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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小孩似乎染上风寒了。”长相凶恶的乞丐睨了眼小孩,皱了皱眉:“如果是风寒,那我们都会被他传染。没钱治,就只能等死。”围着他的乞丐们听此,纷纷惊呼:“这可怎么好?”“他也怪可怜的,这么小就被父母抛弃了。”“我们本就是乞丐,贱命一条,只想好好活着。我们可怜他,留他在这,到时候都被感染了,谁来可怜我们?”乞丐老大说。“啊..也是。”“要不..我们让他..”众人支支吾吾,纷纷等着他们的老大做最终决定。缩在角落里的温枕虽然烧得迷糊,但并没有睡。乞丐们说话声音不小,都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他耳里。他吐了口热息,擦掉眼角的泪痕后,起身准备出破庙。生死有命,何况他本就是被抛弃之人。乞丐老大有些不忍。毕竟眼前人,还只是个不到他腰间的孩子。他将今日乞讨到的馒头给了温枕:“拿着。”温枕没要,朝他们道谢后,就咳着出了破庙。今日是上日,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远方还有鞭炮声。地面积了一层厚雪,衣衫褴褛的温枕走了几步,就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寒风刺骨,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双肢愈发无力。最后,他倒在了一条小巷里。巷口偶尔会有脚步声。但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半晌后,风雪中有二人缓缓走进了巷内。“少爷。”模样圆润的书童说,“夫人如果知道您去那玩,定会生气。”“那又如何?”身披貂裘,脚蹬金边皮屦,相貌清隽的少年低声回答。盛家富甲一方。恩爱两不疑的盛氏夫妇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嫡子。更何况盛夫人是出了名的宠儿。“夫人生气会..”书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直到瞧见前面倒在雪地里的温枕后,惊讶道,“公子,前面有人晕倒了。”盛臻散漫地说:“去看看。”书童盛栗瞧清温枕衣服时,有些犹豫:“少爷,他好像是个..”盛臻耐心告罄,蹲身扶起了倒在雪中之人。这人模样长得极好,从小到大,他也未曾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温枕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个温暖的东西贴着自己。他畏寒,所以又朝那个东西,稍稍贴近了些。盛臻被他这个动作取悦了。他解下貂裘,给这个明显染了风寒的男孩穿上了。一旁的盛栗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自家少爷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厌脏,更厌贸然与人接触。但这两点,他怀里那个小乞儿全触犯了。“少爷。”盛栗呐呐开口,“你这是要把他带回府上吗?”盛臻瞥了他一眼,反问:“不然呢?难道要看着他冻死?你跟着我看了那么多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了吗?”自家少爷伶牙俐齿,盛栗当然敌不过。他立即上前,主动道:“那让我背他回府吧。”盛臻盯着怀里人红透的小脸,沉默不言。“少爷,快啊。”盛栗鞠着身子催促。一片雪花飘然落在了温枕的睫毛上,他抖了下,下意识抓住了盛臻的手。“我来。”“这怎么行..”盛臻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后,盛栗才止住声,“那你来吧。”大雪纷飞。两人留下的深浅脚印很快就被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往日里肆意妄为的盛家少爷,背着染了风寒的小乞儿行了一路。.温枕是咳嗽咳醒的。他扯着嗓子,咳得很厉害,立即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看到床上人睁开眼后,盛臻立马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温枕接过的时候有些愣,但还是一饮而尽了。喉咙缓和了些,咳嗽也慢慢停歇了下来。他看着床沿边的陌生少年,沙哑问:“这是哪?”“盛府。”床上人的眼眶跟脸都红彤彤的,盛臻立即起了捉弄的心思,“我把你带了回来,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面前人的打扮,非富即贵。温枕虽然年纪尚小,但也知民间好男风,且对达官显贵的娈/童癖好也在破庙里,听乞丐们谈起过。他抖了下身子,就要翻身下床跪地求饶。但盛臻手疾眼快地拦住了他的动作。“你伤寒还未好,不能下床。”说完,他将温枕重新扶回床上,并盖上了被子。温枕的睫毛浓密卷翘,因为担心害怕,所以就像一把小扇子似的不断扑动着。他捏紧指尖,嗫嚅说:“我就是一个乞儿,还染了伤寒,活不久的。”“大夫看过了,只要你按时服药,安生休息,不出半月,就能痊愈。”盛臻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痊愈后要做娈/童,那还不如病死。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否则怎会又被丢弃,又染风寒,还要沦为娈/童呢?温枕想着想着,就掉了两滴眼泪。他紧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哽咽声。床上人清洗干净后,模样更好了,像极了精致的琉璃娃娃。只是这会,琉璃娃娃却忽然哭了。盛臻不解问:“哭什么?我又没打你。”打总比做娈/童好。念此,温枕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但他始终紧咬着下唇,不肯哭出声。眼泪沾湿了他的睫毛,将他的眼尾染得一片灔红,看起来,分外可怜。盛臻起身,坐到床沿上,低头问:“怎么了?为何醒来就哭?”“我不想做..娈/童。”温枕哽咽道,“你救了我,我可以做牛做马报答你,但我不会做..”盛臻当然知道娈/童是何意了。他惊讶问:“何人让你做娈/童?”温枕泪水模糊。伸出手指指向盛臻。盛臻意识到床上的小可怜把他想成何人后,立即气笑了。但小可怜哭个不停,他没办法,只能先安抚好他。“不会让你做的。”他拿出手帕给温枕擦眼泪,但他一个矜贵的大少爷,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所以动作非常笨拙。温枕打了个哭嗝,小声问:“当真?”“当真。”大富人家的子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个救了他的人应该也不会骗他。这么想着,温枕才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轻声说:“我名叫温枕,你呢?”盛臻想说话。但心底却像揣了个兔子似的,擂鼓般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