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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守了两个月,赶紧锁门溜了。问题是,他都死过一回,开门的钥匙早丢了。姜焕打电话找开锁师傅,把身份证给师傅看过,师傅一面开锁,他一面跟师傅闲扯。等到门打开,姜焕查了库存,顺便连上wifi登录自己银行账户。看到数字的一瞬间,他心口简直在滴血。同样的一笔钱,拿来过半年和拿来过半辈子的心态完全不同。他回国那阵,股票都不要了,投资都扔了。反正人都要死了,恨不得美金点烟,玩的就是一个潇洒。早知道不会死,他干嘛糟蹋钱啊!姜焕坐在酒吧里抽掉一只烟,在无宣昶的群里发了条消息:我要破产了。正是中午吃饭前,小程组长摸一小鱼,看到这条,幸灾乐祸地回:您能去找工作呀,虽然当时丢下所有事,一封辞职信,得罪了老东家,华尔街是回不去了。但是,啧啧,投行背景,金融人才,国内还是吃得开的……姜焕:我是蛇。程斯思:?姜焕:冬眠。程斯思捧着手机腹诽,修行了近两千年还要冬眠,糊弄谁呢,就是懒吧!被盖章了就是懒的姜焕开车回家,直接往宣昶身上扑。他从宣昶背后抱住腰不松手,下巴搁在宣昶肩上。他的手臂有力,头也沉甸甸的,故意把体重压在宣昶身上,深呼吸宣昶身上的味道。姜焕仍穿着T恤,露出肌rou线条漂亮的小臂。宣昶拍拍他的手臂,“怎么了?”姜焕声音低沉,语气却是理所当然,“养不起你,还是你养我吧。”难得见到姜焕心情低落来撒娇,宣昶眼角带着笑意,“好。”姜焕磨牙,“答应得这么干脆,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宣昶好笑,腰上手臂收紧,背贴着姜焕胸膛。姜焕抱着他,两人四足往床上走。姜焕爬上床还要抱住他,“痒。”“哪里?”下一刹那,红光一闪,床上盘着宣昶的不再是个人,变成一条独角黑蛇。周身漆黑,唯有双眼、头顶的角、吐出的信子是赤红的。姜焕尽量缩小,还是估计错误。架子床空间巨大,但容不下一条比腰还粗的蛇,动了几下不是头顶又长又尖的角撞到床柱,就是尾巴撞到床柱。姜焕委屈地吐信子,再往小了缩,缩到只有大腿粗细,床内的空间才能叫他活动自如。蛇没有皮脂腺也没有汗腺,本体鳞片贴合宣昶的皮肤,干燥凉爽。宣昶的手指抚摸蛇身,动作很轻,姜焕背上和肚皮上大片大片的痂长好了,一层半透明的皮浮起,是要蜕皮的样子。姜焕眼睛赤红,“帮我。”蛇蜕皮主要靠蹭,他这么大一条,得蹭到猴年马月。姜焕背上的有几处稍微浮起皮,但更多的地方还沾rou,强行撕扯只会撕伤。宣昶说,“再忍忍,等两天。天气暖了我帮你。”黑色大蛇翻个身,懒懒地把脑袋放在枕头上,变回人形趴着,“我痒。”宣昶抚摸他背上的伤痕,他的手奇迹般缓解愈合的痛痒。姜焕舒服趴平,睡了个午觉。两天后,北京因为五月大风降雨冷下来的天气又暖和起来。阳光灿烂,终于有点夏天的味道。程斯思周末至少有半天在师父师叔祖这蹭着,他珍宝一般捧着纸盒下滴滴到门外,纸盒上的字号是箭厂胡同一家点心店,可以说是他在北京这么多年吃过的最好的中式点心。上次吃了一小块夏日甜品,芝士团里包着新鲜银耳和百合,百合甘美多汁,进嘴的那一刹那就俘虏了小程组长沉寂四百多年的心。小程组长工资高铁饭碗,有食堂有宿舍,手头比较阔绰,这回就把人家小店里夏季口味的点心一扫光,有香瓜荸荠的,枇杷的,柚子的,白桃的,兴冲冲来共享。他在门口看见易一的单车,大家都到齐了。夏风里程斯思脚步轻快,“快来吃点——”之后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嗷!”程斯思跳起来甩上门,点心洒了一地。还在摇动的门里显出院内景象,院子里盘着一条巨大的黑蛇,有一辆卡车大小,半透明的黑色蛇蜕挂在游廊上,被小风吹得刷刷飘动。乍一眼看过去跟恐怖片场景似的。宣昶衬衣挽到手肘,帮那条蛇蜕皮。他的手按着蛇蜕,蛇反方向动,一寸寸从旧蜕里游出。被程斯思惨叫一吓,猛地向前一挣,尾巴尖上的皮都脱下来了。他尾巴本来就被雷劈掉了一大块血rou,伤得最重,要慢慢一点点蜕皮。现在旧皮剥除太快,还有rou粘在皮上,疼得蛇嘶声吐信子。那条巨蛇口吐人言,“有没有出息,有没有点出息?”易一很有同门情谊,把程斯思扶进门。程斯思回头看看滚落满地的点心,痛心疾首,“您也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变吧?您当年根本不变真身出来,我连脱敏的过程都没有,冷不丁见到,换谁不晕!许仙还被吓死了呢!”巨蛇满身崭新鳞片又黑又亮,猛然张嘴,一对獠牙在日光下白森森的,向程斯思俯冲。程斯思这回抖着抖着没退后,姜焕总算满意了,收回利齿,“还许仙,你就会跟许仙比。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四百年都没人给我擦灰了。”蛇退后,游上游廊,头和角进不去门,又是红光一闪,不着片缕的人影进了门。院子里程斯思还在哀悼点心的红颜薄命,嘴里念着芳名,什么“伏雨”“青黛”“浮萍”。姜焕下半身系着浴巾出来,掏掏耳朵,“别哭了,等我洗个澡,带你们出去吃饭。”过了四五分钟,姜焕套上T恤运动裤,从浴室出来,头发在肩头洇湿一片。宣昶泡茶,不介意易一和程斯思悄悄蹭他的茶叶,接过姜焕的毛巾,动手把他的头发擦干。宣昶替他擦,姜焕眯眼看手机,“吃什么?我要吃rou。”程斯思跃跃欲试要提议,被易一在背后一扯。宣昶说,“你来选,什么都可以。”姜焕手机一放,摸摸肚子宣布,“我变回来以后总觉得吃不饱。走吧,前门大街全聚德。”这一行人坐车去全聚德。北京满地烤鸭,吃全聚德的人少了。来全聚德,尤其是前门这家的十有八九是游客。全聚德的烤鸭不用提前订,程斯思弄了个包厢,姜焕一坐下就是,“来五只烤鸭。”点餐小姐一愣,以为他在开玩笑。程斯思也惊到了。宣昶平静得很,点了时蔬。易一和程斯思另外叫芥末鸭掌火燎鸭心之类菜。等到烤鸭上来,所有人就看见姜焕撸起袖子开吃。吃到第二只的时候还好,到第四只别人都吃饱了,他还津津有味地吃着,片鸭的师傅都带着小小吃惊看了他几眼。等到五只鸭子吃完,鸭饼瓜条葱丝都没了,最后几片鸭皮被一筷子夹起,蘸甜面酱,落入他肚子里,姜焕舔舔嘴唇,“全聚德的鸭子确实和别家不一样。”程斯思下意识接口,“那是,全聚德也算是明炉烤鸭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