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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拿着连诀的外套不敢吭声,连诀脚步不停,从管家手中拿过外套,径自离开了。“cao,煞笔打野人呢?你玩你妈呢?”“就知道送!cao,你他妈是慈善家吗?”旁边人嘴里叼着烟含混不清地骂着脏话,骂急了就把桌上的键盘拍得咣咣响,烟灰顺手掸进吃完的泡面桶里。网吧在地下一层,浓得呛鼻的烟味夹杂着泡面放了许久的油腻馊味充斥在封闭的空间里,沈庭未闻得反胃又别无他法,只能倍感不适地按住自己绞痛的胃。他微微屏息,努力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屏幕上——正常女性的生理结构与他曾在生理健康课本上看到的Omega生理结构图大相径庭,zigong的位置与生殖腔有所不同,不知道药流对他起不起得到作用。身旁那人大概是游戏输了,把耳机拽下来摔在桌上,手里的烟头丢进泡面桶里,起身离开。等人走远了,沈庭未这才继续在网上查询药物流产的注意事项,想了想又在搜索词中加入了宫外孕三个字。查询结果映入眼帘,其中的内容却让他胆颤心惊。他呼吸倏地一紧,没敢仔细看一桩桩药流失败的案例,想要关掉才发觉自己连手都在抖。从网吧里出来,沁凉的晚风扑在脸上,他才喘了口气。一直到回宿舍,躺在床上,刚才浏览过的画面还没能完全从脑中消散。或许是他的焦虑症比先前要严重些,心悸才比以往来得严重,心口不断收紧的感觉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医生提醒过他,如果实在不舒服,可以适当加一颗药,吃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地睡上一觉,醒来就会好很多。药就在与床两步远的桌子上。沈庭未一动不动地躺着,门缝透进来的光在天花板上划出一道泛黄的灯影,天花板上斑驳的霉点在光下暴露出肮脏丑陋的表面。他漫无目的地盯着数了一会儿,视线里的光影因氤氲起的雾气变得模糊,于是他闭上眼睛。客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透过眼皮的光黯淡下去,继而浮上浓稠的黑暗。夜色遮蔽眼目而放大感官,他清楚地听到自己不平稳的心跳与呼吸。后颈灼灼的腺体释放出淡淡的信息素,是Omega孕早期自我安抚的方式。他轻抚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胡思乱想着——或许很快他的肚子就会鼓起来,摸起来圆圆的。再大些也许那个小东西会在他肚子里翻身,不安分的小脚丫会踢到他,会痛……会痛吗?比起手术……沈庭未紧紧闭着眼睛,没理会沿着眼尾落进耳鬓的湿热,然后放任情绪陷入巨大的恐惧与无力中。恐惧是怕痛,怕去医院被当成怪胎……更怕的是自己战胜不了恐惧选择把他留下来。留下来,以后呢?他养得活吗?他这个样子,在这个世界,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到,又怎么敢去想孩子的未来。而无力的……搭放在小腹上的手本该带着温暖的热度,却在他愈发困难的呼吸下变得异常guntang,隔着硬而粗糙的衣物灼着他血rou里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冷静是用整夜无眠换来的。直到客厅有动静响起,沈庭未才从平静后的挣扎中作出抉择。他拿着从室友那里借来的手机,轻轻吐了口气。那个电话并不需要他刻意去记,一连串八的号码高调得让人看了一遍就很难忘记。对面接通的很快,还不等沈庭未第二个深呼吸将气吐出来,听筒里便传出冷淡且礼貌的:“您好。”沈庭未刚讲出一句您好,电话那头很快便认出他来:“沈先生?”“嗯……”沈庭未躲在房间里,声音放得很低,“林先生您好。”林琛迟疑一瞬:“有什么事情吗?”沈庭未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有人能帮他,他能想到的人,有且只有连诀。沈庭未闭上眼睛轻轻吐息,握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而骨节泛白,他不能确定连诀是否愿意帮他,但他固执地认为有必要告诉连诀。连诀是孩子的父亲。……除此之外,连诀的公司是做医疗器械的。他有钱,有人脉,通过他来解决孩子的问题是最稳妥的办法。“可以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连诀吗?”连诀接到电话的时候公司正在进行每周一次的例行晨会。不是重要的会议,所以当林琛的电话打来,他没叫停市场与销售部两位总监的争执,独自起身去会议室外接了电话。昨晚睡得晚,连诀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接通电话:“怎么了?”林琛熟知他的习惯,直奔主题:“连总,沈先生打电话找您。”连诀按在眉心的手一顿:“谁?”“沈庭未。”连诀皱眉,不可避免地立即联想到昨天让人办得那张卡。他知道了?“把电话转过来。”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里,连诀朝会议室里扫了一眼,两人的口头战争不负众望地升级到拍桌子瞪眼。两位都是公司元老级别的员工,工作上意见不统一本就是常有的事,两人又都是强势的性格,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连诀原本对无效争执的容忍度不高,但时间长了竟也习惯了。他抬手叩了叩会议室的门,提醒二人小声点,奈何两人正在兴头上,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连诀正要推门进去,耳根的聒噪忽然被电话里的温声细语取代。“连先生。”沈庭未的声音压得很低,不知是因为早晨刚睡醒还是嗓子不舒服,嗓音里带着不太明显的沙哑。连诀推门的手停下来。他收回手,往会议室远处走了几步,回:“什么事。”连诀等待了两秒,对面却迟迟不出声,他本不充足的耐心很快被这样的沉默耗尽,语气不耐道:“如果是因为那张卡……”电话那端的人却与他同时开口,声音很轻,轻得好像尾音散进了空气里。连诀听清了,却恍惚地以为他没听清,僵了片刻,才开口:“……你,说什么?”再次开口显然比第一次要容易些,对面这次只微顿一下,就将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连先生,我怀孕了。”连诀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他甚至努力克制了半天,却仍失败了,对电话那头骂了句脏话。“沈庭未,”连诀额角细小的青筋微迸,下颚紧绷起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对面低声说没有,接着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沈庭未入戏极深地、嗓音轻颤着小声询问他:“……你们公司有没有堕胎用的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