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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方向,就好像有谁穿着那双鞋,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已经看了很久了。刚冷静没几秒的夏樵细品了一下,魂都吓飞了。他跟周煦、孙思奇挤挤攘攘在一块,像三只凑窝的鹌鹑,抱团挪到了离闻时最近的地方,才有了些许安全感。“挂这个是吓唬人的吧?”大东强作镇定。闻时转头看向沈曼怡,问:“你说的蔡mama平时穿什么?”沈曼怡缓缓抬起眼睛,指着柜子里的寿衣,轻声说:“这个。”房间陷入了寂静。闻时想了想,又打开了另一边衣柜,里面倒是整整齐齐挂着很多小女孩儿的裙子、衣裤。跟蔡mama的衣柜截然不同。他又抬脚往门口走,沈曼怡亦步亦趋地跟着。三只鹌鹑和大东紧随其后,愣是让老毛殿了后。“你弟弟和奶妈儿子住哪?”闻时又问沈曼怡。沈曼怡瑟缩了一下,好像听到弟弟两个字就不太好。她迟疑半天,指了指天花板。“我说楼下。”闻时说。沈曼怡摇了摇头,又指了两间房说:“可能是那边。”闻时忽然想起来,沈家小少爷原本是睡在楼上的,因为沈曼怡失踪,才搬到了楼下。至少故事里是这么说的。那时候沈曼怡已经死了,当然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间房。闻时走往那两间房的脚步顿了一下,沉声对跟着他的沈曼怡说:“对不起。”小姑娘愣了一下,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跟她说话,她仰起脸,一边跟着闻时的脚步,一边怔怔地看着他,糯糯地应了声:“没关系。”沈曼怡指的房间没出错,那两间都住着人。他们同样打开了衣柜,在其中一间屋里看到了斯斯文文的长布衫,两套带点儿西洋风的西装,以及几件中式绸布短打。床头柜上还摆着几本书,不出意外,就是管家和李先生住的地方。另一间屋里挂着年轻男孩的衣服,大多是洋风的西装、马甲,大小不一。应该是小少爷和奶妈儿子住的地方。“所以……”周煦喃喃地说:“所有人都是正常衣物,只有奶妈是寿衣,什么意思啊?她早就死啦?”闻时:“差不多。”“可是不对啊,沈曼怡话里话外都是蔡mama,听着就跟她活着一样。那个小少爷的日记里也提到过蔡mama,换地毯什么的……”夏樵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就算前面是臆想吧,还有故事背景介绍呢。第一次说这房子里住着的人有奶妈,刚刚那次又说沈家两个小姐搬到楼下跟奶妈住。”闻时:“这个介绍有问题?”好像……确实没问题。这话不能细想,越想越瘆得慌。“难道笼主是蔡mama?”大东声音都虚了,“不甘心死得早,所以假装自己跟他们一起生活?”闻时皱着眉想了想,觉得不对。他摇了一下头:“先分房间,这个再说。”“一定要分房间吗?不能大家都凑一起?”夏樵说。孙思奇的思维依然停留在常态,说:“要是密室的话,既然说了哪几个人睡一间,肯定要按照提示来的。不然开不了新剧情。”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因为闻时点头了,觉得他说得没错。于是他们就颤颤巍巍分成了三间。大东扶着蔡mama的房门,崩溃地说:“我他妈为什么是这间?”闻时不客气地说:“因为你对应奶妈。”大东:“她都死了!”闻时:“但是她在。”这话更可怕,大东快疯了:“那跟我睡的两个沈家小姐呢?赶紧滚过来。”周煦、夏樵、孙思奇整整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孙思奇说:“这有个真的沈家小姐,你要吗?”大东脸都蓝了,看向沈曼怡。结果沈曼怡也往后退了一步。“完了,真的都嫌弃你。”周煦说。闻时没了耐心,拍板道:“安全起见,你会傀术,挑两个完全不会的吧。夏樵可以另住。”毕竟小樵不是人。老毛觉得这主意靠谱,刚想说要不他带着夏樵住沈家少爷和奶妈儿子那间,就听见大东指着他说:“完全不会?那就小孙和老毛吧。小孙就一学生,老毛店员。”老毛:“……”他还不能反驳,他堂堂金翅大鹏,还得在山寨的面前装弱。于是他们三个一间,周煦和夏樵一间。闻时则带着谁都不敢带的沈曼怡进了管家和李先生的卧室。卧室里有两张床,靠窗搁著书的是李先生的,里侧那张是管家的。闻时原本已经在管家床上坐下了,想想又换了一下。让沈曼怡睡了管家的床,自己在李先生床上和衣躺下了。毕竟故事里说,李先生、没准儿还有谢问,在众人睡着后是要回来的,谁知道会以什么形式回来。让一个小女孩孤零零地睡在这张床上,就太牲口了。闻时刚躺下,忽然听见沈家客厅那盏落地钟“当当”地敲了起来,接连敲了12下。钟声结束的时候,三间屋子里所有人都睡着了。第42章胆量闻时居然做了个梦。在笼里做梦其实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意志力和防备心稍弱一些,就极其容易受到笼主干扰,陷入编造出来的梦境里——会误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在梦里过着另一种人生。敏感一些的,会在某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算能挣扎着醒来,也会吓个半死。不敏感的,会把梦当做真实,再也出不来。就算笼解了,也会落得一个疯疯癫癫的结果。好在闻时梦到的是自己。梦里的他年纪依然不大,因为视角还是很低,也就跟桌子一般高。那间屋子的布置并不特别。就是一张茶案一张榻,茶案上有一盏油灯,榻前搁着垫脚凳。角落立着一只方正的木柜,柜边吊着一根细细的枯枝。除此以外别无他物,干干净净。唯一特别的是屋里有股天然的松木香,安安静静地浮着,很淡。但闻时嗅到的那一瞬便知道,他又见到了松云山。这也不仅仅是一段梦,是忽然而至的陈年往事。很奇怪,他最近梦到往事的频率有点高,明明之前那么多年都没能想起一分一毫,为什么?是有什么诱因么?这是彻底入梦前的最后一刻,闻时脑中闪过的念头。***那是多年以前的某一场长夜。夜里的松云山巅很冷,即便山下已经早早入了夏、换了草席,山上的凉气依然足够让人揣着手打哆嗦。在那种凉意之下,裹一床不薄不厚的干净被褥,有一种恰到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