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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的火苗裹着浅蓝色的边,众鬼族埋头念起祝祷。烙阗站在长阶中央,等着尧白将桑宿的手交到他手里。尧白从人群里走出来,将桑宿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在两旁鬼族的低沉祷词里慢慢往前走。黄黎看着弟妹走远的背影,面上并无表情。青岫却没他耐得住,扯了扯他的衣袖,说:“小九果然来了,一会我们去找他。”黄黎似乎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闻不凡抬起头看到了那个雪青色背影。很快又垂下头去,那声音又在耳边讥讽,“你心跳快了,是因为看到他了?”闻不凡抬手在胸口的位置拂了拂,轻声警告:“别碰我。”“瞧瞧啊,”他似乎飘了出去,“多么漂亮的场面。你猜猜这里有多人同你一样表面端庄,心里却万分龌蹉。”“恶臭的神佛妖魔,恶臭的大地,”他的声音忽然狠戾起来,“我简直快要呕吐了。”闻不凡不理会他,此刻低空传来古老而幽远的乐声,那是自祭坛地下而来,散布到四处。尧白将桑宿的手交给烙阗,他脸带笑意,站在原地看着桑宿和烙阗携手走上祭坛顶端。转身往下走时忽然瞥见一张脸,那是一张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容忽视的脸。尧白并未回避,他脸上还挂着尚未褪去的笑意,目光落在闻不凡脸上,一步步往下走。“他在看你。”“难怪你念念不忘,原来是个小美人。”两双眼睛在虚空中交汇,一样的沉静如水,一样的无波无澜。“他恨你。”耳边的声音一针见血。闻不凡惶然垂下头,不敢再看。——烙阗和桑宿的血洒在祭台上,夫妻缘契就算结成了。底下的鬼族纷纷跪地叩拜鬼后。桑宿轻轻吐出一口气,竟有些不敢相信似的,“这就成了?”烙阗牵着她的手走到边上,将底下叩拜的鬼众指给她看。桑宿听着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恭贺鬼后”,才有些许踏在实地的真实感。近来发生很多事情,她浑浑噩噩就答应了烙阗的求亲,反应过来已经骑虎难下。虽然是自己对烙阗先动心思,可想着两人毕竟差着好几千岁,平时多是拿他当弟弟对待的。心知这事得慢慢来不能急。可一转眼,连大婚典仪都办完了。御燚和游芳长老正招呼宾客往殿上入席,桑宿和烙阗也正准备往下走。不料一派恭贺喜庆声中忽然传来连串讥笑,那声音极具穿透力,所有人都顿住了。桑宿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黑不溜秋的人影飘在半空,眨眼就到了跟前。他身上的黑袍像是要化在风里,面上烟气横生,看不清实貌。这人像是根本不用歇气,笑声从头到尾就没断过。桑宿一把拉住想要冲上去的烙阗,自己往前走了两步,冷冷看着来人。她长到四千岁可还没遇到有人撞上来想打架的。黑影张开双臂,影子虚幻得像是要流掉,“美丽的公主殿下,恭喜您大婚。”桑宿认出了这个声音,眉眼骤冷,一字一句道:“闻不凡。”“不不不,”那黑影转过身,面对着祭坛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大声说:“他怎配与我相提并论,我叫邙天,生于茫海之畔的高贵生灵邙天。”黑影狂笑着飘出去,将祭坛上燃着业火的壁炉撞得粉碎,火舌如同受惊的鸟群四下哄散,眨眼就舔上四周挂着的红绸子。“烧吧烧吧。”邙天沿着祭坛一路撞到石阶底下,所有壁炉应声而裂,一时间火海滔天。他如同幽冥游魂一般飘在半空,大笑不止,“烧完就干净了。”“找死!”桑宿咬牙骂了句,她飞身上前,却被同样飞身上来的黄黎拦在半途。黄黎沉声道:“你今日大婚,手上别沾了不干净,我帮你料理就是。”又扭头朝赶过来的烙阗嘱咐,“你也是,退后。”烙阗很激动,“什么人要毁我大婚?!”桑宿心头火烧得正旺,余光隐约瞥见一个身影,正待细看。下一刻,冲天煞气卷地而来,风仿佛凝固,四周陷入诡异的死寂。“是砭魂骨。”桑宿周身凉了半截,喃喃道。黄黎不再停留,将桑宿往烙阗身上一推,“快走。”转眼便化成巨龙腾飞入火海。黄龙身影划过碧空的刹那,又有数条身色各异的龙自四面八方往中间集聚,一时间龙吟响彻长空。“小九让开!”黄黎喝了声。尧白回转过身,看到兄长们齐刷刷正朝这边来,他立即将砭魂骨往当空一竖,沉声道:“不要过来。”黄黎等人受砭魂骨压制,一时间寸厘难进。青岫在一旁急得开始话痨:“小九你不要闹了,别忘了你神魂还残缺着,砭魂骨你肯定压制不住,快点让我们过去料理了这个杂碎。五meimei都要让他气炸了,我一定将他拷起来狠狠抽上三百个大耳刮子!”“小九。”黄黎沉声叫道。这时候邙天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二话不说就朝尧白袭去。砭魂骨立刻被他怨煞之气激得直抖。“尧白殿下,”邙天大声道:“我想见你多时了,勿怪闻不凡,连我也垂涎您的模样。”他的声音和闻不凡如出一辙,语气和言辞却十分轻佻。尧白面无表情飞身上去,两个身影立刻缠斗至一处,瞬间被烈烈火舌袭裹吞没。世间没有魔煞能敌得过砭魂骨,邙天在火光里逃逃窜窜,形容狼狈却不耽误他嘴皮子犯i贱。“哎呀呀,真是威风啊,这还是被闻不凡欺得可怜兮兮剖胆化魔的神域殿下吗?”尧白拿着砭魂骨站在他面前,火舌在他脸上舔过,看着有几分邪气。他盯着和闻不凡有一样声音的人,凉凉开口道:“谁叫你来找死?”“不说?”他慢慢抬起手,眼睛越来越暗,显然没有多少耐心。橘黄佛光和砭魂骨的烟青灵力几乎是同时到达邙天跟前。闻不凡挡了砭魂骨一击,脸色不太好。尧白没有多少意外,反而觉得合情合理。他看着一黑一白的两人,砭魂骨在手心敲了敲,仿佛觉得面前的场面很有趣,“你要保他?”这话他是看着闻不凡问的。邙天又开始嘴贱,摊手反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