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二章(14)】
书迷正在阅读:圆周率(3p高h)、黑人必须死(全本)、世界虽然可怕~但幸好有哥哥在、痴yin绝顶受孕RPG、天剑风流(剑公子)、踏玉河、少年阿涵(少年阿宾仿)、jiejie真香2(强制爱成人篇)、黑屄女友、从斗破开始推国漫女神
作者:銀鉤鐵畫 第二章(4) 我拎了一大堆东西,跟在夏雪平身后。夏雪平几次回头想要帮我拿东西,我 都故意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快走吧!就着几步台阶我又累不死!您去开门!」 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着在跟他相处的时候,多给她留下些正向的亲密感 情,我想让她把我对她做的事情,看作是一种普通男人对女人的照顾和关心,而 不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孝顺和撒娇。这是我的重目的。 「嘿嘿,没想到你还挺有力气的。」夏雪平回头看着我笑着。 我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夏雪平,突然有些痴了。 「你发什么呆呢?拎着那么多东西还傻站着?」夏雪平转过身,走下了两步 台阶:「你是拎不动了么?拎不动就给我一个。」 「没有。我拎得动。」我轻轻甩了甩手,然后走上两步台阶。 「那你刚才发什么呆?」夏雪平跟在我身旁,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看大美女呢。看傻了。」我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就在刚刚我突然发现,夏雪平回过头的时候,把嘴巴用肩膀 挡着,而且长发梢掩住下半边脸,藏在头发背后看着我的时候,特别的美。 夏雪平的脸瞬间红了,她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剑眉一横、星目一弯, 把手绕到我的身后,往我的后背用力戳了一下:「好你个小混蛋!连自己的mama 都想调戏是不是啊?」 我后背被她纤细的指尖戳得一阵痒。 「谁调戏你了?我说你是大美女,这个观点你同不同意吧?」我对夏雪平说 道。 「同意、同意!」夏雪平看起来甚是欢喜,对我说道:「你小子这张嘴比奶 糖都甜,真不知道在外面坑害了多少小姑娘。」 听她说完话以后,我低头偷偷笑了笑。 她开了门然后让我先进了屋子,她随后跟上带上了门。 我矜住一口气,把东西一件件地都放到了地上以后,终於忍不住双手撑着大 腿、哈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举起双手一看,手指头都被塑料袋勒得发紫。我赶 紧活动了一下双手,让你后往夏雪平的床上一坐,继而往后一烫,喘着粗气。 她笑着看了看我,双手抱胸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门:「哼,刚 才还在那装大力士呢,现在怎么累得跟条泥鳅似的?」然后她递给我了一双拖鞋 让我换上。我刚才跟她在超市里还买了五双新拖鞋,其中三双是均号尺寸,一双 是夏雪平的尺码,37号的鞋,还有一双是我的尺码,46号的。 「我……你容我缓一会儿。」 「瞧你的这双鞋,跟一对儿小船似的。」夏雪平把拖鞋放到地上。 「嘿嘿……咱这个子……呼呼……高脚就大,脚大才能站得稳!站得稳,呼, 才能拎得动东西、抱得动人。」我一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面说道。 「嗬,你还想抱谁啊?」夏雪平斜着眼睛笑着看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没说话。若不是我现在真的累的双臂发沉,我真有心把夏雪 平身子横过来,然后抱在怀里。她身高才72,整个人苗条得可以,我用公主 抱把她抱起来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真心都怨自己逞能。不过跟这个相比,我倒是真不愿意累到她。 DI阯ⅤⅤⅤ.с○Μ vvv.с○Μ 我喘了口气,指着地上那堆东西对她问道:「你都知道这什么是什么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又不是没干过家务。」 「就您还乾过家务呢?您是不是管倒个垃圾也叫干家务?以前我小的时候家 里不也是请月嫂么?而且您还好意思说,看看昨天晚上以前这屋子里什么样现在 有什么样?再说了,十年前干家务的活计能跟现在的一样么?」我笑着看着夏雪 平,夏雪平微微撇了撇嘴角。我歇了口气,然后把那一堆东西全都拽了过来,一 件件给夏雪平讲解着:「这,电水壶,你平时也应该没少见到过,插上电,把水 壶坐到底座上,摁下这个开关就可以烧热水了,比铁锅方便。记住,别超过。 7升水位线,要不然容易溢出来不说还很容易被水蒸气烫着;这个,配套用的净 水壶,这个是滤水芯,里面是活性炭,从这个口把滤水对准凹槽芯安装进去,把 盖子盖上,从这个口接水龙头里的水,可以直接喝,但我建议还是烧开,能保证 杀菌。这里面一次可以灌满3升水,够你烧两壶开水的。净水壶一个月就得清理 一次,用洗涤剂清洗,洗完拿着个……喏,厨房用纸,用这个擦干,要不然里面 容易生水垢。」 接下来我又拿起另一堆东西:「这个,是洗衣液,去渍用的;这个是柔顺剂, 你要是洗个什么毛巾、床单被罩、内衣内裤之类的,可以加了洗衣液之后加点这 个,洗出来以后不发硬;这个是给你买的洗衣袋,可以把袜子、贴身衣物之类的 小物件放里面,这样的话洗衣服的时候不至於在滚筒里到处乱跑,烘乾的时候也 方便。这个,是洗衣篓,等一下我帮你安装好,要洗的衣服以后就放这里,别到 处乱丢。这个是清洁马桶用的洁厕灵,跟以前那种消毒酸溶液,从包装、成分和 功能都不一样了;这个是祛水龙头水垢和铁鏽的,洗手间、浴房喷头、加上厨房 的水龙头都能用。还有就是扫帚,我今天买的还是高粱秸的,虽然平时可能会掉 高粱粒,但是扫灰的时候不生静电,用不着担心灰尘留在扫帚上。」 最后我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包装,把盒子里的东西拿给了夏雪平看:「这个, 是最重要的。」 「扫地机器人?你什么时候拿的?我怎么刚才都不知道?」夏雪平看到这东 西以后确实是又惊又喜。 「你刚才光顾着跟我讲十年前的案子来着,哪还知道我都买了什么?」我笑 了笑,给她讲述着扫地机器人的用法:「喏,平时不用的时候,你就把这东西放 在基座里充电,要用的时候你可以用开关设置路线,待会儿我给你下载一个手机 pp;你也可以录下自己语音,然后直接对它说话它就工作了。你都不用管它, 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清理一次内胆,内胆满了它也会告诉你。这还有个按钮,可 以连接手机蓝牙放音乐……」 实际上我现在rou疼得很:刚才看数码电子产品区打折,这个扫地机器人原价 要99,打折以后499,想起夏雪平昨天屋子里的髒劲儿,我就没忍住直接 抱了一个,别的真没多想。 现在手捧着这东西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种AI控制的电子产品,都可以被 大白鹤研究的那个手机pp链接起来,当成录音摄像头使用。499元,让我 在夏雪平的家里安装了一只眼睛,这钱花的也真是物超所值。 便宜是真便宜,但是就这个东西,还有刚才那堆乱七八糟的加一起,付完账 以后我的原本的积蓄,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两百块钱。现在面对夏雪平,我算是强 颜欢笑,心里却在琢磨,这周末的时候还要跟小大白鹤和大头牛牛他们四个出 去唱歌,这到时候教我怎么办? 正想着,夏雪平却站起了身,从自己床头柜后面掏着什么东西。我趁着她不 注意,便打开了扫地机器人的开关,用手机蓝牙找了一下机器人的电子信号,连 到了大白鹤的「大千之眼2。」里面,接着我赶紧关了扫地机器人,假装看着 说明书摆弄着。 DI阯ⅤⅤⅤ.с○Μ vvv.с○Μ 夏雪平在床头柜挡板和墙缝里摸了半天,然后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她掸了 掸上面的灰,打开信封口之后大致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我。 「这是什么?」我打开信封一看,里面至少有两万块钱现金。 「给你的。算是顶上你今天给我买东西的钱。」 「我不要。」我把信封放到夏雪平面前,「这些东西算是我给你买的。」 「你拿着!」夏雪平又把信封放到了我的手里,「我不可能用你的钱。」 「可买这些东西,也用不着这么多啊?」 夏雪平抿了抿嘴,对我说道:「秋岩,我这些年没怎么去看过你,也从来没 给过你零花钱。这些,就当我给你补上那些年的吧。」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很是动容。「那……你都给我了,你自己呢?」我接着 问道。 「我还有银行储蓄呢,这些只不过是如果需要现金了的话临时用的,跟我账 户里的储蓄金额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也对,她这个组长的月薪比我要高出3到4倍,而且侦办了大案要案之后, 省厅还会发一笔奖金。不过即使我想到这、即使听她这样说,我不知为什么在心 里仍然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我掂了掂手里的信封对她说道:「那行,我就先 收下了。这算是我跟你之间共同的钱,我慢慢存着,留着以后一起用。」 「共同的钱?一起用?怎么用啊?」夏雪平疑惑地看着我。 「嘿嘿……先不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我故弄玄虚地说道。 「搞什么名堂……」夏雪平说着,找出塑料袋里的胶皮手套戴在手上,「你 也别歇着了,小混蛋,开始收拾屋子吧。」 「哟!夏组长居然能这么勤快、这么积极地收拾屋子,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 来的吧?」我故意揶揄道,然后找出清洁用围裙,帮夏雪平套在身上。 我收拾一下床单,然后就把昨天收起来的那堆衣服分好了类,再加上洗手间 挂着的一条短裤和一条内裤,分成了三批放入洗衣机。掀开床单的时候,我还看 到了在洁白无瑕的床垫上,有一块明显是新出现的精斑印在上面,那分明就是今 天早上我留下的。我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厨房清理电磁炉的夏雪平,脸上一热,嘴 上的笑根本藏不住,我下意识地把那块精斑用被子盖住,然后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我的天啊!」夏雪平看着我用塑料簸箕往清洁袋里倒着的厚厚的灰尘,惊 愕地叫到:「这都是哪扫出来的?」 「床底下呗,还有墙角里。夏雪平,你自己说说,脏不髒!」 夏雪平睁着自己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我。我走到厨房一看,此时厨房的瓷 砖、电磁炉、储物柜和水龙头上面,光滑洁净,一尘不染。 「明明勤劳起来十分乾净的人,非要弄的满屋子一片狼藉。」我看着她说道。 「嘲笑我……」夏雪平白了我两眼,接着拆了拖布上的塑料膜,跟着我洗了 拖布,然后一起把床下、屋子里的地板、厨房和门口以及洗手间的地砖全都擦乾 净。 此时正好衣服也完全洗好烘乾,我和夏雪平便一起把床单铺好。等床单平整 之后,夏雪平突然张开双臂,直接背朝天地扑到了床上,用鼻子猛吸了几下空气, 闭着眼睛带着心满意足的笑说道:「——嗯!真好闻,还暖洋洋的!感觉像是睡 在花丛上面一样!」 「您看看,这干乾净净的,多舒服!」我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着,这一刻的 她着实像个活泼的小女孩一般,「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睡的。不过说起来也奇 怪,你从来不洗衣服不洗床单被罩,床上倒是一点异味没有。」 「……我之前,都是用到髒了就扔掉、然后再买新的。」夏雪平微微抬起身 子,用左手撑起下巴看着我。 「嗬,就你有钱!……真服了,夏雪平,你的薪水全都花到这种地方了吧?」 「嗯,还有西装、衬衫和大衣。」 「唉,我就知道!你说说,这世界上大多是mama教会儿子做家务,咱俩倒好, 彻底反过来了。来,搭把手,这被罩可得俩人一起弄才能平整,昨天我睡觉的时 候,明显感觉脚底下鼓了好大一个包。刚才拆被子的时候才发现下面都拧劲了。」 我把被芯套进了被罩里,对她说道,「这样,我去拽着床尾两个脚,你站到床上, 拽两头的位置,然后往下抖,这样就能平整。」 DI阯ⅤⅤⅤ.с○Μ vvv.с○Μ 夏雪平脱了拖鞋,踩上了床板,拎起两只被角开始抖着。眼看被罩已经套好, 我随意地把被子的下半部分往床上一送,没想到夏雪平并没看到,一脚踩到了下 方的床脚,她被被子一绊,瞬间失去了重心。 眼看她就要摔下来,我连忙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可结果我的动作因为太急, 拖鞋被我弄得稍稍变形,我也没站住,往后仰去,直接直挺挺地甩到了地上。 我从后背到腰间再到屁股,外加两个胳膊肘,一共五处地方,瞬间火辣辣的 疼,仔细一看怀里的夏雪平整个人除了趴在我怀里以外,身体还被裹在了被子, 应该是没有大碍。 「你这臭小子,用被子绊我是吧?……你没事吧?」夏雪平抬起头对着我刚 要发作,结果看到我把自己垫在身下,比她摔得还严重,便瞬间对我关切了起来。 「……死不了。」我强忍着疼对她说道。 「小混蛋,好好的说什么死!」夏雪平用着一种十分激动的语气对我说道,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根锋利的针洞穿了她的心脏一般。 死这件事,对她来说,到底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东西。 接着她紧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把我抱起来,轻轻揉了揉我的后背和胳膊 肘,「没摔破吧?我看看。」 「我没事,别看了。摔个淤青是肯定了。你没事吧?」 「我也没事,我根本都没摔到,还把你当成rou垫子来着。」夏雪平看着我, 微微笑了下,对我说道:「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遇到危险了知道担心mama、保 护mama。」 我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何,从心底里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我壮了壮胆子,对她说道:「夏雪平,我担心的不是mama,我担心的是 你。」 「嗬,你这叫什么话?怎么,难道我不是你妈呀?」夏雪平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夏雪平,心里突然有股血液沸腾起来,刺激着我的大脑。 「夏雪平,其实……我不想管你叫mama,我不想把你当成mama,我也不希望 你是我mama。」我终於忍不住,对夏雪平说道。 「……为什么?」 夏雪平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些许不解,以及突然间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委屈。 怕是她不清楚我这句话的意思,以为我还在憎恨她、嫌弃她。 「你知道从昨天下午回来到现在,我跟你在一起,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么?」 我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放在她的后背上。 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忐忑,可从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眸里,我的 确看到了一丝期待。 「……什么感觉?」她忐忑地问道。 「谈恋爱的感觉。」 我对她说道。 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就势搂着了她的后背,把头伸向前去,微微张开嘴巴探 到了她的嘴唇。 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惶,明明想说什么,却被我的嘴唇及时堵住,只 是呻吟了一声:「嘤……」 接着,她就只有乖乖地迎接我的舌头侵犯到她的嘴巴里的份儿。瞪大的双眼 中,凌厉的目光逐渐消失;唾液渐渐涨潮、涌进了我俩各自的嘴里;我的舌头在 她的如红酒杯一般的口腔里搅得天翻地覆,而渐渐地,她的舌头由生硬地企图把 我的舌头推出她的口中,变成了寻找着我舌尖摆动的节奏跟我打着舌战,而紧接 着又变成了跟随我的舌头移动着,最后她也不甘示弱,把她的那条原本保守的香 舌探进了我的嘴里;我搂着夏雪平,把闲着的左手放到了她的脸上抚摸着,我能 明显地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已经很烫手了,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正在加快 …… 夏雪平把自己情感和心跳冰封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七八年来,一直都没有一 个男人可以找到那把可以这两样东西释放出来的钥匙。我找到了,我这个跟她多 年未见的儿子找到了。都说母子之间的情欲是天地不容的,而我却觉得我和夏雪 平之间,是上天注定的。 这就是我和夏雪平之间的初吻。 DI阯ⅤⅤⅤ.с○Μ vvv.с○Μ 那些人传说夏雪平是什么性冷淡,什么冷血动物,经过我这几天跟她的接触, 我可以确定,其实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是有烈女的:她会分辨男人,而且只会 回应自己有感觉的人、只做自己心上人的风情荡女、只为自己认定一生相守的另 一半产生无穷的爱与性欲,而其他男人在她面前,都不过是野草荒塚,她在其他 男人面前,也就是一块万年都无法融化的冰。 夏雪平的情感和那些臭鱼烂虾们绝缘,所以她才会给他们留下不懂风情、甚 至不近人情的印象——呵呵,cao得到的都是贱货,碰不到的都是恶魔,在色情这 件事情上,我们这帮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吻到情浓深处,夏雪平也开始用双手在我的背后胡乱地摩挲着。我想夏雪平 的内心,一定是跟我相通的,否则她就不会这样回应着我的舌头,对她进行着浓 烈的进犯,我想她也隐隐地对我产生普通男女之间的爱意了,对吗? 我得到了她动作上的回应,也忍不住把双手搂在她的身后,一点一点地往下 移…… 她是认可了吗? 我心里充满疑问,双手却被欲望本能驱使着,一点一点,移到了夏雪平的腰 窝处、她的休闲西裤的边缘…… 只要再往下一点,我的指尖就可以触碰到她的翘臀,我就可以做我今早想做 而不敢做的事情,并且完成那时候没完成的事情…… 心跳的节奏,快得让人几乎窒息。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在敲门。 ——呵呵,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冒失鬼。 敲门声打断了我俩正在进行的事情,我下意识地把头往后退了一下,夏雪平 也趁着这个时候红着脸推开了我的怀抱,站起身来穿上拖鞋,准备去开门。我想 了想,把被子叠好,然后放在两个枕头中间。 夏雪平看了一眼猫眼,然后打开了门,尴尬地看着来人。 来人竟是那个段诫,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手里还捧着一束花,笔挺地站在 门前:「雪平,你好。」 夏雪平看着段捷,脸上十分尴尬:「是你?……你怎么没打电话就来了?」 「我想给你个惊喜,不行么?」段捷笑了笑,礼貌地把手里的捧花递给了夏 雪平:「来,这个是给你的,漂亮吧!路上看到了就买来了。送给你,觉得这花 跟你的气质好配。喜欢嘛?」 「……喜欢,谢谢你了。」夏雪平客气地笑了笑。 「嘿嘿。那什么……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段捷厚着脸皮说道。 按照她和段捷现在的交往程度,夏雪平心里并不想让段捷进房间,可是他都 已经到了家门口,自己开了门,也不好拒绝。 我看到这一幕,恰逢其时地走到了夏雪平身边。段捷对於我的出现很是诧异, 我也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个人,然后对夏雪平说道:「雪平,这男的是谁啊?」 我故意用了「雪平」这个亲暱的称呼,而不是「夏雪平」。这世上这么称呼 她的,除了徐远这样的上司、丘康健苏媚珍这样的亲密朋友,再加上她前夫我父 亲以外,也就剩眼前这个段捷了。 段捷听到了以后,脸色变得很差。他毫不犹豫地对我问道:「请问,你是那 位啊?」 「呵呵,看不出来么?我是夏雪平她男人。」我怒视着这个段捷,接着像情 侣一样搂住了夏雪平的腰。夏雪平的表情更尴尬了,把手伸到身后,扯下来了我 的左臂之后,在我的腰间狠狠地拧着掐了一把。我瞬间吃痛,咬着牙看着夏雪平, 尽量不让自己疼出声,然后继续转过头瞪着段捷。 「雪平……这,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是单身么?」段捷皱着眉头,又难 以置信地看了看我。 「你别听他瞎说……呵呵,小男孩比较顽皮罢了。段捷,我给你介绍,这个 是我和我前夫的儿子,何秋岩,现在也在我的组里做刑警的。」夏雪平对着段捷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夏雪平既然都说清楚了,那我也没办法胡搅蛮缠,但我仍然不服,开口对段 捷说道:「你看,我没说错吧?做&039;儿子&039;是不是都是男人啊?她说我是她儿子, 我说我是她男人,这话说的没毛病吧?」 段捷听了,脸上的颜色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也只好笑了笑:「呵呵,如 果按照这个意思理解,确实没有问题,呵呵。」 夏雪平接着对我介绍到:「这位是段捷,在金融公司工作,我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该不就是丘课长和苏处长嘴里说的那个追你的男的吧?」我 漫不经心地对夏雪平说道:「那我应该叫叔叔啊,还是叫哥哥啊?」 夏雪平哑口无言,默默地叹了口气。段捷倒是不在乎,对着我伸出手来: 「呵呵,幸会。叫什么不重要,今天见到了就算是认识了。我跟你mama是朋友, 我相信我们俩也一定会是好朋友。」 「呲——!」我不屑地啐了一口,并没有伸出手去。我看了看夏雪平手里的 花,呵呵,居然是白玫瑰,这哥们该不是看太多张爱玲的了吧。他是不是真 的不知道吧,所有花卉里面夏雪平最不喜欢的就是玫瑰——夏雪平小的时候贪吃 姥姥自制的糖玫瑰酱,结果吃伤了,从那以后,她只要嗅到玫瑰花的味道她就难 受。 「还金融公司工作的,原来是个小开。怪不得能开得起一辆破宝马呢!」 夏雪平恼火地看着我,对我说道:「你怎么说话呢?」 我想了想,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我还是噤了声。 段捷站在门口默不说话。段捷想了想,把手又收了回去。夏雪平无奈地看着 我,然后又对段捷说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DI阯ⅤⅤⅤ.с○Μ vvv.с○Μ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的工作量提前完成了,公司给我放了假。我心说就 想去你们局里看看你,结果打电话过去说你今天休假在家。我以为你病了,就来 你家看看你。现在一看,你这也不像休病假啊。这样吧,我俩去逛逛街、看看电 影好不好?」 这什么人? 不等夏雪平说话,在一旁的我抢先说道:「我真听不下去了,我说段先生, 您是石乐志么?」 「石……什么,是什么意思?是个人名么?」段捷困惑地看着我。 DI阯ⅤⅤⅤ.с○Μ vvv.с○Μ 「你别管什么意思?什么就夏雪平又休病假、又陪你逛街呢?你是真不知道 还是脑子有问题?现在满大街都是游行的人,他们打出来的标语是什么你不知道 么?他们要杀夏雪平!你他妈居然还来找夏雪平陪你看电影?你一个搞金融证券 的,是不是每天高高在上看着数字和客户习惯了,还真把你自己当大爷,把我们 夏组长当成陪你遛弯的丫鬟啦?」 段捷听了,先是皱一下眉头、眼睛也棱了起来,就三秒钟的功夫,他的表情 又变得十分无辜。那三秒钟的表情虽然稍纵即逝,但依旧被我紮紮实实地看在眼 里。这个段捷从外表上看起来,不过是个有钱的男人,看起来儒雅,甚至有意思 憨厚。可就刚刚那三秒钟,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着一股莫名的仇恨和肃杀,像是 我坏了他的什么大事一般,似乎有一种欲除我而后快的心理。 「我……我没这个意思啊?」段捷依旧挂着一脸的无辜说道,「雪平……我 是真不知道。你说我这成天跟股票打交道的,对其他的新闻消息又不甚了解…… 我道是刚刚来的路上怎么那么堵呢。呵呵。」 我现在对这个段捷的印象,不仅仅是情敌那么严重了,他刚刚那个眼神中, 有一股犀利的杀气。我说不好他要干什么、刚才为什么突然那个样子看着我,但 我觉这个人,似乎有大问题。 段捷这次说完话,我不再接茬,而是默默地观察着他。夏雪平则是很客气地 笑了笑,对他说道:「段捷,对不起了啊。我今天真的不方便跟你出去。你如果 真的很想跟我再看一场电影的话,改天有时间我找你。」 「那好吧,」段捷笑了笑,气馁地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这样吧,既然 我来都来了,雪平,你和你儿子都在,正好也到了中午了,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怎么样?」 我看了看夏雪平。 夏雪平低下了头,又对段捷笑了笑:「不用了。今天真的不方便。改天我请 你吃饭吧。请你先回去吧。」 段捷碰了一鼻子灰,最后还是客气地跟夏雪平道了别。 夏雪平关上了门,兀自回到了床边坐下,然后对我说道:「你过来,我有话 对你说。」 我想都没想,走到了夏雪平身边。我还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只是坐到了 她的身边。 可没想到,我左半边脸迎来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耳光。 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随即左半边脸颊就是火辣 辣地疼,比刚才磕到的屁股和胳膊肘上面还要疼。 「谁让你坐我身边了?没大没小的!」夏雪平对我厉声喝道,「你去搬把椅 子坐下。」 我默默地把桌子旁边那把椅子搬到了夏雪平面前。 「离我远点。」夏雪平冷冷地看着我。 我只好把椅子往后移了移,然后坐下。 「你这几年,是不是真的缺少管教了?什么事情都敢做?」夏雪平严厉地瞪 着我。 「我做什么了?」我对夏雪平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以为她就是在跟我傲娇罢 了,她我还不了解么?明明渴望有人陪着、渴望有人点燃她心底里那块被放进冰 窖里如同酒精一般的心。现在点燃她那颗心的人是我,她不过是在跟我进行一种 高姿态的索要安慰而已。我又补了一句:「……难不成是我刚才强吻你么?按常 理来讲,我这么做确实有点胆大妄为。」 「你还敢说!」夏雪平接着对我厉声吼道,「你趁早把刚才的事情给我忘了! 佔便宜都占到我身上了?你是不是想要造反啊你?」 「难道不行么?」我这才有点察觉出夏雪平此时的情绪有些不对。 「难道行么?」夏雪平看着我,觉得我说的话十分的荒唐,「何秋岩,有些 事情我不愿意多问你多追究,我知道你青春期过的风流!我知道你在警专那几年 跟别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生搞在一起!还跟那些猥琐的被学校开除的男生混在一 起!——但是那些我也不想细问了……可是他们给你灌输了什么东西?让你觉得 你可以不把我当成你的mama不说,还可以让你以我的男人自居?」 「他们什么也没跟我灌输——是我自己中了邪。」我收起了戏谑,对夏雪平 说道,「谁都没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面对你。可是我就是由衷的、从心 底而发的感觉。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跟你有嫌隙、从 恨你讨厌你,跟你突然变得这么亲近的?夏雪平,我爱上你了。」 夏雪平听我说完这话,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你爱上我了?」 「对,我爱上你了。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我大胆地说道,「你给我的 感觉,跟其他女生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是你mama!即使你不把我当成你的亲生mama,我还是你mama! 这是铁定的事实!」 「是谁说母子之间不能有爱情的?」 「这是luanlun!」夏雪平有些歇斯底里地对我说道。 DI阯ⅤⅤⅤ.с○Μ vvv.с○Μ 「什么luanlun……我看不过是旧时代的礼法约束而已。可是这种事情就是存在 的——存在即合理,夏雪平,这不是你的人生格言之一么?」 「那你倒是告诉我,除了你以外,还有谁会产生这样变态的想法啊?」夏雪 平愤怒地说道。 「唐高宗李治跟武则天。」 「他们俩没有血缘!」 「南北朝刘宋皇帝刘骏和太后路惠男。」我咬了咬牙说道。 「刘骏的事情本身就有可能是后世的污衊!」 「你觉得这种事情是污衊?那还有:古埃及的阿美诺菲四世、托勒密王朝的 希那伊法老。」 「那是传说!」 「古希腊的亚历山大大帝和奥林匹亚斯!」我盯着夏雪平说道。我一心急把 自己昨天做的梦也说了出来,可明明这件事在历史学资料上几乎没人敢直白地提 出。 夏雪平的脸上瞬间通红,眼神左顾右盼,她抿了抿嘴,语气却也缓和了几许: 「……那是野史。或者兴许是你臆想的。」 「我不管……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就是爱上你了。」我把心一横,对夏雪平 说道。 夏雪平被我搞的有些哭笑不得,她叹了口气,接着对我说道:「何秋岩,你 是被人诅咒下降头了、还是真的病了?这不可能的,你知道吗?」 「什么不可能?你刚才被我搂在怀里接吻的时候,明明是有感觉的,而且你 不是还把舌头伸到我的嘴里了么?」我盯着夏雪平问道。 「那是……那是我许久没得到过,被你这个小混蛋矇骗得、错误引导的!」 夏雪平硬着头皮看着我,缓了缓神,又问道:「那好,我不再和你在这个话题上 纠缠。你从小就会跟人胡搅蛮缠。我再问你:你口口声声说爱上我了,那你爱上 我什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我突然茫然了。 对,我神奇而快速地从对夏雪平的讨厌变为对夏雪平的爱慕,可是我爱上了 夏雪平什么了? 「你是看到了我的身体以后,心里才对我产生改变的,不是么?」夏雪平冷 冷地看着我,「如果就是因为我一人独居时候养成的不良习惯,给你的心里造成 了影响,你本来这个年纪就是血气方刚、心里躁动,让你对我产生了不合适的不 正当幻想,那对不起我道歉。但你说你爱我,你这孩子居然可以把&039;爱&039;这个字 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说出口?你把我当作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么?你口口 声声说爱上我了,你爱我什么啊?你了解我么何秋岩?你作为一个儿子,自以为 很了解作为母亲的我,可是就按照你说的意思,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女人来爱, 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男人的你了解我吗?最起码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爸爸何 劲峰离婚吗?你了解我为什么忍着心里的想念和痛苦、七八年都没有去看过你和 美茵一次吗!」 正说着,夏雪平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涌出。 我以为夏雪平后面那些话,是故意想要打消我的念头——毕竟自己的儿子对 自己产生了母子亲情之外的第二种情感,只要不是特别yin荡放纵的女人,一般女 人都会接受不了;可能会少有一些特殊溺爱儿子的女人,会假装去迎合自己的儿 子然后自己在心里默默承受痛苦,可问题是就算夏雪平跟我这七八年来一直在接 触,她也不是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我起初想要对夏雪平说的那些话充耳不闻, 来坚定自己的内心想法,可是当她的每一个字说出口以后,经过我的耳朵时,都 自动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扎了根。 是啊,我爱她什么呢? 我被这个问题彻底难倒了。 看着正啜泣的夏雪平,我想了想,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面巾纸抽,打开以后 连抽了好几张纸巾,然后坐到了夏雪平身边,帮她擦着眼泪。 「……我已经很痛苦了,你还来欺负我!」夏雪平哽咽着说道,接着一把抢 过了我手里的纸巾,自己给自己擦了擦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剩下未流出来 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沉默。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我对她说道。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然后拿出了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艾立威。你 去上班了么?」 我仔细听着电话那头好像说道:「嗯,我在办公室。知道秋岩今天在陪着你, 所以我就没过去找您。」 「那就好了。」夏雪平对着话筒说道,「没事了。我这就回局里。」 「您这时候回来?」 「行了,你别说了。」夏雪平说道,「挂了。」 我看着夏雪平,皱着眉问道:「你要回警局?不行!现在外面有两百来人在 示威,就算他们举着照片都是假的,但是那么多人在场声讨你,如果发生什么意 外怎么办?」 「何秋岩,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把我当成你妈,我也是你的上司!现在还不 是你来指挥我做什么事情的是时候吧!」夏雪平的脸上满是冷酷,不容一点商量。 「我没有指挥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意气用事?我也是为了你的 危险考量的!」我对夏雪平说道,语气也有点急。 「用不着!」夏雪平倒吸了口气,对我说道:「你送我回警局就好。到了办 公室,你记着把车钥匙交给艾立威,以后用不着你送我了。早餐也免了,有艾立 威给我跑腿。你就好好当好你的警员就好。今晚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宿舍住,别在 我这里赖着了!」 我看着夏雪平,好想辩驳什么,可我有好多话却说不出口。 「刚才段捷来的时候,你居然敢折人家的面子?」 「因为我嫉妒他!」我对夏雪平大声说道。 DI阯ⅤⅤⅤ.с○Μ vvv.с○Μ 「你嫉妒他?你有什么资格嫉妒他!再说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朋友! 无论他现在跟我的关系怎么样,都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夏雪平补了一句。 原来她沖我发这么大一通火,还是因为段捷——这个男人难道就这么重要么? 夏雪平叹了口气,看她此时的样子,应该很是心痛,只听她接着说道:「何 秋岩,你听好了,从今以后,如果你心里觉得我还是你的mama,那我们就还是母 子,但仅限於母子;如果你不认为我夏雪平是你mama,那我们就只有一种关系, 那就是上下级!」 我开口刚要说什么,却没想到一张嘴一寸劲儿,自己的牙齿咬了自己的口腔 壁,一阵疼痛,让我彻底打消了叫冤的话。 「下楼,开车。」夏雪平头也没抬,对我命令道。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拿上了那个装着两捆现金的信封,装到了夹克 里,然后自己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