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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超越谁而踏上的旅程(31)可塔奈莉回忆之二

    2021年12月13日

    第三十一章:可塔奈莉回忆之二

    虽然以前在书上吸收了不少野外求生的知识,在门派根据地修练时也自己演练过几次,但真的到了一无所有的野外,真正动起手来还是非常累人。

    不过毕竟是从有记忆以来就被欺负到大的孩子,心理素质确实要比一般的小孩要强大不少,再多的苦也只是一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她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完善自己住的地方,并且在附近设置了大量的狩猎陷阱和鱼网,除了解决生理需求之外每天就是专注在修练上。

    长这么大第一次长时间待在完全没有人的地方,虽然有几分辛苦但日子也相当平静,她其实非常享受这种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很快一个多月过去了,她都没有再看到那三阶囊箭弩蝮,只能从声音来判断对方还没有离开这裡。

    某天,几个不速之客闯入了营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拿着捕获到的鱼回到营地,可塔奈莉远远就发现自己的营地竟然一团乱,所有的东西都被翻得到处都是,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帐篷和遮雨棚都倒了。

    拿起武器走近一看才发现,摧毁她营地的是三隻岩狼,是一种身上的毛发跟甲壳一样硬的大灰狼,是一般冒险者绝对不愿意招惹的动物之一,因为岩狼不怕火也不怕爆响,即使牠们露出腹部你的武器也不见得砍的进去。

    但可塔奈莉很清楚,这种动物的皮毛在伊文流剑术的面前就跟纸没两样,面对那三隻正在低吼的岩狼,她运行内啮准备施展出拔剑术──穿石!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很突然,她忽然感觉到身体的左半边疼痛不已,这种痛楚一下子就蔓延了全身,而不仅仅是痛且身上所有的肿块都开始发炎,在这种状况下光是要握紧重组合剑就已经用尽全力。

    可塔奈莉停下来了,然而那三隻岩狼可没有,就像任何狼群一样牠们也懂得从不同的方向包围猎物。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当其中一隻岩狼绕出视野外时,依然动弹不得的她已经认命的闭上双眼,心想这大概就是自己的结局,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摆脱了这身烂皮囊。

    真要说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没办法让父亲看到她变漂亮的模样,也没办法报答他那不离不弃的养育之恩。

    「后退。」

    几乎都快被她忘记的声音忽然出现,她紧咬牙根忍着疼痛往后退了两步。

    忽然有某种凝胶状物体从风泉树的中间穿过,在半空中拉长成有如尖刺或弩箭般的形状,用rou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不偏不倚地命中她正前方的那隻岩狼,凝胶炸裂的那一刻喷出了无数锐利的碎石,这岩狼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身体便被碎石给扯得粉碎,化为一地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是什么的模煳血rou。

    剩下的两隻岩狼忽然没了刚才的气势,牠们几乎同时往攻击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了张大嘴巴维持着射击准备动作的囊箭弩蝮,她背上的天线散热器正在不断往外冒着蒸气。

    最终这两隻岩狼不敌面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夹着尾巴逃跑了。

    「呼……谢谢你。」那可怕的杀伤力让可塔奈莉都忘了一身的痛,不管是眼前的那一地尸块还是身上的痛都让她再也站不住脚,颤抖着蹲坐在地。

    「把衣服脱了。」

    「啊?」

    「听话,让我看看。」

    囊箭弩蝮从水裡游上岸,虽然早就知道她的体积不小,但真这么近距离看还是给人不小的压力。

    可塔奈莉忍着痛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身上那丑陋的肿块全都裸露了出来,因为腋下和胯下都有肿块的关係,一直以来对她来说立正就是最痛苦的动作,立正站好一分钟感受到的痛就可以毁了她一整天的心情。

    「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何你选择我?」

    「是的,如果我能像蛇一样蜕皮,就不用再担心皮肤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可以过上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恕我直言,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据我所知,人类对蛇有着不知道原因的畏惧和厌恶,一旦你身上拥有蛇或类似于蛇的特征,你还是一样会被同族排挤。」

    「无所谓,反正事情不会比现在更糟,就算你真的不愿意成为三阶同伴,我还是会去找其他的蛇。」

    「就凭你刚刚那模样?」

    「嗯!」

    「真是……」囊箭弩蝮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清楚明白眼前这个人类女孩不可能找到其他蛇了,那健康状况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想要从这裡平安下山回到有人的地方几乎不可能,于是她低下头来趴在地上说道:「到我头上来。」

    虚弱的可塔奈莉根本就爬不上去,最后还是囊箭弩蝮用蛇信缠住身体将其放到头上,她起身扭动着身体爬回水中并往巢xue的方向游去。

    「在你之前这三十年间,有不少啮掌握能力比你强得多的人类来找过我,他们总是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也有能力可以克服一切困难,说实在话真要升态的话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比你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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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没有选择他们?」

    「因为,他们其实不需要我,我不过是他们没有选择的选择。」

    囊箭弩蝮的巢xue位于湖正中央的一座小岛上,岛上有一个大小正好可以容纳她进出的地洞,她低下头来带着可塔奈莉鑽到地底下。

    洞xue的尽头是一个明显要大得多的空间,至少她整个盘起身体待在裡面都还绰绰有馀,她回过头去吐出石头堵住洞xue唯一的入口,并用口腔内分泌的特殊液体把这些石头给固定住,就这样彻底封死入口。

    「你在做什么?」黑暗中可塔奈莉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我说要把你吃了,你相信吗?」

    「你要吃我的话刚刚就可以吃了,不需要特地带我来这裡。」

    「你又知道了?搞不好我比较喜欢在家裡用餐。」忽然,原本漆黑一片的洞xue有了光照,一人一蛇的头上出现了一个複杂的外啮术图腾,囊箭弩蝮看着一脸惊喜的女孩说道:「让我们开始吧!」

    「好!」

    可塔奈莉盘腿坐下并开始施展外啮术,一个又一个彼此啮合的齿轮图腾以她为中心在地面上扩展开来,外啮术构筑完成之后这些图腾便像机械一样开始运转,两个外啮术彼此产生了共鸣。

    在一阵阵的闪光过后他们合而为一化为巨大的水晶茧……

    当可塔奈莉破茧而出时已经是又一个月后的事情,走出洞xue的她发现自己皮肤上的肿块都消失了,不仅如此还隐约可以看见一层漂亮的鳞片,狂喜地冲到湖边透过倒影来欣赏着自己的身体。

    整个人不仅变得好看,身体也不再疼痛,从这一天起彻底摆脱了那纠缠她十几年的痛苦。

    看着那远得要命的湖岸,她一下子冷静下来:「不过……我要怎么回去啊?」

    幸好她现在不论是在地上爬行的能力,还是在水中游泳的能力都比原本更优秀,下水的她本能性地让下半身像条蛇一样扭动着,从湖中小岛游到岸上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

    她穿好衣服稍作休息,吃点东西恢复体力之后便启程回家,首先她想要先给自己的父亲一个大大的惊喜,然后再返回门派。

    「不好意思,这位姑娘你……」看到对方身上那非人的特征,史奈克先生意识到眼前这可爱的姑娘是一位高阶啮术师,但那蛇一般的特征让他本能性的感到紧张,然而这女孩却笑笑的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过了片刻他才终于瞪大双眼,惊讶道:「可……可塔奈莉?」

    「爸爸!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我的天呐……女儿啊!」史奈克紧紧抱住扑上来的女儿,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这对父女就像在宣洩十几年来的委屈一样,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对方哭了很久很久……

    成为高阶啮术师之后不仅是外表跟身体结构的改变,她能掌握到的啮也比以前多很多,也许是因为先天啮缺陷的关係,她从三阶同伴身上继承到的啮比想像中的还要多。

    她很清楚如果想要发挥出现在这个身体的潜能,就必须要有足够高的肌rou强度,于是她非常专注在能够提升体能的内啮术上,对于基础体能训练也做得非常扎实。

    不久之后她成为门派教官、通过国家考验成为高阶啮术师、梅斯成为了她第一个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学生,为了报答茱蒂妃栩的指路之恩,她可是尽心尽力的指导着梅斯。

    虽然因为身上有蛇的特征的关係,仍然饱受着他人的歧视,但对于那异样的目光她其实早就已经习惯,值得庆幸的是身边还是有几位不会歧视她的朋友。

    渐渐的她也习惯了日复一日为门派付出的生活。

    茱蒂妃栩总是会透过冒险团队得到的情报,为底下一些学生比较少的教官、工作比较少的长老分配任务,可塔奈莉做得最多的就是没人想接的送货任务,这些任务虽然赚的钱很多但通常也具有极高的风险,然而她的蛇眼、剑术、体能、射击足以应付大部分的状况。

    随着她实力越来越强悍,茱蒂妃栩也为她分配了新的任务,是关于竹筒镇附近的日葛瑞特古城遗迹的考古队护卫任务。

    不过这个任务的风险并没有想像中的高,绝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只是坐在门口冥想,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考古队裡的人也不会来找她搭话,直到某一天……

    「可塔奈莉小姐,今天你也辛苦了。」

    由于工作的地方离家很近的关係,可塔奈莉下班之后东西收拾收拾,揹着那把尺寸有些吓人的重组合剑就要回家,然而走在回家的路上却忽然被人搭讪。

    「我记得你是……」搭讪她的是一名把长发绑成辫子,戴着眼镜看上去相当斯文的二十多岁男性,可塔奈莉总觉得这个人很眼熟,想了片刻便问道:「谁啊?」

    「欧德温,我负责古文鑑定小组。」

    「喔!我有点印象了。」

    「看你每天下班都从这裡走,其实我也是走这条路回镇上,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走一段路如何?」

    「这条路比较危险,不要怪我没警告你。」

    「可以啦!可塔奈莉小姐这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

    从那一天起,欧德温便会主动来找可塔奈莉一起下班,她很快发现这个男人不仅不畏惧她的特征,还对于她的能力感到非常好奇,可塔奈莉渐渐的也开始习惯有人陪她下班。

    也不

    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欧德温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渐渐的两人在工作中也会开始交谈,因为欧德温的关係可塔奈莉也对古德希夫文产生了兴趣,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可塔奈莉脸上总是会带着笑容,他们从一开始的偶有交集慢慢的开始变成形影不离。

    「你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即使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欧德温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就看出她的心情。

    「那个……」望着那到处都是人的街道,每个经过的人都会对她投以异样的眼光,她低下头紧张地说道:「我很少来人这么多的地方。」

    「可塔奈莉,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啊?嗯……好的。」

    明明不过是牵个手,但可塔奈莉却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望着男人的背影以及他回过身来时露出的微笑,很快她不像一开始那样紧张了,反而开始享受起这种被拉着穿梭在人群中的感觉。

    那是可塔奈莉这辈子从未感受过的悸动,她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一刻的美好可以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