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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低头去叠腿上的餐巾。程博赡以为江素律是紧张,移动餐椅,靠他更近了一点,从侧面握住江素律的手按了按。江素律下意识想抽出去,但立马又想起这已经是他的合法丈夫,停住了动作。程博赡凑近江素律耳边,对他低声道:“这个家我说了算,你别紧张。”江素律反而更加紧张,他“嗯”了一声,感觉靠近程博赡那一侧的肌rou都绷紧了。他以为程返已经离开上城,结果在婚礼上却看到了他,江素律一颗心卡在嗓子眼差点说不出话。后来他想找程返说两句话,才知道他提前走了。又给他发信息,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面对这无法联络上的人,江素律有些伤心,但知道程返主动避过他,也松了口气。今天来时他就知道程返也在,他给自己做了一路心理建设,还是没预料到见面会是这样。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又没办法明目张胆,面对程返时,程博赡对他的亲密举动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背叛程返,而面对程博赡时,哪怕和程返一个对视,都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出了轨。“小江啊。”杨昭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嗯?”“你要是有空可以多陪博赡回来,他是在这里长大的,他的房间都还保存着呢,你一会儿可以让他带你去看看。”在这种各种拉锯的关系里,好像只有杨昭把自己置身事外,也不管程博赡的脸色如何,妥妥贴贴说着话。江素律听到这话,便转头看程博赡。程博赡对他点点头:“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看。”江素律原本想说不用看,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点点头。菜式逐渐上上来,因为程氏兄弟要回来,今晚的菜式为了符合这两兄弟的口味,都以咸香为主。杨昭把一盘清新鲜美的蒸鱼往江素律面前推了推:“临时准备的,不知道今晚的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合的,我什么都吃,不挑食。”杨昭笑起来:“那真是太难得了。”这些上城长大的小孩,普遍挑食不说,过敏原还特别多。杨昭又把另一盘烤羊排换到江素律面前,这是今晚的主菜,也是家里厨师最拿手的大菜:“那你放开吃,别客气。”江素律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杨昭的热情,不光是因为他是这里的长辈,还因为他是程返的mama而且那么美艳。他还记得婚礼上,程景曜给他介绍杨昭时,他的惊艳。他们同为Omega,在杨昭面前,江素律只觉得自惭形秽。在上城这种价值的框架中,大概没有O在杨昭面前会不自惭形秽。他还知道了程返那双眼睛的来历,程家三兄弟的脸型鼻峰都有相似之处,唯独程返的眼睛那么与众不同,见到杨昭,他知道这双眼里是遗传自哪里。江素律就要勉强自己把筷子伸向那盘味道相对重一些的烤羊排时,程返不动声色把盘子往后拖了拖,顺手把一份糖醋里脊和一盘蟹黄玉米粒推到了江素律面前。江素律顿时松了口气,掀起眼皮感激地看了程返一眼,把筷尖落到了糖醋里脊上。正文第66章警告晚餐结束,程博赡示意,程景曜跟着往书房里走时,对程返说:“你吃完饭也过来。”两人背过身去,杨昭就催促程返:“别吃了,快去。”原本那两人走了,程返刚回来一点胃口,被杨昭这么一催,他又没有胃口了,推开碗筷,站起来往书房走。刚走到门口,隐隐约约听见里面压低了声音,好似在争论。程返并不想参与那两兄弟的矛盾,转身回客厅。杨昭和江素律也吃完了,正坐在客厅闲聊。杨昭在上次的婚宴上交了一些朋友,每晚这时候张夫人都会给他发来视频请求聊闲天,今晚也不例外,他就和江素律告辞,就到外面去和张夫人闲话去了。江素律一个人在客厅的软沙发上坐得笔挺,端着杨昭给他的红茶小口嘬饮。程返从他后背的方向走过去,踩在软地毯上,没什么声音。江素律感觉的有人来时,程返已经走到了他身后。江素律回身,抬起头看清楚头顶的脸时,莫名其妙开始惊慌,他脸上的神情活像上课被老师抓包的学生。他赶紧把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动作太大,褐红的液体荡出来一点,滴在了雪白的桌布上。他赶紧站起来,扯了纸巾去擦,说“对不起”。程返上前一步,把江素律按回沙发上,在他对面坐下,拧着眉毛看了江素律一会儿,直到他脸上开始出现红晕,才勾起嘴角戏谑道:“程博赡要是看到你这副紧张的样子,还以为我和我妈趁他不在欺负你了呢。”“对,对不起,我很少去别人家里做客。”“这可不是别人家,这栋房子的继承人是程博赡,他说一句让谁滚蛋谁就得滚蛋。他肯定不会让你滚蛋的,放心吧。”程返的语气不好,说出口的话也很难听,但江素律没有去细想这其中的缘由,他已经习惯程返偶尔讽刺的语气,听的时候就自动过滤掉了,只问了他一直关心的问题:“你怎么没有去欧洲?”程返瞥了一眼墙外:“我妈不愿意和我走。”“哦。”“别告诉程博赡我打算去欧洲的事。”“我不会说的。”两人一时无言,程返翘着腿抱着胳膊,眼睛越过江素律看他身后。江素律也偏头看了看自己身后,什么也没有,程返却看到了他后颈。江素律转回头时,眼睛不敢放到程返身上,只低头看自己膝盖,余光可以瞟到程返的脚尖。“你现在住哪儿?”程返问。“暂时住在程博赡家……”江素律小声道。他还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住在别人家,但很快意识到,这不需要解释。而且住程博赡家,也不是暂时,理论上,那也是他家了。“公寓退了吗?”“还没有,东西还没搬完。”“那你到时别退租,我临时去住一阵,什么时候搬完让程博赡通知我一声吧。”“好,好的。”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说完,两人又只能相对无言,让人不适的沉默逐渐笼罩了两人,哪怕在这柔软的沙发上也如坐针毡。但两人谁也没有挪挪位置,明明轻而易举就能避过眼前窘迫的局面,但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