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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蹊跷。”一个黑衣暗卫禀报道。程晚桥最近一直在查那些羽族人被关押的地方,也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应该从赵渊查起,因为他实在可疑,于是安排了一名擅于追踪术的暗卫去跟踪。程晚桥问:“他去了何处?”“冷宫,他在里头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一个国师去冷宫,实在是蹊跷,程晚桥又问:“他在那里做了什么?”“不知,不过他进去后便没了动静,卑职跟进去后也没看到人,卑职怀疑那里头有机关。”程晚桥思索片刻,要是有机关能通往地牢,那极有可能就是关押羽族人的地方,他道:“今夜带我去看看。”“是。”入了夜,程晚桥和暗卫一块潜入了冷宫,冷宫外有几个禁卫巡视,他们两人身手敏捷,躲过了禁卫,一路顺风顺水地进了去。冷宫里面并没有人把手。今夜月圆,月辉撒落人间,能看清周遭事物轮廓。冷宫不算大,里头十几年前还有犯了事的嫔妃住,不过后来那些嫔妃死的死,疯的疯,冷宫已然闲置了很多年。程晚桥和暗卫在里头搜寻了一圈,发现这冷宫虽闲置了很久,但是这路像是时常有人走的,并且走出来了一条印子,他们沿着印子找到了一间房。程晚桥伏下身敲了敲,听声音像是空的,暗卫动了房里的一个花瓶,地面便现出一个方形的洞口来,洞口处有阶梯,直通地下暗室。程晚桥和暗卫下了去,下面一片漆黑,不远处传来动静,像是有人在,他摸出火种出来吹着,顺着密道往里走。走到尽头,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地牢,三间牢房里头关着约莫十来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这牢房无人看守,但是定期有人送来水和干粮,牢房里的人看到了有人来,都缩在了一团,似乎是在害怕。程晚桥看他们惊恐的模样,他走到一个牢房前,对里面的人道:“别害怕,我并非坏人,不会伤你们。”里面的人依旧惊恐地看着他,就像是惊弓之鸟。程晚桥放柔了声音,“你们可是羽族人?”一个老者总算开了口,“你是?”是他祁国皇帝将他们关押在此地,要是告诉他们他是皇子,估摸就不会信他,“我是来救你们的。”“别,别信他!”里面的一个孱弱的中年男子道,那中年男子脸色惨白,像是生了病。程晚桥问:“为何不信?”那老者呼吸困难,声音很弱,“当年,有山贼土匪侵入我们村,也是来了一队人马说是救我们,可最后却把我们关押到了此处,还……还……”老者说不下去,牢房里的其他人也都沉默了。中年男子怨恨道:“人族,没有一个好东西!”从方才的老者看来,程晚桥已经了然他们是怎么被抓的了。就像当初,他奉命去请羽王,把人请到了京城,看似恭敬地招待着,实则是挖了个坑让他主动跳进来。程绀行事,一向如此。程晚桥问:“你们先前不是住在羽灵溪?”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问:“你也知道羽灵溪么?”程晚桥点头,他不仅知道羽灵溪,还在羽灵溪住了十一年,“嗯,我和羽灵溪的羽王是……知己。”那个病恹恹的中年男子道:“你有何证据?”程晚桥道:“想来你们并不是长住羽灵溪的,我说了,也未必会让你们相信。”老者叹了一息,“确实,我从未去过羽灵溪,但听父辈们常说起。”程晚桥想起遇辰也说过,当初羽灵溪人烟最旺的时候有上千人,后来搬走了一些,他问:“你们当初为何搬离羽灵溪?”老者目光悠远,回忆着往事,“我父辈他们生来便是凡体,百年前羽灵溪偶有修士闯入,抓走羽族人炼丹,羽灵溪中生来凡体的人并无抵抗能力,也不想受牵连,便想逃离,佯装普通人过日子,本以为我们已经脱离羽族,成了真正的凡人,可没想到几年前,我们住的村子闹了土匪,一批官兵涌入,声称救我们,最后却将我们关进了此处,原本进来的有三十多人,如今……只剩一半不到了。”程晚桥听后十分心寒,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就是因为身上流着一点神族的血脉,所以日子也过得不安宁。他在心里暗下决心,待他登基之后,定要让羽族人能光明正大地存活与这个世上,不必再躲躲藏藏,不必再提心吊胆。——正清宫,天微微亮。陈公公迈着小碎步进来,程绀刚起,还未更衣,披着一件外袍坐在榻边。“陛下,国师求见。”程绀脸色并不好,只开口道:“传。”陈公公出去传话,过了一会儿,赵渊从外面进来,行至近前,他抬袖拱手道:“臣参见陛下。”程绀看着他,“如何了?”“人都已经跑了,出了宫后有人伪装成他们,分兵几路,臣不好惊动禁卫军,没能追上。”程绀眼神阴鸷,能在皇宫里把人救走,那人必定是位高权重,并且还熟知皇宫守卫,“可查出是谁?”“臣有个猜测,不知该不该说。”“说。”赵渊道:“臣怀疑是太子殿下。”程绀一愣,“他如何知道此事?”赵渊继续道:“太子殿下住东宫,在皇宫里头有什么秘密,查一查便知道了。陛下可还记得,十三年前,太子殿下为羽族王子求情的事,他与羽族交情甚深,除了他也没别人。”程绀沉着脸,若有所思,当年他设下圈套抓住了羽族王子,朝中人人忙着跟羽族王子划清界限,偏偏程晚桥不顾嫌疑也要为羽族王子求情,加上他当初护送羽族王子进京,还在宜襄府陪羽族王子住了几个月,两人有交情也是情理之中。若是他救了那些羽族人,也就说得过去了。“再则……”赵渊欲言又止。“说,继续说。”“再则,陛下若是得到了仙丹,太子也就无出头之日了,故而他自然不希望陛下得到仙丹。”闻言,程绀眼里氤氲几分怒意,拳头捏紧,“朕念在他有战功给了他储君的位子,他还真以为自己一手遮天了?”赵渊道:“陛下息怒。”程绀眸中泛着几分阴狠,“如此看来,他也不怎么适合储君这个位子。”赵渊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浮起一丝笑意,“不过,如今他在朝中已建立威信,无端无故废太子,定不能让百官信服。”“那国师的意思是?”赵渊道:“臣以为,待祭龙大典过后再想法子不迟。”程绀沉吟了半响,如今祭龙大典在即,一切都几乎准备就绪,确实不能再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