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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以前辛翳养的狸奴就跟旧宫里的野猫玩儿,后来实在多的受不了,辛翳就让人捕了,洗干净以宫中御猫为名,送给臣下了。只是刚刚那声动静有点大,估计要是只橘猫脚滑了吧。她倒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我没怕。”在晋宫云台她还可能会偶尔觉得陌生提防,但在这儿,她没什么好怕的。屋檐上那只脚滑的橘猫缓缓舒了一口气,半天才直起身子来。楚宫屋檐极高,他又站在背面,倒是不怕被人看到。只是他刚刚看到那申氏女抬头,实在是心底一震,当时就左脚踩右脚绊了一下。也……太像了。在这个距离下远远看不清她额间那颗红痣,但依稀的五官与神情,都像是荀南河处理政务后疲惫的模样。转头与旁人说话时候的若有所思和耐性,连下巴的那道弧线,眼睫微垂的角度……都让他恍惚。真是作孽……天下真的能有这样相像的人?还是说申子微本来就是荀南河的下属近臣,对她观察细致入微,让这寻来的女子学习模仿过了?他又站在屋檐上,移动了一下位置,让自己恰可以看到申氏女的身影。她在回廊下发呆了没一会儿,重皎就匆匆赶来了。重皎冲进来后看到院子里申氏女的身影又是一呆。他拎着衣摆,缓缓穿过院子,靠近申氏女。申氏女看着他,也不说话。重皎对着廊下其他的宫人挥了挥手:“都回自己住处去,别在这儿站着。”森与藤也知道这场面他们掺和不了,赶紧拉着其他宫人退走了。重皎半晌道:“你这孤魂野鬼又来了。上次不是因为怕被我抓到,逃了么?”南河心道:他……没认出来?他以为是附在这身子上的孤魂野鬼?她沉默着,眼睛也垂下去,心里却在打着转思量。重皎眯眼。这是想装傻。重皎心里已经认定她多半是南河,却只道:“你是只敢夜里附身过来?那白日你这孤魂在哪里游荡?”南河:……这、这我怎么编……要不然能不能说几句埃及语希腊语,装自己是欧洲飘来的孤魂……重皎看申氏女装死的样子,威胁道:“我无意驱逐你,只是大君有令,要我毒死这身子原主,怕是你只能找别的地方附身了。”她总算有点反应了,微微抬起眼来:“为什么要毒死我?”重皎看她开口了,深深吸了口气,道:“你觉得呢?申氏将你送进来的居心就是在羞辱荀君,你顶着这张脸,还适合活在宫内么?”南河:长得像我自己怎么了!我以前不也顶着这张脸在宫中活了那么久么!申氏女要是死了,她也就不能再回来了。特别是现在她又是晋王的身份,想要见到辛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按理来说,下个月应当就是辛翳加冠礼,她一直欠他这个承诺,若是能以申氏女的身份远远看一眼他加冠也是好的……虽然南河觉得自己是被系统骗来的,但是要真的让她再也回不来了……她是不太愿意的。南河斟酌半晌,开口道:“大君又不需要真的见我,我只是大君用来……洗脱断袖一事的工具。把我扔在这儿不就好了么。”重皎心道:果然。这话也像是荀师会说出口的。重皎:“那再迎别人进宫就是。一个相貌和前令尹几乎一模一样的夫人,你认为旁人会怎么看。”南河:旁人能怎么看,就以为我跟辛翳有一腿呗。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重皎说的不无道理,以辛翳的性子,是估计不会放过这个申氏女的。重皎:“除非……”南河:“除非?”重皎上前一步,直视她道:“除非是荀师回来了。”南河瞳孔微微一缩。重皎直接道:“你是如何回来的。”南河:“我……你如何认出我来的?”重皎笑了:“我没认出来,我也不敢确定。我只是希望你现在说服我,证明你是荀师。否则我怕是不能让你再活到明天了。”南河:……我现在想活命还要证明我自己是我自己!南河想了半天,从廊边起身,放下裙摆走回屋内,叹了一口气:“重皎,进来吧。我们进来说吧。”重皎愣了一下,这才缓缓脱掉木屐,走上回廊,进了宫室内。辛翳呆了好一会儿,才从屋檐的暗处,走出来。刚刚那段对话算什么?这申氏女真的被附身了,而重皎也不知道是谁?那玉铃作响的事情是真的?还是说连刚刚都是一场戏,重皎早就知道他在这儿听着了?不至于吧……辛翳越想越心疑,但二人进了屋,他已经听不见任何谈话了。辛翳想了想,放轻脚步走出去,跳下了屋檐。他看见主宫室内点起了灯,一闪身进了走廊,拉开门,进了主宫室的西隔间。隔间里似乎是守夜的女使偶尔居住准备的地方,和内室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木板,甚至下方有一扇小门,还可以直接推开跪着过去。隔间里也点着灯,他甚至不用靠近墙壁,就能听到重皎与申氏女相隔不远的说话声。申氏女:“你想让我说些什么证明自己是荀南河。”重皎:“你在宫中这么多年,知道的事情这么多。说一件申氏不可能知道、外人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申氏女沉默了半天:“嗯……辛翳屁股上有颗红痣算不算。”辛翳:??!重皎:??!重皎瞪大眼睛沉默了,半晌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啊!你说出来我怎么去证明……”辛翳:这事儿,我怎么也不知道!一般人谁也不会洗完澡扒着镜子看自己屁股上有没有痣啊!不对、她什么时候看到的——荀师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辛翳眼前都发白了,他知道荀师的女子身份之后,心底想的全是她走了她不在了这种事儿,完全忘了小时候有多少次犯蠢,洗了澡直接从浴盆里出来,见了她也不避讳……别说小时候,长大了也有几回……他还得意洋洋,觉得荀师不好意思看他,是被美色逼得没法直视,现在想想才知道——啊啊啊啊!辛翳在这头跟被雷劈了似的,震惊的竟然不是申氏女的真身,而是以前和荀南河相处干过的丢人事儿,简直就跟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过了一遍,他腿脚几乎都要发软,却听着那头申氏女又说话了。南河笑了:“开玩笑罢了。当年班里都叫你肿脚,你天天用一个深褐色麻布袍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着。还记得原箴么?那时候他袜子破了还会自己缝,他手艺可好了,我衣袍破了也找他补。范季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