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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稍画唇红,喜欢面上点靥,她转过头去,道:“小事儿说来,因为我要大梁超越临淄,成为天下人口第一大城,只要人一旦多起来,排污与用水都是最主要的问题。我是怕未来大梁人一旦多起来,就成了臭水沟。”她又道:“大事说来,因为大梁城若是有朝一日被攻打,很有可能被毁于大水。沟渠与池塘,是防止被水淹攻城。”负黍君觉得很没有道理,大梁城这样的石头城,被攻打下来的几率太小了。但他不敢随便去驳斥舞阳君的说法,只得道:“舞阳君今年去齐国的时候,我还以为您会多待一段时间。果然还是赵齐之争波及到了?”舞阳君那时候才二十出头,她摇了摇头,背中发髻后头坠的组玉也琳琅玉响:“最远也就有兵力打到高唐一代,算不得震动临淄的大仗,两头很快便休战了。不过是氏族斗争,庶王扶持上位,荀氏大宗几乎被灭,庆氏隐隐要当权。”负黍君整日在军中,对齐国的消息知道的少,倒吸了一口冷气:“荀氏可是齐国出名士的大族了,别说临淄,天下莫不以荀氏子弟为君子,前几年不还掌权罢——”舞阳君嗤笑:“大宗本来就没什么德行本事,把荀囿挤走之后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听说赵国也把荀囿请走了,看这样子,荀氏大宗自己自身难保,子弟难免流落,到后来还真不一定有几人混的比荀囿好。”负黍君:“可庆氏……之前只算二流,怎么就能一步登天?”舞阳君手指扣了一下燕塔的檀木廊柱,道:“人有的时候,就要抓住机遇,就可突破困境,一步登天。”他还没来得及再说,忽然听到身后一声牙牙学语似的娇软叫唤,连忙回过身去,只见乳母抱着个还不太会走路的小女孩来,那女娃脸上还有点泪痕,对舞阳君正伸手。乳母战战兢兢连忙道:“陟一直在哭,一直在唤阿娘,奴这才……”乳母怕也是有理由的,舞阳君之前有两子,她便不是太喜欢,嫌他们吵闹,虽然也教他们读书,但不是太亲近。而这一小女得来的经历更是离奇,生父又在去年年末时被舞阳君下令绞死,乳母怕是都会觉得舞阳君也不喜欢此女。但舞阳君一开始皱了皱眉,后来看那小女儿伸手哑着嗓子唤她,还是眉头松了一下,伸出手去。乳母知道她不喜欢抱,只是自己捧着往前凑了几分,舞阳君将用指腹轻轻摸了摸小女儿的脸。或许她因身为女人,所以也偏心女儿。此女名陟,意为登上高处,取自陟彼岵兮,与那两个儿子过于清秀无争名字不同,似乎也包含了些许野心。小女陟收了哭脸,却仍然是一副娇怯的模样。舞阳君道:“阿兄在这里赏景吧,我先回去了。”舞阳君转身,娉婷却又闲慢的走入檀宫。如今十几年后,负黍君背手回头,在燕塔上可以全览檀宫。这个女人在石头城里造了一座异香扑鼻的木头宫,无数的檀木与精巧的构架形成了这座城,因舞阳君喜欢檀木香气,还令人不许涂漆阻隔香味,只抹了一层防虫的清漆,望过去,灰瓦下都是原木的色彩。依然是,他以前很不喜欢檀宫的原木色彩,总觉得像是君子陋室,没有王宫的华美。现在他还是很感谢的。若不是檀木的异香,怕是君父在宫中死后几十日无人收尸的味道,早就掩盖不住了吧。作者有话要说: **在历史上,大梁城毁于水淹。载:二十二年,王贲攻魏,引河沟灌大梁,大梁城坏,其王请降,尽取其地。**陟(zhi四声),取自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终于更上了,不说了,我去瘫倒了。第143章隰有苌楚说大梁这座石头城是不可能被攻陷,是有原因的。太子咸池在几日前已经回到了大梁附近,虽然他没有带回全部的军队,但仍然有部分地方势力以及一些早就支持的氏族,在大梁附近集结兵力,三番五次的开始了攻城。攻城的手段很激烈,他打出来的名号也很冠冕堂皇。但攻不下,就是攻不下。再加上因咸池总是睚眦必报,心胸算不上宽广,在朝中得罪的氏族大臣也有不少。那些氏族都明白,此刻倒戈,以咸池的气量也不可能放过他们,还不如和掌控大梁城的负黍君干到底。而且他们现在都在大梁城内,对着负黍君在宫中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蹦跶也蹦不出去了。而且负黍君比太子咸池在军中声望更高,虽然成周战败,但没有太多人知道成周的惨状,只是觉得时局之下,不小心才输的,也有不少的部队集结在上梁以及南部。在支持负黍君的氏族将军眼里,自己自然是最聪明的选择,次者就是跟着太子咸池屁股后头跑的。要是太子咸池有点本事,找个地方另立都城,和负黍君分称魏王,把魏国变成两个也算是有点能角逐的一位。最没出息的就是那些自立为公为王的势力,上党还算有点本钱,必定占据的位置太重要,又不容易被攻下,这些年一直半脱离魏国朝政,有几分自治的意味。可大梁南部有些并不算富余的地区,也开始了独立,一时间魏国疆内开始了风云变幻,而齐国也一点不手软,开始吞并魏国靠东部的几座众城。朝中还有一大堆朝臣,认为舞阳君怎么可能不拦着太子与魏王,还妄图寄送国书到舞阳君,让舞阳君用吹枕边风的法子暂时拦截一下齐国王室的举动。但负黍君实在是跟她一同长起来的,不能更了解她了。从来没有人能违背她的意愿,做她不想看到的事情。她有的是手段阻挠制止别人。如今的境况只可能是她默许,甚至她鼓动的。再加上她怀孕的消息传来,负黍君更明白,她是在魏国掌权多年发现自己永远不能离王位更近一步,所以才到齐国,想出这样行事的办法。想到她少女时期第一次有孕,她就大发脾气,反复问巫医是否能落胎,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甚至因为自己身子逐渐不便郁郁寡欢,以至于有些愤恨,负黍君就知道,这个女人首先是个掌权者,其次才是个不得不当母亲的母亲。负黍君转身走在异香扑鼻的檀宫里,一直走进主宫,空旷光洁的地板上铺着极其巨幅的地图,一群将士扑在上头议论纷纷,看负黍君走进来,那群人转过脸来,汇报境况,几个人面露喜色道:“听说咸池在晋国周边的大军已经反了!”负黍君挑了挑眉:“就这么反了?”大将道:“主要是因为缺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