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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商牟那真是千杯不倒。您快起来吧。”辛翳挥了挥手:“不,我有话与先生说!”景斯:“荀君大概已经歇了。而且荀君这个点一般也不见人了,好多年前您不就这个点去闯过去见他,可被赶出来了。这都几年了,您都守规矩不大半夜找他了,要真找,我让人传唤。”辛翳脸还红通通的:“不传唤,我就几句话!那时候被赶出来是因为——哎哟,是越国的事儿,刚刚我和商牟商量来着,想跟先生说。”他这两年没少撒这种谎话,说起来驾轻就熟。景斯也信了,撑着他往荀君的居室走,辛翳摆手:“不用,我自己过去,我去跟先生说。我去问个明白!”景斯被他甩开,站在那儿对辛翳的背影道:“问什么?”辛翳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跌跌撞撞的走了。荀君的居室内不大有人伺候,他们住所离得又近,一路也没什么人通报,只有外间站着两个垂手宫人。辛翳从小就知道从窗子爬进去,偷偷吓唬她。后来就是从窗子偷偷看她。这会儿,他胳膊一撑,就从窗子爬进居室里,手撑在窗边的桌案上,心里默念着放轻脚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的有点晕,他还是不小心碰到了砚台,幸而是掉在荀君的软垫上,也没什么声音,就是弄脏了一大块儿。他稀里糊涂的拿着自己衣摆连忙擦了擦,手都沾了墨汁,把砚台放回了远处,轻手轻脚爬进来。屋里点着灯,却没人,东西都收拾的整洁,后头的隔间,灯光也亮,而且还看着有蒸腾的热气从窗缝里冒出来。辛翳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南河倚在木桶里,伸了伸脚。幸而辛翳是个恨不得天天玩水的泡澡狂魔,宫中不缺热水,什么时候讨要也都有,今日突然降温,她总觉得可能冻得有些感冒,再加上辛翳估计去跟商牟又要玩闹到半夜,她难得有个清闲,就想好好泡个热水澡。这才躺进来,或许是近日有些疲惫了,热气蒸的她脑袋也有点昏沉,几乎要睡着过去。猛的一睁眼,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水温倒是没降下多少,不过浴室的木板下头铺了铜管,会有宫人在院外往铜管里灌热水,隔间内暖洋洋的。南河从水中伸出胳膊来,伸了个懒腰,舒了口气,忽然就听到了什么声音。一只沾着墨的手扣住了木桶边缘,紧接着一张不知道是不是被蒸的通红的脸靠过来,似乎迷迷糊糊的半阖着眼睛,告状似的满脸委屈道:“先生……商牟打我了。”第156章鹿鸣南河吓得差点把浮在水面上的木瓢朝他脑袋砸去。辛翳眼都跟没睁开似的,手放在浴桶边上,下巴放在手背上:“先生——”南河一把将搭在浴桶边的帛巾拽进浴桶,人也往放了草药与盐的淡白色浴汤中埋了埋,咬牙道:“辛翳,出去!”辛翳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睫毛眉毛都被热汽打湿了,颧骨上有几分不太正常的红晕,哑着嗓子低声道:“我不出去。我都被打成这样了,先生还不关心我。”南河:“我没有……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每次都喝不过他,以后少喝点!”辛翳张嘴哈了一口气:“是先生闻到酒味了么?”南河伸出手来,推了一下他额头,怕他耍酒疯,只得好声好气道:“你别对我哈气。是不是醉了,醉了就出去,有什么事儿出去再说。我马上就好。”辛翳特别会绕开重点:“哎呀疼疼疼——先生别推我,商牟撞我脑袋了。狠狠在我这儿撞了一下。”明明是他撞得商牟,倒是会在南河面前装。不过也不止这一回了,他打小就会在南河面前装好孩子。南河手僵了一下,缩了回来,有些尴尬的坐在浴桶里不敢乱动,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打起来了,还有你脸上,下巴这儿也有。嘴角都青了,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辛翳虽然有些醉,但也没做到敢乱说话的地步,毕竟要说都是商牟的责任,他一点也没还手,南河怕也不会信。辛翳摸了摸嘴角:“就是几句话说不高兴,就动手了。”南河一副班主任调查事件源头,公平处置的样子:“谁先动手的?”她说着把帛布往身边扯了扯,让其在水面上遮个严实。辛翳这倒不是假话:“他先动手的!他先拽我衣领,还骂我脏话,他说话特别没讲究,嘴很脏,先生也知道的!”他说着,也抬起眼来,看着荀南河。只是荀南河肩膀都埋在水里,依稀能看到锁骨,脖颈被热汽蒸的泛红,肌肤湿漉漉的,只是她并没有扎着发髻,而是很奇怪的把头发盘起来,用青色的发带扎紧,有不少碎发散了下来。辛翳没见过她这样的发型,觉得南河这样都不像平时,而有点过分清秀了。但他不敢说。南河可能刚刚用水洗了脸,鼻翼睫毛还沾着水痕,人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竟然有几分平日瞧不出来rou感。不对,也不能叫rou感。但就是看起来肌肤透明柔软,耳垂与脖颈有热度似的泛着红。他听说有的地方的贵族,会用玉煮水煮酒,说玉会让酒水变得更好喝,她就像热水里被煮的白玉石,沾了水温润烫手,明明是石头,却有种几乎能把她揉捏的错觉。辛翳只感觉自己的酒一下子冲进脑子里,后腰脊梁也发烫起来。不止是。他突然坐立难安起来,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以前好像也有这样过,他见过南河夏季穿薄薄深衣,伸手去够枝丫的时候,大袖滑下去,露出她手臂和手肘,不像他,既没有凸起的血管也没有伤疤,很白皙,能看出一点皮rou含着骨骼的分明,肘尖上却有点泛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胳膊就胡思乱想了。当时也是这样不太舒服。但又跟现在不一样……辛翳喟叹出半口气,想让自己别变得奇怪了,但南河只当他是喝难受了才叹气,只是瞧了他一眼。南河:“商牟只是说话不讲究,但不论能力还是人品,都没得话说,他只是面上粗野,实则关心他人。你每次对他都没好脸色,他还能愿意跟你坐在一起喝酒,已经比你那小肚鸡肠的样子好多了。”她说着,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按了他颧骨上肿起来的擦痕一下。辛翳觉得她泡皱了的指腹极其柔软,睁大眼睛:“先生觉得我小肚鸡肠!觉得我小心眼!”南河:“……没有。你出去吧,好几年前你已经闯进来一次,是忘了我发脾气了么,都说好了这几年不许再不打招呼就跑过来。辛翳,你这样很失礼!”她表情再怎么严肃,也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