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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樊渊这叫法其实说错不错,座师门人如今还没形成正式的风尚,不过是一点套近乎的私心而已。汪殷浩也是看不明态度地应了,似乎对樊渊没什么特殊的关照。而落在别人眼里就是这位出身樊家的探花郎无意倚靠汪大学士,而汪大学士也无意器重樊渊。樊渊也是不辨喜怒地拢袖作揖一拜,悠然退下。明面上的礼节挑不出错,樊渊也不会疏漏这些。他看席上热闹,没人注意自己这边,也就一脸淡定地绕到左边的回廊去了。这里有侍从守候,不过许是打过招呼的原因,他们拦都没拦就让樊渊畅通无阻地绕到后堂去了。后堂过去有一段长廊,一身黑衣的齐王就站在廊边的阴影里。同样是手提一壶酒,程恪完全是个放荡浪子,程斐瑄看上去却更像是个孤胆侠客。他在给自己灌酒,仰头就着酒壶不停地喝,而且绝对喝得不少,樊渊走近的时候可以闻到比上次在别院喝酒时浓重许多的酒味。察觉到有人靠近,程斐瑄才转头看过来,侵略性极强的五官露出张狂的霸气,只是脸颊上醉酒的酡红让他显得慵懒起来,中和了眉梢煞气。额头的碎发随风飘扬,露出额前黑色抹额上精致的绣纹。程斐瑄扯扯嘴角笑了笑,然后并没有站在原地等樊渊过来,而是主动一步步迎着樊渊走近。等两人同时停步,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看向樊渊,樊渊也看见了程斐瑄眸子里倒映出的自己。“殿下今日似乎喝了不少?”樊渊有些不解,这酒味他喝的绝对不止一壶,在樊渊看来,齐王的眼神都不似往常清明。程斐瑄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唔,好像是的。”今天也就是汪大学士的生日而已,这人喝那么多酒做什么?樊渊刚刚开口,话还没说出来,唇边就感觉到了温软的触觉——程斐瑄凑过来在樊渊唇边落下一吻。突如其来,简直毫无征兆。不过是一个亲吻,轻微地碰了碰,就很快撤离。樊渊却愣住了,不知如何反应。程斐瑄似乎觉得有趣,又凑过来亲了亲,这次还是简单的一个触碰,啄了啄然后离开。像是遇上了有意思的游戏。樊渊终于在程斐瑄第三次凑过来的时候偏过头避开了。樊渊平静地直白陈述道:“殿下,这可不是朋友之间做的事。”程斐瑄伸出手抱住樊渊,把额头抵在樊渊肩膀上,轻笑中带着得意道:“没关系,我可以假装我喝醉了。君行又不知道我没醉。”樊渊想到刚刚魏王的“喝醉”和眼前这人真的意识不清的样子,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程斐瑄的头发。感情还是自己给他提供的灵感啊?“嗯,你假装醉了。”樊渊淡淡应和着承认,然后故意刁难问道,“所以,这算不算欺骗?”这个问题似乎难到了醉酒中的齐王殿下,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道:“可是我想说的都是真话。”“我喜欢你,君行。”喝醉后说出的话可以不被当真,但往往不被当真的才是真话。你希望我当真吗,齐王殿下,程斐瑄?第一章愿我如星君如月程斐瑄这明显是喝多了,酒味熏得樊渊都有些恍惚似醉。耳中听到的简单告白,让樊渊一时之间怔怔然而无可奈何。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这次真的就这样突然挑破,没给留下半点心里准备,樊渊心里还是微微惊诧,他本来以为齐王殿下要花更久时间才会确认呢。程斐瑄低头把额头抵在樊渊肩膀上,樊渊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想让他抬起头好好说话,于是试图掰开勒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结果喝醉的齐王殿下现在抱着他死活不撒手,像是誓死坚守阵地,黏在樊渊身上怎么也扒不下来。樊渊头痛地后悔刚刚怎么就一时心软没直接躲开呢?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讲道理,樊渊不认为自己有这种能耐。“诶,美……”魏王程恪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为程斐瑄终于抬头了。他微抬头,流海蹭过樊渊的脸颊,稍稍松开了怀抱,偏过头看向一边。樊渊趁机微微退了一步,俩个人分开了一些距离,然后也侧头看了看长廊边的小花园里一脸惶恐的程恪。程恪的反应就很是猛烈了,他连续退了好几步,一边退一边迅速摆手:“皇叔啊,我……我,这不是不知者不罪嘛,早知道美……额……早知道樊大人是你看上的人,借侄儿一百个胆子侄儿也不会对樊大人说出那种混账话啊!”程恪已经在心中痛哭流涕起来,他还奇怪到底哪里得罪了人,为什么会被扯到后堂来不分青红皂白被灌了一大碗醋,酸得他牙齿现在还是麻的。现在好了,真相是他不可承受之重。他,居然,对皇叔的人耍流氓了!!程恪对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皇叔的脾气可是相当清楚的,此时立刻态度诚恳地道歉:“侄儿错了。”他态度放得够低,也收敛了轻浮表象,还一本正经地向樊渊也抱拳道:“本王今日多有得罪,还望樊大人见谅。”如此能屈能伸,果然也不是真的和传言里那般纨绔跋扈。樊渊觉得这转变着实有趣,转回头想看看程斐瑄对自己侄儿这“诚恳”的道歉是什么反应,然后他看到了一双出乎意料的眼睛,那双眸子中的凛冽冷意几乎化为实质,如若刀锋划开黑夜,凶狠似野兽,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撕碎眼前的阻碍,让人不寒而栗。樊渊才刚刚看清,程斐瑄就像是察觉到了樊渊的注视,立刻瞥开眼,微微垂眸,躲避了樊渊的探查。那样凶狠孤傲的眼神是樊渊从未在齐王程斐瑄身上见过的。以致于很多时间里樊渊都会忽视了周围人对齐王殿下的评价。若是今日之前他从未见过齐王,想必“暴戾恣睢,喜怒无常”这几个字的评价,樊渊也会十分赞同的。樊渊不是没见过类似的眼神,他也和拥有这种眼神的人打过交道,那是深渊的凝望,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可堪称恶徒,就是没做过什么坏事也一定孤僻古怪到了极点,比起这些人,齐王程斐瑄在樊渊的印象里还算比较“无害”。“那个……侄儿先……”程恪小心翼翼地出声。“程恪。”微哑的嗓音在夜里传开,似乎融到长廊的灯笼散发出的微光中去了,程斐瑄一把探出,想抓住樊渊的手,像是在宣告什么,“离君行远点。”醉酒的人果然不可理喻樊渊避开,低声轻轻咳嗽两声:“咳咳,魏王殿下,正好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