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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案仪”是个什么官。樊渊上辈子和羿族斗了几乎半生,他对羿族可谓熟悉异常。相比之下衣阿华的介绍简单明了不少,衣阿华眉目间满是得意:“这是我桑桑达的儿子,就是我的好兄弟。他一向喜欢中原的文化,给自己取了个虞朝人的名字。他可厉害了,读过很多很多书,文采可不比你们这儿的状元郎差。”羿族人崇敬中原文化,他们自然骄傲,但说会比他们还厉害,这群读书人宛若遭受了莫大耻辱。一个个义愤填膺,直欲上前比试比试。自古文人相轻,此乃不变真理。“在下也曾读过中原典籍,战国时,秦王见蔺相如奉璧,田单伪约降燕,冯谖焚孟尝君债券,左右及民皆呼万岁。这些人皆非帝皇,众所喜庆于尊者,拜恩庆贺,率以为常。我族王子并未胡言乱语。”无视他们的愤慨,扶罔谨一本正经地陈述着。“扶罔案仪,读我中原书,必先懂何谓博大精深。”困得打盹的程斐瑄顿时坐直了身子,诧异地看向站出来说话的人。素来低调的樊渊见到“扶罔”家的人,就像是又回到了过去,那是他不得退却必须直面的敌人。扶罔乃是羿族王室的分支,地位超然,位同王族。羿族崇尚武力,大多不通权谋算计,唯有扶罔一族例外,说他们是羿族的大脑毫不为过。就连羿族列队狩猎出行,队伍中必有一个扶罔家的人,没有扶罔之人同行,这个队伍就不可动兵刀。而那时的流萤尉对上羿族,最大的麻烦就是扶罔家的人。不知多少派过去安插暗线的弟兄被他们揪出来。而流萤尉也不知暗中收拾了多少扶罔家的人。樊渊的低调是利剑的剑鞘,锋芒露出的时候,他眼睛里仍是一片水一样的幽清温和,只不过旁人轻而易举的看到瞳底深处烧灼如烈焰的凛然。“古人饮酒必上寿称庆曰万岁,其始上下通用为庆贺之词,犹俗所云万福万幸之类耳。因殿陛之间用之,后乃遂为至尊之专称。案仪所言几例,乃是礼崩乐坏、天下大乱、无皇无主之时,现天下太平,四海归心,君臣相安,岂可同日而语?”程斐瑄盯着樊渊一动不动,移不开眼。他特别想当场鼓个掌,为君行呐喊助威一番。可还是生生忍住了,只能在心里无声赞叹。唔,君行真棒(/≧ω\)第一章占取韶光不需懂平日里的樊渊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待人不卑不亢、礼数周到。那是樊渊对自己的要求和标准,他也时刻在践行着他的准则。如今的樊渊依然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但话里突然就藏了针。挺直脊背,大殿之上,青色官服衬出文质风流,却也掩不住傲骨一身。“时过乃至境迁,读书最忌断章取义,眼中格局若不大,自然会有误解之处。羿族偏远,有求学之心甚好,渊愿赠几本书给扶罔案仪,或能裨补缺漏,以示两族友好,扬吾大虞之礼,传吾大虞之章。”笼袖一拜,不等回复,樊渊就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这已是他难得的失礼。程斐瑄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扶罔谨,然后微微垂下眼,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记上一笔。他能看出来樊渊对这个人有敌意,也许他人看来,樊渊不过是一腔意气,看不惯羿族的找茬,才如此表现。程斐瑄却感觉到那应该是一种棋逢对手跃跃欲试的热情。“啪、啪、啪。”三声节奏缓慢的掌声响起。元载帝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道:“樊卿说得有理。只是又何需樊卿赠书,传朕旨意,赐羿族使节诗书典籍百卷!”元载帝可不用像樊渊那么客气,帝王气象,把“赠”改做了“赐”,他也有这个权利说上一个“赐”字。扶罔谨好涵养,使节中已有人露出几分缊色,他却还能以羿族礼节拜谢:“谢陛下。”羿族王子才立刻带着其他人跟随拜谢。这一行人,衣阿华虽是使节之首,可任谁都看得出,他对扶罔谨很是敬重。“尊敬的陛下,我们来此是为了向朝廷求亲,结两族之好,在下怀着诚意求娶虞朝的公主殿下。”衣阿华和扶罔谨不一样,他好像全程没有明白其中来来去去的事,就死死记得他的来意,连刚刚发生的那些交锋也丝毫没反应过来一般,自顾自地说着,“这是我的meimei衣娜塔,她是我们大草原上最美丽的格桑花,我们愿意将她献给虞朝皇室,做为友谊的见证。”虞朝真正的公主里完全没有适合的出嫁的,只能从宗室里挑选,想来这种惯例羿族人也知道,他们同时也明白虞朝不是不能拒绝这种事,但他们赶着元载帝即将亲政的时候来,素来追求稳妥的虞朝朝廷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宗室拒绝他们。彼此都明白彼此的意思,果不其然,元载帝没有拒绝:“既然是两族结亲,不可马虎,礼部着手挑选合适的对象也要些时日,羿族使节不妨在瑶京多逗留几日。”衣阿华一手扣胸鞠躬行礼道:“感谢陛下。美丽的公主是娇贵的云朵,我自然愿意等待她的到来。只是我的meimei——我们羿族珍爱的格桑花,不知何时才能有她的归处?”元载帝沉吟不语,这个他却是不好答的,随意瞥了眼旁边的程斐瑄。“陛下尚未将皇后迎入宫中,待立后结束,自然会娶衣娜塔公主为妃。”程斐瑄会意开口替元载帝解释起来了。衣阿华和衣娜塔这两兄妹同时诧异地抬头看向程斐瑄。衣娜塔公主是个难得的美人,她的美不同于虞朝女子的温婉动人,散发着一种炫目的明艳。此时她惊异蹙眉,一股英气逼人,飒爽利落。“殿下,衣塔娜不是应该嫁给您吗?”她特别耿直地问出来。“本王……”程斐瑄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斥道,“荒唐!”衣阿华疑惑地问道:“听闻摄政王您也尚未娶妻,难道也要等您将您的王妃迎入府中,才能娶衣娜塔吗?”程斐瑄冷笑一声,眼里带了三分寒意,他简直堪称肆无忌惮地说道:“本王就是不喜欢格桑花。”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好是煞气凛然,似是动了真怒。齐王若是耍无赖起来,当真是不讲究的。“摄政王殿下,请您原谅衣娜塔的无礼,只是在我们羿族,从没有女人嫁给比她年轻的男人,所以……”扶罔谨一脸为难地出来替他们说话。元载帝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又不是傻子,如此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就是在逼着程斐瑄落元载帝面子。程斐瑄若是应了婚事,那就是和元载帝抢了女人。若是不应婚事,程斐瑄的性子又急又倔,自然不会打太极般和他们东拉西扯,一口回绝得干净,这以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