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5
准扔到竹文韬手中,吓得这位竹村长浑身发抖,跟捧了个烫手山芋似的连连惊呼“使不得”。贺栖洲将身旁的人搀了一把,道:“圣上登基至今,已有十年。钦天监为朝廷占星测卜,定卦吉凶,已远不止十年。我于数月前得知蜀中异动,从长安动身前往,为的就是这竹溪山的凶神邪煞。”说到这,他轻笑一声:“竹长老。”竹尚武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气势,更是头都不敢抬,诺诺道:“在……”“你是觉得,我千里迢迢赶到这来,就为了干涉你竹溪村的村内事务,顺带将令公子贬损一顿么?”竹尚武连连摇头,赔笑道:“哪……哪能呢!刚才是我、我一夜未眠,cao心过度,一时竟昏了头口出狂言,还请贺道长……不不不!是贺大人,还请贺大人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啊……”贺栖洲微微一笑:“原来如此。那竹长老何不带着令公子先回去休息,我见他一夜未眠,恐怕与你犯了同一种昏头的病,得好好休息才是。”竹尚武闻言,哪还敢多话,赶忙点头应下,拉起已经瘫坐在地目瞪口呆的竹生,一边低声责骂着,一边头也不回的躲屋里去。“诸位还有事么?若是无事,咱就先散了。”贺栖洲笑得十分和善。见他缓缓摊手,竹文韬反应极快,立刻将手里那块金腰牌塞入他手心,要不是竹浮雪搀着,他指定能一路磕着头爬到贺栖洲身边去。贺栖洲无奈,只得搀了他一把,吩咐竹浮雪带他回去休息。再一抬头时,竹溪村的人各个一脸谄媚,似是还有话要说。贺栖洲头疼得很,便一挥手:“诸位,一夜没谁了,不困么?如今妖邪已除,各位还是先回去睡个好觉吧。有什么家常要与我闲话的,休息好了,咱们竹舍再聊。”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只一转头的功夫,竟都跑得没影了。村尾处,又只剩下了他俩。“你刚才说……你是什么来着……”这短短半个时辰内发生的事,已经彻底超出了辞年的理解范围,他挨在贺栖洲肩上,像是随时都要摔倒下去。贺栖洲搀着他,慢慢往屋里走:“是你的道长。”“你说那个叫什么……五官什么……”辞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他说着说着,竟突然笑了出来,“他们刚刚,是不是把竹生骂了一顿,哈哈哈……”“是,他活该挨骂。”等他们慢慢走到走到院子里的台阶边,辞年已经连抬腿的力气都没了。他累坏了,累得只想就地躺下,想躺在院子里,躺在竹溪山的阳光下,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等睡醒了,身旁这个他读不出官名的道长,还能给他端个热水擦擦脸,重新束起更好看的冠发。贺栖洲不等他迈腿,一把捞着膝弯将他抱了起来。辞年没力气斗嘴了,他把脑袋靠在这人身上,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睛。梦里有山风,有翠竹,有流水淙淙,还有满头银发的竹阿婆,她坐在后山的竹屋前,迎着阳光,笑着编好手里的竹筐。竹筐里放满橘子和春笋,她招了招手,说:“谢谢你,多多,我终于要跟他一起走了。”辞年接过竹筐,转身下山,山路蜿蜒,有竹青悄悄探头看他,被他瞪了一眼,就赶紧藏了起来。他沿着山路跑了又跑,视线一晃,便看见竹溪村尾的入口。一身白衣的贺栖洲立在风里,拿着一顶竹编的斗笠,冲他轻轻地招手。他飞快地跑过去,将斗笠戴在头上,围着贺栖洲绕了好几个圈。他问:“长安远不远?”贺栖洲不回答,只是笑笑,将他拉到身旁,指着万重山外的远方:“我们一起走,一点都不远。”辞年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里,竹浮雪带着竹文韬来看过他,只是他睡着,所以这对父女就被贺栖洲拦下了,只留了些慰问品便不再打扰。竹小六也来了,认认真真道了谢,也道了歉,为自己胆小,没能在众人说辞年坏话时出言制止说对不起。贺栖洲宽慰了几句,收下了他的慰问品。至于往后的那些村民们,贺栖洲懒得应付了,叮嘱了两句之后,便没再搭理。三天过去,这院子里堆满了慰问品,贺栖洲坐在栏杆上数了数,少说得有近十只鸡。对,他们送来的慰问品,全是鸡。辞年醒来已经是傍晚了,他刚一睁眼,贺栖洲就端着汤来到他床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休息得怎么样”,第二句话是“谢天谢地这鸡终于有人吃了”。辞年很是受用,心安理得地过上了一天三顿都有鸡吃的幸福日子。“你那个……什么官……”“五官保章正。”贺栖洲耐心坐在床边,替他把鸡腿的骨头抽掉。辞年笑嘻嘻地捧起碗,喝了口汤:“这个什么五官保章正是干什么的,用来纠正五官的吗?”贺栖洲笑了:“怎么纠正?”“就是……把歪歪扭扭的五官,重新摆好?”“……”合着是这么个五官么?贺栖洲叹了口气,“你说是,那就是吧。”辞年经了这一场战斗,浑身都累得快散架了,他的灵力耗得一点不剩,所幸贺栖洲查看过,没有伤及内里的丹元。只是累坏了,找个理由好好休息一趟,也并无不可。没了竹生的闲言碎语,加之竹村长和竹浮雪的极力澄清,竹溪村人终于恍然大悟,不再找他的麻烦了。又在屋里养了两天,鸡也终于吃得差不多了,辞年才算休息够,他换上贺栖洲给他买的新衣服,风风光光地出门活动。山里的竹青没了依仗,纷纷变成了胆小如鼠的小妖怪,偷偷藏在后山的密林里,连头都不敢再冒一个。这两日天气晴好,辞年甩掉了多年的包袱,心情也跟着转好,竟缠着贺栖洲学起变戏法来。两人坐在屋前的竹栏上,你变一个,我变一个,倒也乐得自在。贺栖洲极有耐心:“要把这个球藏在手里,不然一会就变不出来了。”辞年点点头,试着做了一次,皱眉道:“不成不成,你手大,藏得下,我这手小了一圈,哪藏得了球啊,一抓手里就露馅了!”贺栖洲看了看,把布球抓在手里,一转身的功夫,就将它变作了五六个更小的布球:“这样总行了吧。”辞年惊喜道:“这个怎么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