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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动弹。已经追入小巷了。远离了喧嚣的大街,这窄窄的巷子显得格外昏暗。但贼还没抓住,青衣人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急匆匆追上来,甚至来不及平复急促的气喘,便扶着墙根断喝一句:“……站住!”刚才那一声,已将贼人唬住,而这一声,竟将那贼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青衣人一愣,赶忙追过去,可越靠近,他就越发觉,这巷子里不止他一个人。贼人跪地,瑟瑟发抖,而那人面对着的,不是巷子尽头的砖墙,而是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红衣,静静立着,她垂着眼,似是在看那贼人。青衣人再近几步,才看见这女子的手里,还攥着一根三尺长的细竹竿,那竹竿一头在她手里,另一头却抵在贼人的脖子上。巷子里的灯并不多,只能找出两人的轮廓,可他还是看见了,这姑娘的手极为有力,她手指不过轻颤一下,那贼人便哭喊着求饶:“女侠……女侠饶命!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小的这就把钱袋……钱袋……”“拿来吧。”女子伸出另一只手,接过了贼人递上的钱袋,可就在她收下钱袋的瞬间,那贼人突然暴起,从袖子里抽出了什么,冲着她便刺了过去。青衣人大惊,喊道:“姑娘小心!”可青衣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姑娘会比他更快。那寒芒映着灯光,还来不及闪过一瞬,就被女子用细竹竿生生劈落,一声抽打皮rou的闷响炸开,那贼哭嚎一声,连刀子都拿不住。女子一眯眼,竟是提起裙子,一腿将贼人扫翻在地,没等他哭喊几句,又一脚跺在了他颤抖的右手上:“活腻了?你刚才干什么来着?”这姑娘的声音有些沙哑,不似那寻常女子那样清脆。眼看贼人就要被她活活踢个半残,青衣人赶忙过来:“姑娘,姑娘!别打了!刚才那么大动静,官差应该已经赶来了,咱们把他送到……”没等他把话说完,这姑娘猛地一抬头,竟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他。她手里还攥着裙摆,一只脚还踩在那贼的身上,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手里的竹竿眼看就要打下去。两人面面相觑,竟陷入了无比统一的沉默中。而率先打破沉默的也是她。这姑娘甩了竹竿,把钱袋一扔,精准无误地抛到了青衣人手里。青衣人接了钱袋,道:“多谢姑娘,那个,敢问姑娘芳名……”“……”那女子后退几步,左右看看,竟突然腾空而起,站到了一旁围墙上。青衣人一惊,赶忙仰头看她,可她却不再回头,而是提起裙子,步伐稳健地朝着大街跑去,眼见她要跑,青衣人赶忙追了几步,道:“女侠!怎么称呼啊!”“我姓贺!”女子只甩下这么一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连影子都没了。夜色渐浓,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似乎刚才的那点小风波,并不能给灯会带来什么影响。贺栖洲看着急匆匆跑回来的辞年,笑着叹了口气:“这是谁家大小姐啊,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辞年刚想抹一把汗,顾忌着脸上的妆容,只能轻车熟路的从贺栖洲怀里摸出帕子,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别提了……抓个贼还被人看着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你要是再跑快点,从那屋脊上摔下来,那整条街的人可都看着你了,指不定明天连皇上都知道,上元灯会,有个姑娘好不威风,从天上摔下来了。”贺栖洲拉过辞年的手,敛去了笑容,“下次不许这样。”辞年赶忙摇头:“不会了不会了!”“走吧,刚刚不是还羡慕人家有花灯吗?咱们也去路边挑一个。”长长的大街旁,各类摊贩叫卖着,这入了夜的长安,竟能比白天还要热闹。辞年跑了这一圈,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在茶楼里真没吃什么东西。他沿着街边的小摊绕了一圈,吃了一圈,见到什么都想尝尝。贺栖洲就老是跟在他后面,充当这个踏实肯干的钱袋子。吃饱喝足了,辞年总算逛到灯摊了,这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一见他俩过来,立刻迎上笑脸,道:“哎呀,二位郎才女貌,当真绝配啊!我家的灯,在这街上是出了名的,既结实,又漂亮,什么花色都有,买了提在手上,怎么晃都不着火!”辞年本想再去别处看看灯,听他这么一夸,竟迈不动脚了。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贺栖洲,那人只是笑,一副你高兴便好的模样。辞年回过头,在摊子上挑选起来,那老板看生意有望,继续道:“姑娘这一身红衣可真漂亮,也挑个红色的灯吧!”他抬手一指,辞年顺着他的手看去,这铺子虽然很小,却在顶棚底下挂满了花灯,在老板指向的一个角落里,堆满了红色的花灯。那些灯还没点亮灯芯,只是静静挂着,辞年看了半晌,突发奇想道:“老板,有没有梅花的花灯?”老板一笑:“哎呀,有!姑娘来得是时候,梅花五瓣,五福临门!还有最后一个,我给您摘下来!”辞年得了花灯,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他提着灯,轻轻晃了两下,那花灯就像一朵明艳的红梅,缀在他的裙边。贺栖洲见他这样高兴,笑道:“喜欢吗?”“当然喜欢了!”辞年又提起灯,轻轻晃了两下,“这灯真的晃不灭,老板没骗人。”贺栖洲道:“那摊子的灯确实不错,有几个好看的,年年都极为抢手。”“年年……”辞年听了这话,道,“道长年年都来逛灯会吗?”贺栖洲点头:“是啊,这样盛大的节日,错过岂不是很可惜?”辞年道:“那……是不是年年都有人同你一起呢?”“噗嗤……”贺栖洲咳了两声,“是啊,年年都有人同我一起。他在前面吃,我在后面看,灯也不买,迷也不猜,就一个劲的吃,从这边吃到那边,从那边吃到这边,吃到收摊了都不肯走。”辞年听得一愣一愣的,竟没猜出这究竟是谁:“啊?”“秦歌啊。”贺栖洲笑笑,替他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不然还能是谁,你真当这京城中有谁家小姐瞎了眼,能看上我这么个怪人么?”“你才不是怪人呢。”辞年也跟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咦?”“怎么了?”辞年一脸疑惑,用手摸了一遍,又摸了一遍,指尖触到的只有簪花,和轻微散乱的发髻……他摸了好几遍,疑惑道:“我那只簪子呢?”贺栖洲闻言,赶忙将他带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