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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地擦了擦身上缀着的水珠,他一把托着我的臀将我整个抱起,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出浴室,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摸过床头的遥控器,他打开空调,我眯着眼看电子显示器,红色数字显示22。 玄关的灯孤零零地亮着,他跨坐在我身上,背对灯光的阴影逐渐压下来,将我慢慢吞噬。 潮湿的吻再次落下,我将两只手臂在他背后交叠,用力抱紧他的脖子,回应他的深吻,气息混乱,纠作一团。 良久,他松开我的嘴唇,毛茸茸的脑袋向下,渐渐脱离我的视线范围。 他一下下似蜻蜓点水般地,吻我的锁骨,舌尖绕着圈舔过我的胸口,修长的手指用力揉捻粉红色的rutou。 再向下,温热的舌从肚腹上滑过,留下湿漉漉的水痕。 小腹,胸口,脸,连带着意识,都如沸腾的开水般guntang。 他似乎有些生气,每一下动作都弄得我发疼,但我闷不做声忍受着。 只因他在床上,一向不是那么温柔,至少对我,有时甚至可以说是粗暴了。 短暂的前戏过后,他掰开我的双腿,一只手掐住腿根,舌尖一圈一圈舔弄着我的腿间,从会阴到后xue,甚至将舌尖抵了进去。 我绷紧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借着唾液的润滑,他的手指在xue口逡巡徘徊了片刻后便试图闯入。仅仅没入一截指尖,明显的干涩撕裂感令我极度不适地痛呼一声。 “呃……等、等等……”我紧急叫停,“我包里有润滑油。” 他疑惑地盯着我。 “护肤精油。”我补充道,但是完全不晓得这东西能否充当润滑。 罢了,即便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他很快从我装的满满当当的包里找到了那瓶橘黄色精油,我阖上眼听他窸窸窣窣的弄着,直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抚上那里。 借助精油的滋润,他的手指这一次毫不费力地整根没入,我又一次绷紧身体,两手勾住腿弯,身体张开的羞耻感将我烧得通红又炽热。 那根手指轻按了几下肠壁,缓缓退出一截,然后又慢慢挤进来,反复几下后就模仿性交的动作开始用力抽插。 我克制着低声喘息,时不时睁开眼去看他被情欲沾染的侧脸,听他从胸腔深处涌上来的粗喘。 他在动作的间隙抬眼,正撞上我偷窥的目光,凑过来安抚地给予一个吻。 埋在体内的手指倏然变成两根,同时宽大温和的另一只手掌握住被忽视的正可怜兮兮的分身。前后夹击。 一股酥麻的、熟悉的奇异感浮出水面,如一股股暖流涌向四肢,我难耐地动了下腰,紧紧抿住嘴唇。 他的手指开始缓缓打圈,指腹在每一寸内壁上磋磨,不经意间按到那要命的小小凸起上,我的小腹抽搐一下,嘴唇半张发出短促的一个气音。 “是这里。” 他的声音低哑,带了点儿隐约的愉快。 随之而来的,是手指一下紧接一下准确无误的刮擦,他的每一次动作都叫我难以自抑地低吟出声。 没有什么男人能抵挡刺激前列腺带来的快感。 我像一只被绑在架上受烈火炙烤的羔羊,而他则是施加这一酷刑的罪魁祸首,并且相当沉醉其中。 在一波又一波猛烈的快感之下我的腰像拉满的弓紧绷起来,一声绵长的夹杂着泣音的颤颤呻吟从舌尖溜出。 和他滚到一张床上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我)也可以发出那种类似女人的、柔软动人甚至带点儿媚惑的呻吟,尤其在我听过自己的声音之后,更觉不可思议。 当然,还有羞耻。 好巧不巧,他对我的叫床声有着深刻的执迷,我越是压抑,他就越是千方百计地要逼我出声。 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好向恶势力低头,好在像现下这幅任他摆弄的模样,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正想着,手指突然退了出去,取而代之是他坚挺的阳具,抵在入口处,像是蛰伏待醒的雄狮,正试探着闯进来。 他两手撑着身体俯在我身上,盯着我的眼睛,我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人拉近,索要亲吻。他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脖子,然后低下头狠狠地咬上来。 口腔里霎时漫开淡淡的咸腥味道,我不知是被他咬破了嘴唇,还是他被我刺破了舌尖。 我被他亲地七荤八素喘不过气,眼角渐渐涌出生理性的泪水,他突地直起身,定定地看我还在喘息不定的狼狈样子,然后掐着我的腿,一鼓作气地插到了底。 “啊——!” 我痛叫出声,剧痛使我在一瞬间几乎暂停了呼吸,整个人僵在原地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 他呼呼地大口喘着,显然也并不好受。然而,在大约十几秒的停顿过后,他便按捺不住地开始抽动。 我闭着眼睛,全部感觉都集中在与他相连的地方,感受着他由开始缓慢的退出顶入,渐渐地变成小幅度的快速抽插。 我一只手遮在脸上,随着他的动作轻声低吟着。在察觉控制不住声音的时候,我就去咬自己的手背,将声音扼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声闷哼。 不过,这种小动作只在开始短暂的几分钟内被允许。 渐渐地,动作加快了,我咬着手背呜呜地闷声叫着,突然被他不满地捉住手,我再试图去咬嘴唇时,他就恶劣地把手指伸进来搅弄。 “讨厌吗?” 他将速度慢下来,俯低身子和我的身体相贴,赤裸灼人的目光凝视着我的脸。 在他的眼里,我现在应该是,脸潮红,耳朵通红,脖子也绯红,总之就是红成一片,迷瞪着泛着水光的眼,一副要哭不哭的又痛又爽的神色。 我没有回答。他动了下腰,我感觉他那要命的东西深深地插进来,然后碾着打了个转,脑中警铃大作——他在找我的敏感点。 他对这幅身体的熟悉程度可能比我脑补的还要高,即使阔别多年,他还是能用阳具(应该比手指找起来难一些?)迅速又轻巧地寻到。 在听到我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呻吟后,他脸上的神情立刻放松起来,多了些胸有成竹似的。 大概是胸有成竹能把我做到死去活来。 他连续朝那一点撞着,从似有若无的擦过变成目标明确的碾压,速度由快变慢,幅度由大到小。 “哈啊——!” 我只能崩溃地呻吟出声,抱在他后背的手指用力掐陷进去,扭着身子想要逃离,却被他用手箍住腰狠狠地向他的腿间撞上去。 他的胸口贴着我的身体,沉重而炽热,心跳声彼此交织。他的小腹更加灼热,他的下身愈发坚挺,鼓胀地似要把我从中撕裂。 他抱着我换了许多个姿势:或是我跪趴着他从后面顶进来:或是我仰躺着他将我的双腿架在肩膀上;或是我们面对面地交叉坐着,我抱着他的肩膀,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口;或是我很不喜欢的脐橙式,我软着腰找不到支撑点,他却执拗地挺胯要我自己动,等等等等。 如同恶作剧,他将我抛上快感的云端,在即将触到顶峰时,又慢下来叫我缓缓跌回谷底;而在即将触底时,他又眼疾手快地接住我再次向上抛起…… 我被这种不上不下难以释放的郁闷感弄得意识迷蒙,只想快点求一个解脱,手指滑下去想摸一摸自己的前端,却被他无情地拨开。 他甚至用手指掐住根部阻止我射精。 要疯了。 “我不行了……你放开……”我含混不清地央求。 “不行。”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为什么……”我几欲哭出来。 “……我还没到,一起。” 还没来得及表示抗议,他又开始耸动腰肢cao干我了,长臂一伸,抓过一个枕头塞到我的腰下,将我的臀部高高垫起,然后从一个极刁钻的角度插进,顶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 两下之后,我就颤着抖着发出夹杂着痛楚又似欢娱的抽泣的呻吟,那种声音很难形容,但是却明显地挑弄起他某根兴奋的神经,使得每一记深顶都仿佛斧凿一样钉下。 好长一段时间,我只能听见房间里rou体相撞的啪啪声合着我愈来愈失控着攀高的呻吟,清晰地在耳边回荡。 我摇着头,手推拒地抵着他的小腹,颤巍巍地哀哀求饶:“不要了……” “不要什么?”他明知故问,连着一下更用力的顶弄。 “啊……”上半身一下子弹起来,被他的双手牢牢压住。 “真的不要了……哥哥,师兄,老公……”我乱喊一通,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低泣,“我真的不行了……明天……还有戏……” 被他牢牢压在身下的身体徒劳地挣扎着,在灭顶的欲望的刺激下过电似的痉挛,我绝望地感到自己要被弄失禁了,手指惊惶失措地扣紧他的背。 他沉沉呼了口气,没说话,只是用力地回抱住我,然后一阵猛烈急促的抽插,低吼着释放。 他松开禁锢我的那只手的短短几秒之内,我就到了,射出的jingye淅淅沥沥,黏黏糊糊地粘在我们相贴的小腹上。 我的身体在高潮的余韵里颤抖了好一会儿。我们紧紧相拥。我闭着眼,他在我的颈窝和侧脸蹭了蹭,手指抚弄我的头发,舌尖卷走我眼角溢出的泪,又来舔我的嘴角、嘴唇,末了,我听见他低喘的声音说:“我爱你。” 似呢喃,又似低诉。 睁开眼,望进那一潭风雨间歇的深水,至少那一刻,我是信他的。 近一个小时的酣畅淋漓的性爱榨干了我所有的气力,我蔫蔫的被他抱着去浴室清理。冲洗完毕后回到床上,身体陷进柔软的被子那一瞬,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在我身后躺下钻进被子里,身体贴上我的背。我翻了个身。 “还能再见吗?” 我窝在他的怀里,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上,嗅着他身体散发的沐浴液的气味,听着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 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嗯。” 没有情绪,心跳的节奏在发出那个音节的短暂时间里,也没有丝毫变化。 说不清楚是安慰,还是真的可以,像此刻这般坦诚而赤裸的再见。 反正,我是不太抱有期待的。 只是普普通通的事后温存罢了。 “如果你要走,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嗯。” “如果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记得叫醒我。” “不会。” 似乎是觉得这个“不会”没有清楚地表达明白,他不会在我熟睡时离去,还是不会叫醒我,他还是补充了一句: “嗯。” 他的手在我的腰侧揉捏,贴心地为我缓解他赐予我的酸痛,而后向上抚摸我的背,从上到下,最后紧紧环在后腰上,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 小小地呼了口气,将自己往他怀中埋得更深一些,汹涌的睡意袭来,我懒懒地打个呵欠,闭上眼沉沉睡去。 梦里光影斑驳,我模模糊糊瞧见个人,看不清脸,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听不清在说些什么,约莫不是些好话。 我拔着灌了铅似的脚步想要靠近些,画面陡然一转,变成晚上那场性爱时的场景,他压在我身上面无表情地说,我妻子怀孕了。 轰的一声,我觉得胸口被炸开了口子,飕飕的冷风灌进身体,一盆兜头的凉水,将我浇了个冷透。 说不出话,熟悉的心悸感一波连一波涌上来,教人目眩。 我开始痛恨他,痛恨他先前那样招惹我,痛恨他可以若无其事地告知我,他即将迎来第二个,与妻子的爱的结晶。 在我终于鼓足勇气打算放下这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回到我原本的人生轨迹上时,他却仍要无情地给我沉痛的一击。 而他却觉得,自己只不过是陈述了一桩,无关紧要的事实。 我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他不答,最终我们扭打着抱在一起。我的心仿佛已经支离破碎,绞痛得喘不过气…… 蓦地,像是一脚踩空,我猛地抽搐一下,于梦中惊醒。 睁开眼,是空空荡荡的房间,身体两侧的被子压得严严实实。我安静着侧耳倾听了会儿,确认除了自己的呼吸和空调制热的嗡嗡声,房间里再没什么别的动静了。 他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试着动了动下半身,酸软,没什么力气。 继续平躺着,我眨巴眨巴眼,雾蒙蒙的感觉褪去,目光尽头是纯白的天花板。 我咽了口唾沫,觉得嗓子泛干。半晌,眼睛也莫名发起酸来,视线又开始模糊,咽喉似哽住一般。 我用力喘了两下,闭上眼,感受着冰凉的水珠从眼角溢出来,一路蜿蜒而下,隐入两鬓的发丝。 在没有他的清晨里,消失匿迹。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