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楚老爺子

    楚大少到醫院時，老爺子已經從急診室裡出來被送進病房裡了。

    對這個父親，楚大少也不是沒有感情的，不過那是在他年幼無知的時候。

    後來他才發覺，其實他們父子都是一樣的人，只不過是他的運氣好

    早早就遇到了池豔，否則只怕他會跟楚老爺子一樣，早早的生一堆兒子，然後養蠱似的看他們內鬥。

    楚大少走進了病房裡，很意外的是老爺子還是清醒著，雖然他看起

    來一副很虛弱的樣子。

    但是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

    老爺子沒有那麼容易就掛了。

    楚大少在老爺子的前面坐了下來，他也沒有虛偽的問他好不好。

    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如何，這南城的人有誰不知道，又何必要假

    惺惺的引人笑話呢。

    所以他去看老爺子時，都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而老爺子也不喜歡看到他，所以他都是待個十分鐘左右就走人。

    本來楚大少以為今天也是如此，但是沒想到楚老爺子居然先開口

    了。[我在倫敦的銀行有一筆錢，金額是十億歐元。]

    楚大少看了老爺子好一會後才問:[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

    十億歐元是有不少，但是還不至於讓他放在眼裡。

    [我的年紀大了，再活也沒有幾年了，在我死前我要看到楚家的下一代出生。]

    楚老爺子看著楚大少說，曾經這個兒子並不被他放在眼裡，但是沒想到他會是那個最後的勝利者。

    [你早就有孫子了不是嗎。]他雖然對他的那些異母弟弟們下手，但是他可沒有喪心病狂的對他們的兒女下手。

    楚老爺子冷冷的說:[那些失敗者的兒女有什麼麼好提的呢。]

    對楚老爺子的反應，楚大少並不覺得奇怪。

    對楚家來說只有勝利者才有價值，失敗者能留條小命就是幸運的事了。

    [原來你是想要孫子了，所以才會把馮海輕送來。]只不過以老爺子的個性，他不會看上馮海輕生的孩子。

    [我知道你看不上海輕那個ㄚ頭。]楚老爺子自嘲的說:[我也看不上那個ㄚ頭，但我會讓那個ㄚ頭去找你，就是想要給你添堵的，可是我沒想到我的身體居然會衰敗的那麼厲害，我本以為我活到八九十歲沒有問題的。]

    [你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了，活的已經夠本了，如果你早點生孩子，你的孫子現在都已經快要成年了。]

    不過要是老頭子現在就死了，他絕對願意讓他風光大葬。

    楚老爺子看著楚大少突然這麼說:[其實你還有一個哥哥。]

    楚大少第一個反應是，他還活著嗎。

    還有他怎麼只有一個哥哥，他有好幾個異母兄弟都死在他的手裡。

    [當然他跟你不同母，可是如果他還活著，那麼也不會有你們的出生了。]楚老爺子陷入回憶說:[你大哥的母親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了，她笑起來時，整個世界似乎都跟著再笑，我在二十八歲那一年遇到她，那時的她才剛滿十四歲而已。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要她，可是她的父親卻是我的老師，而我那時也有未婚妻了跟幾個私生子了。為了得到她，我用盡方法解除了婚約，然後在她十六歲那年，因為一場意外我終於得到她了。]

    既然知道人死了，楚大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是意外，還是你故意設計的。]他可一點也不相信是意外。

    以老爺子的個性，他沒有早早殺了他的老師，把女人藏在他的金屋裡，而是等了兩年，就可見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老爺子沒有回答。[也因為那一場意外，隔年我們就有了一個兒子，只是當時她的年紀還沒有小，所以我們沒有辦婚禮。可是就在孩子滿一歲時，南城出事了，為了他們母子的安全，我將他們送出國去。可是我沒想到，我的前未婚妻居然對我還不死心，她居然趁機爬上了我的床，但是那一天我剛好跟朋友換了房間，她就這麼失身於別的男人。]

    [她跟她的家族把這件事怪罪在我的頭上，雖然我不認為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可是陷入瘋狂的女人是不講道理的，她居然逼我娶她，我不願意，她的家族就開始找我的麻煩。也因為她的關係，我根本就不敢把他們母子接回來，怕他們受到那個瘋女人的傷害，一直到五年後，我把那個瘋女人送進了精神病院，把她的家族搞到破產，然後我才敢把他們母子接回來。]

    楚老爺子說到這就停頓下來了。

    這下楚大少終於明白，為什麼老爺子年過四十後才生下他了。

    原來他在這之前已經有女人跟孩子了，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死了。

    但這也讓他明白，為什麼老爺子不在乎他們這些兄弟死活的原因，因為他們都不是他所愛的女人生的。

    既然如此，他們是死是活，會不會自相殘殺，他當然都不在乎啊。

    不過他可一點也不相信，他的前未婚妻是因為意外爬上別人的床啊。

    這場意外絕對是老頭子設計的。

    楚大少等著老爺子繼續說下去，但是楚老爺子卻轉移了話題。

    [只要你生下一個孩子，讓楚家有後，那十億歐元我就給你。]

    楚大少本想說，他才不在乎那筆錢呢。

    可是楚老爺子卻看著楚大少說:[你喜歡的是池豔那個ㄚ頭，你已經上過她了吧。]

    楚大少沒有否認，也不認為自己有甚麼好否認的。

    [以前我年輕時也跟你一樣，認為自己應該娶一個自己愛的女人，生一個在愛中出生的孩子，後來我才明白，我們這樣身分的人愈是愛一個人，就愈不該把她擺在檯面上，這樣才能保證她跟孩子都能活下去。]楚老爺子雖然是為了兒子好，才告訴他這些，但是他知道他不會聽得進去的。

    就跟他年輕時一樣，如果他不把他們母子接回來，那麼他們母子也就不會死了。

    這是他受過教訓才明白的道理。

    愈愛就要愈無視他們的存在。

    甚至不要讓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楚大少當然沒聽進去，本來他還想要追問後來發生什麼事了，看老爺子這樣子他也就懶的問了。

    [我的婚事不需要你擔心，孩子，我想生的時候，自然會生。]

    誰知道老爺子會挑甚麼阿狗阿貓的來當他孩子的母親啊。

    果然楚老爺子接下來就說了。[我蠻中意宋越那ㄚ頭的，她的家世不錯，她母親的娘家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她父親還算爭氣，等她父親這任任期滿了應該可以再更上一層樓吧。]

    楚大少沒說出口的是，宋市長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有管過我，那麼現在就更不需要你管了。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處理，不需要你cao心。]說完後，楚大少就站起來走人了。

    楚老爺子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不管他說甚麼都沒用。

    有些事情就是要自己受過教訓後，才會懂得痛。

    在這之前別人說再多也是沒用的。

    楚老爺子閉上了眼睛，不知道今晚入睡後，是否可以夢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