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溫暖你的唇】

    隔天是個假日，但假日時急診室都比平常還要忙碌。

    周亞璇一整天心都為了昨晚做的決定而高懸著，來到余瑾家時，一張臉上泛著潮紅，香姨以為她是被外頭的冷空氣凍著。

    「外頭很冷，快點進來，飯菜差不多好了，妳幫我去叫小少出來吃飯，他不知在房間裡做些什麼，花了一整天。」

    她向香姨點點頭，帶著微笑來到主臥房外，心想著告訴余瑾她的決定之時，他會是什麼表情？同時她很好奇著余瑾忙的事情，因為之前余瑾若比她更早回到家裡，他都會在客廳等著她，然後幫她開門。

    房門並沒有關，照說聽得見門鈴的聲音，可見他忙得入神。她本來要叫他，但聲音到唇上就消失了，頓時覺得口乾舌燥。

    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見余瑾躺坐在床上，大腿上放著一台筆電，螢幕上放的影片人物她不陌生，但這陣子都差點忘了那是誰，這會兒她都記了起來。

    那是姚琦！

    難道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在看姚琦拍的廣告？而且專心地不得了！她驚想他一定恢復記憶了！

    周亞璇全身戰慄不已。

    那麼她留下來做什麼呢？這是亞璇空白腦子裡唯一閃過的念頭。

    窩在臥房裡的余瑾，為了他的計畫，花了一整天研究著公司的舊廣告，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也有了新的構想，開心地闔上電腦，忽地聽見關門聲，看下手錶才知時間不早，心想一定是亞璇到了，雀躍地來到餐廳，卻遍尋不著佳人芳蹤。

    香姨剛好端著碗筷從廚房出來。余瑾問她：「亞呢？剛剛不是她來嗎？」

    「我請她叫你出來吃飯，你沒看到她嗎？」

    「沒有。」余瑾搖搖頭，見到在陽台抽好菸剛要進來的范叔。「范叔有看到亞嗎？」

    「剛剛走出去了，是不是去買東西？」

    余瑾這才知道剛聽到的關門聲其實是亞離開，內心沒來由的一陣不安，直覺不太?常。

    「我沒叫她買東西啊，還是亞璇忘了什麼東西，所以回去拿？」香姨說。

    「如果是那樣，亞應該會先跟我們說一聲，不可能走的那麼急。」余瑾忙掏出手機，邊踱步邊撥話。「她沒接。」

    「啊！會不會是……」范叔想起什麼，又住了口，但迫於香姨跟余瑾焦急的眼神，頗為難地繼續下去。「我今天好像聽到小少房間傳出姚琦的聲音。」

    余瑾根本不曉得那有什麼要緊。「是啊，我在看她之前替公司拍的廣告，那跟亞有什麼關係？」

    香姨也跟著皺起眉頭，語重心長地道。「小少啊，肯定亞璇知道你曾跟姚琦交往過，所以產生了誤會。」

    「什麼，我跟姚琦交往過？」但他壓根不記得這些事，即便廣告中的姚琦看來美豔動人，但他的心卻完全沒有感覺。對了，亞之前曾經說他有一個明星女友，若真是姚琦，而她碰巧看到他在看那些影片，的確可以解釋她突然離開的理由。

    亞啊，妳怎麼不開口問問我就會知道這是個美麗的誤會呀！

    「小少，該怎麼辦？」范叔和香姨同聲問他。

    「我去找她。」

    「我也一塊去好了。」范叔說。

    香姨將大外套遞給余瑾。「外頭才十度，要穿暖一點。」

    余瑾接過外套。「范叔，你也不知道該去哪找，不如就留下吧，我自己去就好了。」他邊說邊衝出門外。

    ＃

    因為氣候的關係，街上的行人很少，周亞璇落寞地加入他們。

    今天有個強勁的寒流，挾帶著凍人的雨絲，彷彿是她心情的寫照。她覺得好冷，怎麼穿著大外套還是那樣冷，可是她來時卻沒有這種感覺，那時她心裡暖呼呼的。當時她一心想趕快見到余瑾，告訴他她的回答；現在，她卻覺得她的選擇很可笑。

    正如她所恐懼的，當她愛上了一個男人，而又失去他的愛時，破碎的心扎得她身體每一寸都好痛，就猶如從高空中墜落到地面，渾身都是傷痕。

    此刻她不想回家，希望有人相陪。

    她來到邱玉青家，邱玉青看了她的臉，嘆了一口氣，雖然平常愛罵人，但知道自己再開口是會讓她更加難過而已，所以什麼都沒說就讓她進門。

    周亞璇棲身在邱家的小沙發上。今晚不同於昨晚，但同樣難以成眠……

    第二天，邱玉青勸周亞璇留在家裡休息，但她不想給自己時間多想什麼。她們一塊上班的時候，在醫院門口看到余瑾在外頭守候。此時還很冷，瞧他的唇都凍白了，還一邊搓揉著雙手，不曉得他待在這兒多久。

    周亞璇昨晚都在想像他和姚琦重逢的樣子，千料萬料都沒料到，他會出來找她；雖然她並沒有任何答案可以解釋他昨天的行為，但她明白自己絕對是誤會這個男人。

    連最討厭他的邱玉青都不禁開口替他說話。「去吧！這個男人值得把握。」

    周亞璇帶著感激的神情看著玉青。

    不一會，余瑾也看到她了，他如釋重負和高興的神情，讓她內疚和感動。

    「亞，妳到哪了，妳知道我有多擔心妳嗎？」他跑過來，一把抓住她纖細的雙肩，語氣非常激動。

    「你整晚都待在這裡嗎？」她仰著頭問他。

    「不，我本來在妳家外面等的，可是妳沒回家，早上時我才想到這裡等妳才是最快的。」余瑾邊說話邊打哆嗦。

    「外頭那麼冷……」

    「香姨叫我坐在車子裡等，但我怕萬一看漏了，還是從門口等比較保險。」余瑾看見她愧疚的表情，趕忙加道。「沒關係啦，我的外套夠厚。」

    「但是，你的嘴唇都凍到發白了。」

    「是啊，我的嘴都凍僵了，妳得幫忙溫暖它一下。」余瑾原本想吻上了她，但他想起自已的承諾，中途停了下來。「對不起！我說會等妳給我答案。」

    她緩緩對他露出一絲微笑，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我的回答是……」

    余瑾湊近臉來等著聽她說下去，沒想到她的回答卻是用行動說明。

    周亞璇的唇貼上來之時，他吃驚地一動也不動，怕這些全是自己的幻象，一動就會驚醒過來；正當她想退回之際，他又捨不得地重新攫住那兩瓣粉嫩。兩人都被新的關係甜美的淹沒。

    附近的人紛紛上前圍觀起來，還有人在吹口哨，但周亞璇卻顧不得一切，她決心接受這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