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

    余沐朝嘴上放狠话，但一场欢爱之后他却没再提起那天她出门的事，显然是早忘了。

    他把她连人带被全搬回了自己家，按着她在床上闹了一整晚。

    姜早第二天醒来，床上只剩下她一个，原以为他是去了医院，没想到出了卧室却见男人倒在厨房外，脸色惨白，全无意识。

    桌上摆了几道菜，全是她爱吃的，此刻早已凉透。

    “顒！”姜早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叫了他许久都没醒。

    他脸色白到透明，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掉，后背衣服撕裂，露出他背上被骨刺穿透的伤口。

    她恍然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医学知识面对他全然无措，只能惶惶。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睁开眼，一眼就对上姜早红肿的眼睛。

    余沐朝抬起手，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触她的眼皮，他声音沙哑虚弱无比：“不许姜早哭。”

    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他们站在陈思帆的院子里与他们一家告别。

    她因为别离红了眼睛，他也是这样默默望着她，带着点强势的温柔，让她不要哭。

    眼泪顿时控制不住往外涌，她越哭越凶，发泄一般坐在地上像个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姜早不哭…别哭了…”他白着脸从她膝盖上撑起身子，脸上露出心疼又无措的表情，抖着手指帮她擦眼泪。

    “我讨厌你。”她哽咽着抱住他，一句讨厌压抑了无数情绪，像是在说我爱你。

    …

    姜早终于还是拿出小莫上车前塞给她的那张卡片，上面记着一串号码。

    她没犹豫多久，电话拨过去，那边很快接通，徐正的声音带着笑，似乎在等她：“小姜，我知道你会打过来的。”

    姜早没有跟他废话，开口径直问：“你为什么要救他？”

    对于她的无礼徐正并不生气，又是那满口的大道理：“我告诉过你了，我从来也没有希望那只生物死亡。全世界再找不到第二只这样珍稀的物种，他是不可再生资源，有机会我当然希望能救活他，这也是为我们人类后续的发展研究。”

    姜早懒得听他的冠冕堂皇，冷嗤道：“徐正，你如果不对我说实话，我是不可能帮你的。”

    徐正是什么人姜早一清二楚。

    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贪图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电话那头默了片刻，叹息道：“姜早，我的实验室已经拥有了从那只生物的血液里提取有效成分的技术，我现在需要的是持续发展，而不是一只资源有限的死物，你明白吗？”

    姜早明白了。

    他抽干了那只生物躯体上的血液，现在希望能把那只生物救活，继续帮他供血，成为那款特效药饲养的原材料。

    见姜早不说话，徐正反问道：“小姜，你是愿意让那只生物就这么死去，还是愿意让他活在实验室？”

    二选一的问题，姜早在那只生物坠楼死亡时就有想过。

    她后悔把那只生物从实验室里救出来，想着如果当初没有救他，他也许就不会死。

    她其实早就做好了选择。

    既然明确了徐正确实是想救活那只生物，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怎样才能救活他？”

    徐正很快回答：“很简单，把你的骨髓移植给他，激活他的造血功能，他就有可能复活。”

    “没有这么简单吧？”姜早冷笑，要是真那么简单，徐正早把她抓回去做实验了，更何况：“据我所知，我的细胞虽然被他同化，但血液成分跟那只生物并不完全一致，你怎么骨髓移植？”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徐正显然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你找陈思帆问过了吧？”

    见姜早不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没错，你的血液现在跟那只生物的确实不是完全一致，但我可以让你们趋于一致。”

    “我已经监测出你血液中缺少的成分，只要服用一段时间的药物，就可以帮你们骨髓移植。”

    重点果然在这里。

    姜早咬了咬唇，想起陈思帆之前说的话，那只生物血液里有几种有毒成分，是她体内没有的。

    徐正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先服毒，再进行骨髓移植？

    徐正想来也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温声解释：“药物我是经过严格配比的，少量服用不会伤害到健康，更何况你的身体经过那只生物的细胞改造，已经不是普通人类的体质了，服用那点药物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的，这点你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