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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糊弄吕布,至少也能维持明面上的和平。如果吕布能够依照他的指引迁怒于那个小卒,那更好,杀他能快速平息吕布的怒火。二来,他李儒做事必定不留隐患。对方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卒,然则千里之堤毁于蚁xue,多少英雄豪杰在阴沟里翻船?他把锅推给对方,难保对方不会记恨,既然如此,不如得罪到底,一不做,二不休。所以这个提议对李儒而言如呼吸般自然。吕布不知李儒的险恶用心,但他没心情归罪一个倒霉催的无辜小兵。“不必了。布既无恙,先行告退。”说董卓掷戟是手滑?呵呵。吕布此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他原本对董卓十分尊敬,若董卓能承认一时的冲动,向他表示歉意,他或许能既往不咎。然而董卓并非能够承认自己错误之人,加上李儒顾及董卓的脸面,巧言狡辩,这就让吕布很不爽了。差点没了小命,你一句手滑就想揭过?在不爽与愤恨的驱使下,吕布耿直地请辞。吕布不接这块遮羞布,还当面打脸请辞。这使李儒有些尴尬,董卓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等吕布走后,董卓阴着脸,询问李儒:“依你之见,奉先可会因为此而记恨于孤?”李儒道:“那就要看吕将军本人是如何想的了。”心中却道,性命攸关之事,要不记恨谈何容易。这种真话是不能讲的,以免到时万一真有什么,惹来董卓的迁怒。董卓没有说话,心中对吕布已经产生了疑虑。再说出门的吕布,因他素来在董卓府中有头有脸,管家亲自派侍女送他出门。巧的是,那送吕布的侍女正是貂蝉。吕布起先并没有留意送他的侍女,直到他闻到一阵似曾相识的衣香。你向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因为这细微的熟悉感,他张口即道:“抬起头让我看看。”貂蝉闻言一惊,却只能顺从地抬起头。吕布认出貂蝉正是前日——当他听闻胡轸吃了败仗准备落井下石,却被董卓大声辱骂之时进屋送酒的小侍女。因为她打断了董卓对他的羞辱(虽非有意为之,却在无形中替他解了围),吕布因盛怒而显得凶狠的语气不免缓和了几分。吕布不想为难貂蝉,歇了发火的心思,让她送自己出了后院。半途中他遇到了另外一人。那人他前些日子在董卓府外见过,盛怒之下,竟未曾留意对方。对方却是注意到了吕布。正是戏志才,听到这几日沸沸扬扬的留言,明白是李儒向董卓进言,利用荀攸设下陷阱,以荀攸为饵,诱出并除去政敌。他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求见董卓,道上见吕布怒气冲冲地离开,不由蹙眉。他加快脚步,厅外执勤的侍人见他匆匆而来,正准备为他掀开竹帘,一人自厅内掀帘而出,与戏志才直面相对。刚出来的李儒不避不闪地打了个招呼。见戏志才没有与他叙旧的打算,李儒亲自为他拨开竹帘,笑道:“志才请,主公已恭候多时。”“文优似乎信心十足?”李儒摇头:“儒与志才,不过政见不合,志才之能,儒如何不知?我二人皆未主公出谋划策,各凭本事罢了。”以董卓的性格,即便他李儒不出这些阴毒的主意,董卓也忍不了多久。戏志才心知李儒是在暗示自己——他的行事作风不合董卓的心意。又咀嚼着“政见不合”四字,想到他与崔颂的“杨墨之争”,默然许久。他走进厅中,早听到他与李儒对话的董卓安坐上位,朝他一指。“先生坐。”自董卓进驻洛阳,日益膨胀,他对手下人的态度不复原先的亲昵豪爽,动辄打骂,唯独文士例外——董卓能堪重用的谋士就这二三人,竟能强忍住自己的脾性,对他们耐心至极。董卓原以为自己不听戏志才之言,与李儒暗地里处置了荀攸,戏志才多少会有些不快。却不想戏志才神色如常,没有任何怨言,且一进门就直入主题,询问李儒的“引蛇出洞之计”,为其完善细节。这不代表戏志才赞同李儒与董卓的做法。他只是理智地明白:覆水难收,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徒劳,不如设法补救,将不安定因素降到最低。见戏志才如此行事,董卓心道,果不出李文优所料,便将一切和盘托出。戏志才听到荀攸没事,并不意外。李儒行事,总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又怎会真的对荀攸下手?戏志才为董卓提出几点补充,董卓抚掌而赞:“就依先生之言……此事就交托给先生了。”在董卓看来,戏志才这人什么都好,人聪明又不惹事,深合他这个主公的心意。唯独一点,戏志才只提计谋,却不融入。不说宴会,议会从不参与,就连他自己提出的策略,也只是讲个大概,从不沾手。因而,比起能够亲力亲为,为他办事的李儒,董卓自然更倾向于后者。对于多疑又cao控心极强的董卓而言,不拉戏志才下水,始终无法对他付诸多少信任。戏志才读懂了董卓的言外之意,明白这是迟早的事,遂作揖领命。另一边,王允接见了崔颂,不管他心中作何想法,对崔颂都摆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此时屋内还有几人,对崔颂瞧不上眼的许攸不在其列。众人商讨反董大计。王允道:“间之(离间计)。”一人问,要离间董卓与谁。王允道:“诸位看吕奉先可行?”众人皆默。不是反对,或觉得这件事不可能,而是这件事风险太大了。吕布素有骁勇之名,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说服吕布弃暗投明。谁都知道吕布与董卓亲如父子,万一游说失败,被盛怒的吕布一刀砍了怎么办?退一步说,哪怕吕布没有当场砍掉自己,也难保他不会把自己抓起来,去向董卓告状,到时候还不是难逃一死,甚至死得更惨。因此众人——不管是觉得自己有能力说服吕布的,还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的——都沉默不语,不予应答。钟繇见众人无一人说话,正要揽下此事,却有一人先他一步,接了王允的话。“愿为代劳。”崔颂拱手一礼。若要提及谋略,目前的他远远比不上这个时代的谋士,但要说到嘴炮,他自信不逊于人。更何况,他还有知晓历史走向的优势,又从貂蝉那儿知道了一些辛秘,怎么也比其他人多了一些成算。王允连道三句好,问崔颂需要什么帮助。崔颂回了一句:“颂一人足矣。”在场文士,或钦佩,或觉得崔颂此人太过狂妄,许攸所言不虚。一人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