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4
不是也想怠慢我?”这一队卫兵仓惶不安,忙躬身认错。什长解释了其中缘由:“……我们去驿舍的时候,扑了个空……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着人。”停顿片刻,又道,“崔士子还有一‘贴身护卫’,我们夜一并带来了,正在门口候着……”董卓毫不在意地道:“那就让他在门口候着。”却是不肯在听什长的汇报,转而将目光移向了崔颂:“你大半夜不在驿舍歇着,跑那么远干嘛?”崔颂不答反问:“敢问太师找我前来,所为何事?”董卓也就是随口一问,崔颂不回答他他也不在意,心道这清河崔颂果真没有逢迎自己的意思。他觉得兴趣恹恹,又想早点去睡觉,索性开门见山,说出了请崔颂来的理由。崔颂:……诶,不是——就这点破事,大半夜把人从被窝里刨出来过来“面圣”?崔颂在心中默默泼了董卓和江遵一盆洗脚水,泼完后不解气,又往江遵脑门上多泼了两盆。江遵不知道自己在崔颂脑内剧场里的凄惨模样,他站起身,笑容可掬:“便有劳崔兄弟了……”崔颂颇有些无语。这江遵做了缺德事后,一声不吭地拖自己下水……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替他遮掩马脚?崔颂温吞道:“江士子这话,倒叫我为难了。”江遵脸色一变。他反应极快,整袖走到崔颂身边,躬身一揖:“不知道遵何时得罪了崔兄弟,遵在这里赔礼了……只这件事关乎遵的名誉,还请崔兄弟仗义执言,不要因为个人喜恶而刻意与遵为难。”话一说完,他稍稍放下作揖的手,露出泛着寒光的眼与无声蠕动的唇。那无声的二字,正是何休。崔颂觉得十分可笑。这江遵自己德行有亏在先,竟然还倒打一耙,说他因为个人私怨而不愿作证。临了最后,又拿何休威胁他。他是不想何休因为这些小人的卑劣行径而步上商鞅的后尘,但这江遵似乎没有意识到,此刻最迫切想要遮掩“何休之言”的,不是他崔颂,而是江遵他自己。李儒虽然没有瞧见江遵威胁崔颂的小动作,但以李儒的心智,能把事情猜到八九不离十。他见江遵明面上言辞凿凿,细听之下却有几分不合理的生硬,嘲弄道:“这又成了崔士子的不是了?这好的坏的都让江士子你一个人说了。”见江遵想要反驳,李儒话锋一转,“不过,我看江士子你倒是真有几分可怜。被友人(贺维)负心,被府主(刘曜)拖累,如今,竟然连同门师兄弟(崔颂)都要找你的不快?嗯,可怜,真可怜。连我这等铁石心肠的人都生出了几分怜惜呢,更不用说我们‘仁慈’的太师了。”李儒被董卓埋汰这么久,也不是吃素的,在讥讽江遵的同时顺带不轻不重地刺了董卓一下,“可见,这说话的技巧尤为重要。说得好了,东施也能成为惹人怜爱的西施呢。”崔颂差点没忍住笑场,他一直以来对李儒的印象都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没想到也是个妙人。江遵皱眉:“李先生,你纵然不信我说的话,又何必如此羞辱于我?”“江士子误会了。”李儒此刻又露出平易近人的模样,显得格外地好说话。但他吐出口的话语,与“好说话”一词搭不上半点关系,“我只是奇怪——清河崔颂的君子之名闻名遐迩,你江遵到底有何德何能,能让这样一个渊渊君子因为厌恶你而做出蓄意污蔑之事?”江遵道:“正是因为不解,所以我才直言相问。事无不可不对人言,或许这当中有什么误会?”言辞间颇为自信,好像他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似的。李儒打量了他两眼,又看向另一边老神在在,看他们两个互掐的崔颂,暗道:希望江遵等会儿还能这么自信……这崔颂至今没有多说一句话,分明是在蓄势。他可没有丝毫要帮江遵的意思。董卓只想这件事早点结束。他不去理会李儒的发言,径直问崔颂:“崔家小郎,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因为个人恩怨而构陷另一个士子,不仅会让你的名声染上瑕疵——在我府上扯谎,我也是不会轻饶的。”李儒诧异地抬头,看向董卓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然而董卓其实并不是真的傻了。他之所以“神来一笔”给崔颂增压,是因为在他看来,一个是即将被他重用,似乎很有才干,但声名不显的年轻文士;而另一个,则是才名远播,但未必有握筹布画之能,也不会被他所用的年轻君子。一个触手可及,一个不能为他所用,要怎么做要偏袒谁,不是一目了然的事?至于……若是江遵当真的没有才能,是一个滥竽充数之人?董卓冷哼。等确定他真的滥竽充数的庸才,再收拾他不迟。他董卓能将一个人捧上天,自然也能将他狠狠摔下,从云端丢进泥里。对于董卓的威胁,崔颂有过耳,没有入心。他横任他横,反正……明日乱葬岗见。崔颂眼也不眨地道:“太师和江士子误会我的意思了。”几人朝他看来。但见崔颂神态自若,毫无遮掩地丢下一枚重磅炸弹。“几位不知,颂于几个月前伤着了头,有些往事记得不甚清晰……”他“歉然”一笑,“是以,江士子要我作证一事,确实有些为难。”江遵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喜。不管崔颂说的是正是假,这事都对他有利!李儒狐疑地打量崔颂,不知道他是真的失忆,还是改变了主意,向江遵做出了妥协?崔颂当然没有向江遵做出妥协。他之所以不直接公布江遵的恶行,一来,时机未到,二来,就这么揭破他的谎言,给他个痛快,未免也太便宜他了。第94章当面对质(下)如果在这个时候揭露江遵的恶行,董卓或许会因为被愚弄而恼羞成怒,把江遵处以极刑,但也仅限于此。同时,失去“新欢”的董卓,极有可能再一次地把目光投回戏志才的身上,这不是崔颂想要看到的。何况,打老鼠怕碰倒了瓷瓶。此时公布真相,江遵势必会狗急跳墙,攀扯他与何休,惹来麻烦。不如先把老鼠赶进另一个没有瓷器的房间,这样便不会束手束脚,陷入被动。崔颂索性顺水推舟,先给江遵判个死缓。要他给江遵作伪证,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江遵误解了崔颂的意思,以为他改变主意,决定帮助自己。在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他故作沉痛道:“没想到竟是这样,崔兄弟你……”崔颂不想看他的表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