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在她的自由与性命面前不值一提。
爱情在她的自由与性命面前不值一提。
从别墅里出来后，顾宁悠直接打车去了谢应舟发过来的地址。 刚才，她正是在给谢应舟回消息，和江遥交谈时她完全分不出心神来看手机，直到江遥走了，才看到谢应舟给她发的几条消息。 “应舟，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哦。”一见到谢应舟，顾宁悠就发现了他与往日的不同，今天他没有像过去那样表现出一副西装革履精英人事的模样，打扮得自在又随性，深棕的休闲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宽松的灰色卫衣，“你这样穿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 “你今天也很漂亮。”谢应舟浅笑着回答她，他今天没有像过去那样穿着严谨的正装当然是有原因的，等会，他打算…… 谢应舟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不急，慢慢来。 “当然，你以前也很漂亮。” “谢谢。”谢应舟今天怎么好像整个人都有点怪怪的…… 顾宁悠别开眼去有些不好意思再直面他的目光，颇有些慌乱地将话题扯了开去：“我们进去吧，外面风有点大。” 谢应舟看着她被风吹乱的碎发，心里想伸出手帮她别到耳后，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对于现在他们的关系来说有些逾越，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温声应道：“好。” “果然还是这种甜甜的不怎么需要带脑子看的电影比较适合我。”看完电影已是月上枝头，顾宁悠和谢应舟没有就此分别，而是一同走在影院外的湖边，随心地漫步交谈着。 这两天连着和裴司远、江遥讨论那些复杂深奥的事情，她感觉自己的脑细胞都快不够用了，这场温馨的爱情电影倒是让她的心情舒缓了不少，“男主角追求人的方式有点老土，不过我喜欢。” 顾宁悠骨子里始终是一个渴望惊喜与浪漫的人，她希望有人可以热烈真诚地爱她，可惜，那样的情意，她从未得到过。 她唯一品尝到“爱情”的甜蜜的时刻，也只是裴司远为了欺骗她报复她所做出的伪装。 “比如呢？” 谢应舟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顾宁悠停下脚步望向他，就见他正眼含温情地凝望着她。 她的心跳忽然加速了一下，她舔了舔唇，有些窘迫地道：“就比如送花啊，约会时准备惊喜啊，陪她过各种有意义的纪念日这些……” 顾宁悠还想说些什么，变戏法似的出现在她眼前的一捧玫瑰花让她卡了壳，那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娇艳欲滴，芳香扑鼻，谢应舟微微弯下腰来与她怔愣的目光平齐，也再一次将他眼底那温柔的情意在她面前展露得一览无遗：“就比如这样？” “送给我的？”话刚一说出口，顾宁悠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谢应舟轻笑一声：“不是，只是给你看看。” 顾宁悠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谢应舟说的分明就是刚才那部电影里的男主角说的台词，他故意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逗弄她。 “谢谢啦。”顾宁悠伸出手将花接了过来，也是在这时注意到花束中间还有一个小盒子。 她将那盒子取出，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枚崭新的手表，是patek前段时间刚发布的限量款，腕带恍如撒了银河般流光溢彩，表盘里镶嵌着晶亮的钻石——她当初一看到这款手表就一见钟情，可惜却没能买下。 曾经这些奢侈品牌对于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可现在的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性肆意的大小姐。 “喜欢吗？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这个牌子。” “喜欢。”顾宁悠感觉自己心口有些闷闷的，却不是因为她收到了这贵重的礼物，“你记得……” 印象里，她应该只在闲聊时随意地提了一句，谢应舟居然一直记得。 “嗯，之前发布的时候恰好看到，感觉你应该会喜欢，又想到你跟我说过最近想换手表，所以我就买了下来，想着送给你——你应该还没买好新手表吧？” “还没……应舟，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原来谢应舟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这些她轻描淡写提起的话，却都被他记在了心里。 眼前女孩微红的脸颊似烈火般烧灼着他的胸膛，谢应舟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情意：“我也喜欢。” “嗯？你也喜欢这个品牌？”顾宁悠又抬起头去，也又一次撞进了他温柔似水的眸中，顾宁悠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嗯，我也喜欢这个品牌，另外，还有你。”谢应舟的回答印证了她的猜测，他的声音依旧很平和，“突然跟你说这样的话，对于你来说会不会太唐突了？对不起啊悠悠，我可能……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谢应舟。”顾宁悠想说些什么，喉咙却难受得厉害，“对不起。” 对不起？ 顾宁悠的话让谢应舟方才还沸腾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今天晚上他们的相处，一直都和谐又愉快，为什么…… “没关系的悠悠，我知道我今天是有些心急，所以你不用急着今天就给我答复。” “原因不在你，是我自己……”一时之间，顾宁悠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那些事情真要说起来，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谢应舟眸光一暗：“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你应该知道，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悠悠，你可以拒绝我，但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是因为我……曾经做的那些伤害你的事吗？” 可能说出来很荒诞，但当初，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做出了那些伤害她和她家人的事情。 她离开后，他总是感到内疚懊悔，所以后来与她在别的城市重逢后，他才会尽力地想要补偿——尽管他知道，他做出的那些补偿，远不及他对她造成的伤害的十分之一。 不论他过去是为何会那样，错了就是错了，所以……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原谅他吗？ “不是。”她不是一个总会执着于过去的人，谢应舟曾经是和裴司远一起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可他也在她最艰难落魄的时候帮助过她，她对他的恨意早已在那时候就逐渐淡去了。 “那是因为什么？” 顾宁悠没有回答他，两人沉默相对了一会，这样的沉默却比歇斯底里的争执更让他难以忍受。 “悠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想，所以……你拒绝我，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 “……对。”她不能拿她的命运作赌，也不能拿她的未来作赌，她是渴望爱情，渴望真心，可这些在她的自由与性命面前……全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