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垂簪
第二章 玉垂簪
南梁雪化迎春的时候,北境仍是朔朔寒风,冰天雪地,营帐门口的帘子被吹得左右晃动,风从缝隙里钻进来,撩拨着屋内的烛火,明明暗暗之间将灭未灭。 凉州的战事进入尾声,快到班师回朝的日子。 天还在一个劲的下着雪,石粒大小的冰雹砸在脸上,只刮得人脸生疼。 阿晋带着一身寒气,撩开帘子,进了屋。 帐内并不暖和,只比外头高了几度。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不动声色的递给坐在案前身披沉香灰色鹅绒大氅的男人。 信是从晋安寄过来的,上面却并没有署名,大约是宫中的那位九公主写的。 男人修长的手指接过信封,眼神微闪泛起一丝波澜,似是有几分期待。 他到边境足足有一年的时间,宣华从未给他写过信。 裴砚止自然看得出她对他的敷衍,甚至对这门婚事恐怕也是颇有微词。 可那又如何? 想到这里,他勾了勾唇,圣上既已下旨将九公主许配给自己,想必过了一年的时间,她也该想通了。 天意难违,更何况这桩婚事是她生母纯懿贵妃求来的,如今贵妃病逝,宫中再无能够庇护她之人,她又非梁帝的亲生女儿,嫁到镇国公府于她而言已是最好的选择。 他面带微笑的拆开信,准备看宣华在信中写了什么,越看,脸色越发凝重,直至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原本以为离开晋安的时日久了,宣华终于念起他来,没想到竟是留在蘅芜宫的宫女来报:九公主与淮安王世子私会于宫外听雨楼。 好哇,真好。 裴砚止冷笑一声,覆手将信压在桌上,越想越觉得恼火,索性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不远处的火盆里,眼见着烧成了灰烬才觉得解气。 阿晋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也不知被那宣华公主下了什么迷魂药,勾得魂都没了。 倒不见那位公主对自家世子如此上心。 他试探着问道:“世子,那前几日命工匠寻的和田羊脂白玉可还要拿回来?” 凉州是南梁最负盛名的产玉之地,其中以和田羊脂白玉最为珍贵难得。 原本他想着寻块玉料回来亲自为宣华雕块玉牌,谁料...... 是了,她也未必稀罕。 他想起自己临走时送她手镯的场景,那时宣华也是一脸敷衍至极,转头就摘下来随手扔给宫女,如今恐怕早就忘了收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裴砚止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 当初赐婚的圣旨送到镇国公府时,父亲和姑母都极为不满,母亲也早已为他相看好了清河崔家嫡女,只差他点头应允。 他当然知道崔知薇系出名门,端庄持重,是做裴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可偏偏遇上这么个小骗子勾了魂,断不得,丢不得,自尝苦果。 沉思过后,他道:“东西还是命人赶紧送到帐中来。” 不喜欢又如何? 总有一日,他要她赤身裸体只戴着他送的物件躺在他身下,求他,取悦他,为他娇喘连连,且到时再听珠翠叮当,才叫人悦耳心愉。 阿晋瞅了一眼主子脸上的表情,撇了撇嘴,得了,绝世大舔狗已经学会自己说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