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mama,原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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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钢铁之躯,也经不起这样一夜的折腾。 历经了大起大落,天寒地冻的身体,在翌日早晨,不负众望地烧成了火球。 莱斯利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哥哥帮她给学校打电话请假,任由哥哥给她喂药,喂饭。 虽然身体真的很不舒服,头晕脑胀,鼻水狂流,但心里却没出息地很是受用。 喜欢这样将自己完全交给哥哥,被他照顾,被他怜爱。无论那是出于爱,出于愧疚,抑或是责任;无论那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她需要这个。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醒来。 “……没了。”她伸出手,轻轻摸上他的下巴,语气略带可惜。 那玩意儿,让哥哥看着更成熟些,很性感,她喜欢。而且吃上自己的rutou,yinchun时,酥麻快感夹杂着刺挠感,是一种别样的刺激。 “嗯,刮了,怕扎到你。”他说得很随意,手里拿着温度计,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眼中是关切,嘴上却是埋怨:“活该。还不穿衣服吗?还到处瞎跑吗?” “你多caocao我,让我多出汗,能好得快点儿。”她脑袋歪靠在枕头上,抓住哥哥的手,有气无力地这样说,也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真这样想。 亚历克斯无奈地笑了笑,把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塞回了被子,替她揶了揶:“给我躺好了,好好休息,别想骗我jingye。” 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对了,给爸妈发个消息吧,他们昨晚都担心死了。” 不堪回首的记忆被掀起,莱斯利将身体深深缩进被子里,胸口更加难受,窒息一般:“我手机没拿回来……” “先用我的吧。我去帮你拿回来?” 尽管眸中闪过一丝苦涩,他只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没有多说。 他知道她不愿解释,他只需帮她解决问题,不会过问。他答应过她。 “亚历克斯,我……我想自己解决……”她接过手机,又抓住那只手,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委屈和羞愧,像个闯了祸的孩子。 “好。”他摸住她的手,回答得毫不犹豫,“那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去,好吗?在那之前先用我的吧。” 沐浴着哥哥柔情似水的目光,莱斯利的眼神瞬间缓和了,使劲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他说。 待meimei分别给爸爸和mama都报了平安后,亚历克斯轻抚上她的额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又再三确认她需要的东西都在,才依依不舍道:“好了,乖乖闭上眼,睡一觉,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需要联系我的话,就用这个iPad。” 他恨不得能把meimei装在口袋里带走。 看着起身欲要离去的哥哥,莱斯利突然伸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衣角:“亚历克斯……” 他于是回过头,对上她望着自己的双眼,那眼中竟有些悲凉与麻木。 “你下一次离开我是什么时候?提前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她说得很平静。 霎那间,心痛如一把无形的利刃,插入胸腔,残忍转动,将他的每一寸肌rou都狠狠割裂。 他的宝贝,真的被伤得太深了。满目疮痍,被血污覆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rou。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顺风顺水地成长的莱斯利,终于受到了她人生中不可避免的致命摧残。她的精神与意志,曾经是坚实的堡垒,现在只剩一片废墟。 她好像已经不确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也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被爱,配不配得到爱,配不配得到任何东西。 任何美好,也许都是转瞬即逝的梦境。梦醒后,她注定还会遍体鳞伤。 她像是被摔到了地上,粉身碎骨的瓷娃娃。 他慌乱地跪倒在地上,将那些碎片一片片拾起。 无论多困难,无论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多少努力,他也要把她拼回去,他发誓。 他于是握住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深吸一口气,静默了片刻,然后将原本都穿好了的衣服全部脱下,随意地丢在了地上,钻进被子,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完全包裹。 算了,反正都要期末考试了,这破课不上也罢。 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等我死了。”他亲吻她guntang的面颊,眼中翻涌着一种决绝。 “不对,死了也不离开你,变成鬼缠着你,在你天花板上看你睡觉。”他突然像是开起了玩笑一样,尽管紧蹙的眉头并无舒展。 莱斯利把头靠上他的胸膛,半晌不做声,然后微微叹气:“那mama呢?” 她果然还是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的。 纵使嘴再硬,但哥哥的心结,同样身为mama的孩子的她,怎可能没心没肺地一点没有过? 他眼睛微微一沉,静默了良久,似是在思考,手指在她的掌心缓缓摩挲,打转。 “我们不会让她知道的。”他忽而开口,“我们在一起,肯定不会容易,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最黑暗的深渊,她都已经去过了,还有什么能比那更不容易? 莱斯利抬头望着哥哥深邃的眉眼,栗色的瞳仁,低垂的浓睫。那样的眼睛,每次,真的是每次,只要对上,都会让她意乱情迷。 从第一天开始,在四年前的机场,她便被那双眼睛困住了一生。 她知道,从第一天开始,她就做好了那样的心理准备。对她喜欢的,想要的东西,她一向是断然如一,坚定不移的。 她用力点了点头。 “但是记住,再艰难,我们也会一起面对,一起承担。”他也同样痴迷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你和我,一起,这是最重要的。”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再分开了。 mama,请原谅我这个不孝子。 我不是没有挣扎过,不是没有尝试过斩断孽缘,扼杀欲望。可到头来,落得是二人都精疲力尽,伤痕累累,痛苦不堪,却还是绝望地相爱着,纠缠难分。 爱有什么错? 如果我们的爱是无法被容忍的,那便叫我扭曲,龌龊,道德败坏吧,真的无所谓了。我们肮脏的灵魂,越过一切纲常伦理,清醒地深爱彼此。我们无法,也不愿再舍弃这样的爱。 而且mama,一切真的都只是我们的错吗?或许,我们的孽缘,从你十月怀胎的那一刻起,从你选择将我们分开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我们从同一个zigong中爬出,我们血脉相连,甚至能感应到彼此的苦痛。我们又从未共同成长,作为家人相伴彼此。在这样的混乱泥泞中,我们的爱,无法阻挡地生出了芽,开出了花。 mama,对不起,请原谅我们。我们是畜生,是变态,是不孝子女,我们犯的错,下辈子再偿还吧。 或许有一天,我会被世人唾弃,众叛亲离;我会遭天谴,遭那被我背弃的信仰反噬;我会死去,坠入炼狱,接受等待我的审判…… 但在那之前,我只想要爱,和快乐,和她。 “乖,在我怀里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他在她唇边亲了亲,长长久久地轻抚她的背脊,哄孩子那样。 莱斯利静静地趴在哥哥结实的胸口,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好安全,她还有可能在这世界上找到比哥哥的怀抱更安全的地方吗? 那样静躺着,他们的目光一齐望向通透的落地窗。 窗外的世界,有人穿着清凉地晨跑,有人悠闲地遛狗,有人坐在路边的长椅,手握咖啡,与友人共沐阳光。 因为温度的急剧升高,一夜大雪终归是没能留下脚印。昨夜的积雪早就化为了水,水又被明媚的暖阳蒸了去。 窗外的世界,温暖晴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昨夜的刻骨狼藉,都不过是一场梦。 春天来了,漫长的寒冬终于过去了。他知道,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