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同人小说 - 骨头味暧昧在线阅读 - 2、真的变成狗了

2、真的变成狗了

    第二天。

    丝丝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洒下来。

    武瑾柯被那阵熟悉的木质香气唤醒,缓缓睁开眼睛。

    他试图扭扭头,伸个懒腰舒展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好像被禁锢住了。

    “嘤…”

    什么?他怎么动不了了?!他怎么被绑住了!

    “嘤…呜呜…汪——”

    等等——这好像真的是自己发出的狗叫?!啊啊啊!

    “嗯…一大早的你干嘛呢呼安…乖…嗯…还早呢…让我再睡一会儿…”

    张真源被怀里挣扎扭动的小狗闹醒了,坚实的手臂将小狗微微收得更紧一些,手掌下意识地安抚着小狗的乱动的脑袋。

    怎么有男人的声音?还有熟悉?

    武瑾柯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幻觉里。

    他定了定神,环视了周围的环境,但只感觉自己眼前好像是一片黑暗,却传来阵阵暖意。

    他又伸出手去摸一下面前的“墙壁”,可这触感也不像是墙壁啊,反而有点像…嗯…小小的山坡?

    他再次挣扎起来,试图破除身上的禁锢。

    还没来得及等他挣脱成功,他的脸就被掐了一把。

    他感觉自己被放在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地方,那股木质香气好像随着热气挥发到空气当中。

    “你真会折腾你爹啊呼安!今天是不是好了一点?感觉你又开始精神起来了?一舒服了就来折腾你爹是吧?嗯?小坏狗啊你!”

    张真源把小狗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又把被子盖了上来。

    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小狗,水汪汪的眼睛在微微亮的房间里一闪一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行吧,也差不多该起来了,得去上学了。”

    他起身把呼安放回狗窝,转身去洗漱,开始一天的学习和工作。

    武瑾柯看着面前的毛绒螃蟹玩具,大脑似乎停止了运转。

    这个视角不对劲!怎么…怎么那么像……狗的视角?这床……好像…好像是狗窝?还有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这人好像是…那个…丁程鑫?还是张真源?

    他不会真的变成狗了吧!?

    真是crazy,怎么可能哈哈哈!肯定是平常武浅禾老是在耳边叽叽喳喳说自己看的什么穿越小说,还总是拉着他一起看时代少年团物料,弄得他连考研时吐晕了都产生这样的幻觉!

    不管了,再睡一会儿吧。

    武瑾柯正快要睡着,又一阵猫叫逐渐靠近他。

    “喵——呼安老弟早啊——”富贵迈着矜贵的步伐从他身后走来。

    什么玩意?!怎么又有猫叫?!他不会考一次研究生考试,连政治都没考完就要被送去精神病院了吧!?

    “喵呜?——怎么了你这是?喵喵?——怎么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劲呢?”富贵圆溜溜的大眼睛凑到他跟前。

    “汪汪汪汪!!!”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猫脸从天而降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

    他好像真的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啊啊啊啊!

    “喵……干啥呢老弟?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刚才连眼都不抬一下,现在又反应那么激烈?你疯啦?”富贵耷拉着眼皮,无语道。

    等会…他好像不仅听到了猫叫,好像还能听懂他在骂自己?

    “汪呜……”完了,完了完了,他这下真的完了。

    “喵喵喵喵喵喵——什么完了?你一大早上在这神经兮兮干啥呢?昨晚做噩梦了你?”富贵歪了歪头,踱步到他面前坐下,小爪子在他眼前挥了两下。

    “汪汪汪汪汪汪!!!!!啊啊啊救命啊这猫怎么还能听懂他说话啊啊啊啊!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进精神病院被关起来了……”武瑾柯捂住自己的脸,叹了口气。

    “喵喵喵喵——不是,你到底咋了?我听你爹说你昨晚不舒服,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啊?”

    “汪——你怎么听懂我说话啊?”

    “喵?哈?你疯啦?你是不是没睡醒呢兄弟?算了,你冷静一下吧,我去吃饭了。”富贵白了他一样,转身走了。

    他不会真的疯了吧?

    武瑾柯心急如焚却又不知所措。父母前两年因交通事故过世,家里只剩双胞胎jiejie武浅禾和他相依为命,好在两人已经快要大学毕业,也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可现在…他身体和心理好像都出了问题,要是真的住进了精神病院,不仅耽误了浅禾考研,也会给她带来巨大的压力和打击……

    武瑾柯望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决定四处走走,万一遇到了哪个场景的刺激他就恢复正常的精神状态了呢?

    他站了起来,刚准备迈开一只脚,就四仰八叉地摔了一跤。

    雾草!好痛!

    他想要揉揉膝盖站起来。

    咣——

    这下头他的头直接磕到了地上。他挣扎着使劲站起来,但感觉手脚好像一点儿也不听使唤了。

    不是吧……连身体也瘫痪了?!他只是去考个研究生考试而已啊!不过是考试前一天着凉了,心理压力又大一点儿,不至于精神出问题,身体也瘫痪了吧……

    “呼安——呼安——”

    张真源在楼下一直没听到呼安的动静,也不见它像往常那样跟着他下来,心里感到有些奇怪,担心小狗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好。

    他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到呼安四脚朝天的样子在地上扑腾,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难受?嗯?要不我今天下午下课顺便带你去医院看看?”

    张真源一把抱起小狗,像抱住小宝宝一样放在怀里。他一只手去捏捏小狗的爪子,凑近小狗的头和它蹭了蹭。

    “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下午上完课就带你去医院。”听着小狗不再像平常那样精力旺盛地汪汪叫,而是发出一阵阵嘤嘤声,他心疼地搂了搂它,又把它轻轻放回小窝里。

    武瑾柯看着眼前一张男人的脸庞倏地靠近自己,吓了一跳。而面前的人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蹭了蹭他的额头,又轻轻在他的头上揉了揉。

    额…?这不是?张真源吗?他叫我什么?呼安?呼安不是他养的柴犬吗?不是!他怎么变那么大一个啊!救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幻觉也太真实了吧……

    张真源离开后,武瑾柯在别墅里到处磕磕绊绊地到处晃悠。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一个房间里。

    这怎么有点眼熟?好像是武浅禾拉着他一起看的视频里,那几个人好像就是老在这个房间里拍的。

    不太对劲……镜子里……好像隐隐约约只有一只狗……而不是个人的样子……

    武瑾柯一步摔三回,终于来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小狗是一只小柴犬。

    他使劲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可镜子里的柴犬也摇了摇头。他又靠近端详了一下镜子里的小狗,可镜子里的狗也靠近了他,跟他同步地歪着脑袋对视。

    武瑾柯伸出手试图打破眼前的“幻觉”,可当他的手触到跟前的镜面时,手上冰凉的触感却是货真价实的,而镜子里的狗也伸出了爪子和自己击掌一样,而且!连!大小!都是一模一样!!!!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他吓得一蹦,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四肢在空中胡乱扑腾个不停!他想要转身逃离这个“幻觉”,却忘了自己不会控制手脚,猛地栽倒在光滑的地上。

    “汪汪汪汪!嗷嗷!汪嗷!!!嗷嗷嗷嗷!汪汪汪!”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吧!!

    不!!!是他真的疯了吧!!!!!!!!早知道会这样他还考什么研啊!!!!!!

    课间,张真源收到了一条消息:

    “张哥,呼安好像不太对劲。上午你走了之后,它就一瘸一拐去了练习室,然后开始在里面大喊大叫又折腾不停。后来一直不吃不喝的,下午也一直没什么精神地待在窝里,要不还是带它去看看吧…”

    张真源想起小狗无精打采的样子,又想到助理说他一瘸一拐大喊大叫,心里更加着急了。

    终于到了下午,一天的课终于结束了。

    难得今天放学之后没有什么工作安排,能抽出个时间带呼安去医院检查。张真源想着这件事,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他一打开车门,就看到座位上的小狗蔫儿了吧唧的。

    张真源心疼地把小狗抱在自己怀里,却发现它好像一抽一抽的,而且一副没精力搭理他的样子。

    他搭起呼安的小爪子,轻轻一晃一晃道:“怎么不理我呢?嗯?还是不舒服吗呼安?”

    可小狗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等医生检查看看到底怎么了。

    武瑾柯想到自己如此真实和沉浸的幻觉,心里只担心着自己和浅禾该怎么办,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他越想越绝望,仿佛对这个“幻觉”摆烂了,任其发展。

    ——

    终于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结束后,说没发现呼安有什么问题,可能是天气比较冷让它感觉有些身体不适,加上主人给它的陪伴可能也不太够,小狗可能会觉得有点心情不好。

    张真源听完心里一阵愧疚。他正想去抱起呼安安慰一下它,一转头就看到呼安猛地朝柜子撞过去。

    “呼安——”

    武瑾柯感觉自己可能真的疯了,不然怎么会连各种检查仪器和医生的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都那么强烈又真实。

    他想起小说里都说,当人深入幻觉时,可以通过一些极端的方式来刺激自己清醒过来。他定睛看着前方的柜子,耳边嘈杂的狗叫和猫叫让他的大脑越发混乱。

    于是,武瑾柯闭上眼睛,一咬牙,一狠心,用自己不熟练的四肢蓄力猛地向柜子一冲——

    砰——

    哦豁——好多星星哦——

    张真源被呼安的行为吓了一跳,迅速跑过去将他抱起,大手在从它头顶一下一下抚到背上,小心翼翼的心疼中又带有几分急切。

    “呼安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怎么突然这样?疼不疼?有没有受伤?”

    一旁的医生刚交代完,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连忙从张真源手里接过呼安再去检查。

    武瑾柯只感觉一阵阵的天旋地转。他还想要去伸手赶走那些闪瞎他眼的星星,但突然就被拎了来。

    好啊——又云霄飞车了——

    上回云霄飞车后就变狗了,这回云霄飞车后该变回人了。哈哈!好呀!

    “没什么问题,就是额头有点肿了,回家擦点药膏揉一揉慢慢就好了。记得多多关注它的状态。小狗是需要人陪的宠物,不像猫那样喜欢独处,还是得多陪它。”医生把呼安交到张真源手里。

    “好的,谢谢医生。”他揉了揉怀里病恹恹的小狗,眉头紧蹙。

    回到家里。

    “怎么样了张哥,医生怎么说?”严浩翔看到张真源抱着呼安走进家门,起身摸了摸小狗头。

    “医生说他没什么事,可能有点着凉了,前段时间我又一直忙着工作没时间陪它,它有点难受了吧。”

    “张哥,呼安没事吧?”宋亚轩也走过来关心道,“那这么说,我也很担心鼠标会不会因为我没空陪它所以不开心,唉。”

    “没啥大事。但是它今天突然朝医院的柜子撞过去,吓死我了,我以为它抽风了呢。你们都不知道,它撞上去那一下,那声音可大了,幸好没什么事,就是头上肿了一点点,医生说擦擦药就行。”

    “啊?呼安真的疯啦?!”宋亚轩惊讶地双手捂住了嘴。

    “不知道,反正下午真给我吓到了。幸好这几天工作都在北京,能多点时间陪它”

    张真源走到柜子前,拿出一袋鸡rou干零食放到呼安跟前,又倒出适量的狗粮和水在呼安专用的吃饭小碗里。

    武瑾柯闻到一阵香味,就像他和浅禾最喜欢吃的牛rou干的味道。

    等下,这是……狗…?粮?他是个人诶!活了21年的人啊!!!为什么要吃狗粮啊!这幻觉未免太荒诞了吧。

    但一天没进食了,这香味确实有点诱惑到他了。

    算了,吃吧。反正都是幻觉了,不至于吃出什么毛病。

    “嘿,饿了吧?让你一天都不吃饭吧!今晚奖励你吃最喜欢的小零食,开心了吧?”张真源看着小狗埋头吃饭的样子,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了,眼里却还是有止不住的心疼。

    ——

    而此时,已经是12月24日傍晚,考研终于结束了。

    武浅禾回到酒店把手机开机,却发现无数个来自不同人的未接来电。

    她拨通了武瑾柯的电话:“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嘛,今年不让带手机进考点,我就直接把手机关机放酒店了,省得七七八八的消息打扰我复习。”

    “你好,是武瑾柯的jiejie武浅禾吗?我是武瑾柯的辅导员。我现在在陵市人民医院,武瑾柯考研的时候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里!”

    “什么!怎么会这样!严重吗!”

    “情况有点复杂,你先过来再说把。我把我的手机号发给你,你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谢!我马上过去!”

    “在第二住院楼7楼715,你到了打电话联系我!”

    “好的!!!我现在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

    武浅禾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站不住。她拼命忍住双手的颤抖,快速地把东西胡乱塞进行李箱里,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能再失去武瑾柯。

    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家人了。

    到了病房里,她终于见到了武瑾柯。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武瑾柯!你别吓我啊!”武浅禾一边检查着武瑾柯是否有外伤,一边哽咽着说道。

    “浅禾你别急,你先听我说!

    事情是这样的,武瑾柯在第一场政治考试的时候,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举手示意老师想要去洗手间吐一会儿,但是他刚到洗手池那儿干呕了两下,就整个人失去意识晕过去了。当时监考老师和学校立刻联系救护车送他去医院了,但你们家情况比较特殊,而你当时在考研,手机一直打不通,我们也实在没办法联系上你。”

    “哪位是家属?”医生一边翻看病历,一边走了进来。

    “我!我是!”武浅禾连忙道。

    “汪汪汪汪!”病床上呆滞的武瑾柯突然大叫起来。

    武浅禾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肩膀,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缓缓回头看。

    这好像……是……她弟弟……发出的声…音……?

    “汪嗷!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看到武浅禾的反应,武瑾柯叫得更激烈了,还不停地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哈哈着。

    武浅禾完全愣住了。

    “嗯,情况就是如你所见的这样。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呢,身体上除了有点感冒,其他都没有问题。但是根据当时的情况,综合各种因素来看,患者可能是由于心理压力过大,导致出现了一些精神上的混乱。

    我们建议再留院观察几天,如果没有好转的话,目前观察他也不存在攻击性或其他自残等行为,所以可以带他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熟悉和放松的环境说不定能让他慢慢恢复过来。”

    “好,谢谢医生……”武浅禾喃喃道。

    武瑾柯看到她的手机,亮起的屏保上是它熟悉的脸,四肢如小狗一样爬着来到手机前,左手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亮着的屏幕,汪汪汪地叫个不停。

    武浅禾仿佛都听不到耳边辅导员和医生的话。

    她直直地望着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不停狗叫的武瑾柯,看着他用手一直扒拉着自己的手机,又曲着双手像狗一样去揉搓他的脸,抬着头歪着脑袋望着自己,只觉得造化弄人,荒谬之中又带着一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