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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耍花样!你应该清楚,主上可以让你的小情人儿往后余生自由自在,也可以让她苟延残喘、生不如死!”说罢,拂袖去了隔间。荆轲缓了缓神,终是如同浑身卸了力气一般一下子重重坐倒,积压在胸口许久的一口浊气终于吐出。高渐离不负重托,姬丹脱离虎口,如此一来,他便再也不必担惊受怕,也就不用继续听凭摆布了。谢谢你,高渐离……我的好兄弟。谢谢你舍命为我做的一切。我会永远记得在山寨的那段时光,亦会记得你弹的那一曲……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你我之间,正如伯牙之于子期。奈何世事无常,惟愿来生有缘再续,你我不过凡夫尔尔,围炉夜话,快意江湖。·“燕国来的投诚者?”嬴政站在铜镜前打理着装,听闻来了两个燕国人,抬袖的手不禁一停。正为他整理朝服的赵高点头道:“此人名叫荆轲,曾在黄金台担任暗卫,千里迢迢从蓟城来到咸阳,和他一起来的另一名男子叫做秦舞阳,也是黄金台的人。”“荆轲……秦舞阳……”嬴政喃喃低语,随即目光又转了回去,“没听说过,想来不是什么大人物。”“秦舞阳确实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那个荆轲在江湖上名头很响,据说十三岁时就击败了当时的天下第一剑客鞠武,这些年一直为黄金台办事,执行任务从未失手,死在他手上的各路高手更是不计其数。”听了赵高的话,嬴政微微挑起眉:“真有这么神?寡人倒有点想会一会这个荆轲……不过照你这么说,黄金台应该对他甚为倚重。那他又为何放着在燕国的大好前程不管,投入我大秦的怀抱呢?”“如今关东六国皆危如累卵,不过数年,大秦便可一统天下。估计这荆轲和秦舞阳也是看清形势,才选择改换门庭。”“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两位倒是头脑灵光。改换门庭自然无不可,只是不知寡人从中能得到多少好处。”赵高替嬴政系好黑金蟠龙腰封,方才开口道:“为表示自己的诚意与决心,荆轲还带来了一件大礼,想献给王上。”嬴政点了点头:“这人倒是挺有意思!说吧,什么大礼?”赵高退后一步,在嬴政面前直直跪下,伏地郑重拜了一拜:“叛将樊於期的人头。”·荆轲与秦舞阳候在章台宫外,已过辰时,而嬴政迟迟没有召见他们,秦舞阳心中多少有些不耐,担心哪里出了岔子,又唯恐对方不为所动,再多的谋划也是枉然。又过了一会儿,一名负责通传的内侍迈着小碎步来到殿外,尖着嗓子对二人说道:“荆轲先生,请随我来。”荆轲抬脚就要上台阶,秦舞阳紧跟在后,却被拦下。“王上只请了荆先生一人进殿,还望秦先生在此等候片刻。”内侍一句话说得客客气气,秦舞阳却急眼了:“我们是一起来的!你们怎么……”荆轲转过身,像是安抚一般拍了一下秦舞阳的胸口:“王上既然要单独召见我,那我便一个人去好了,你在这里等我即可。”说着,让内侍为其引路。殿外值守的数名宫人侍卫只望见秦舞阳脸色变了变,紧接着如定住一般站着不动了,心想着到底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识过天子威仪,君王的面儿还没见上,人就先给吓傻了。荆轲则跟随带路的内侍一起跨过殿前高高的门槛,双手拢在宽大的袍袖里,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指节……其实秦舞阳根本无法长久封住他的内力,而这段时间他假装束手就擒,亦是以退为进,不得已做戏罢了,而就在两人前往章台宫的路上,他便悄悄自行解了封。因此,刚刚往秦舞阳胸前那看似轻轻的一拍,实则用了十成十的内力,只一下,就震断了对方的心脉……换言之,此刻的秦舞阳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见到荆轲真容的那一刻,嬴政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是如此一位年轻清俊的男子,修眉星目,眸光清冽,分明端的是一派清风明月,实在无法与杀手、刺客之流联系在一起。此时,内侍官接过装有樊於期人头的箱子,双手捧着呈至嬴政面前,低声询问道:“奴才已经查验过,确为樊於期本人无误……王上要看吗?”心绪一阵翻腾,头也跟着隐隐作痛,嬴政怔了良久,才垂下眼睑,无力地摆了摆手:“不必了,送下去吧。”对方一切表情变化皆被目力超常的荆轲尽收眼底。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看来嬴政当真是十分信任器重他的至交好友,哪怕一桩桩证据摆在眼前,哪怕全天下人都说樊於期叛变了,他也未必全然相信。如此至情至性之人,难怪会入了她的心……“荆轲,你该不会觉得仅凭一颗人头,我大秦的大门便会朝你敞开吧?”勉强调整好情绪,嬴政正襟危坐,敛眉凝目,王者之气尽显。荆轲站在阶沿下,面对君王依旧不卑不亢:“人头只是代表在下略表的诚意,在下能给王上带来的,远不止这一样。”“那你不妨说说,还带了什么?”荆轲一拱手,唇角略微带起一丝浅浅的弧度:“燕国督亢的地图。”嬴政面上不显,底下的文武大臣却忍不住窸窸窣窣,互相交头接耳。督亢作为燕国的铁矿产区,出产的精铁无疑是打造兵器的最上乘材料,因而可谓是令其余诸国垂涎许久。燕国历代君王对于此地都派重兵管制,可见亦是极为看重,如今的燕王喜尽管是个昏君,但也没有糊涂到极点,国内哪怕灾荒连连再困难,也不曾动过精铁的点子。现在燕国人自己将督亢的地图拿了来自然是好,可若是这地图本身就有问题呢?想到这,一位老臣出列,开口道:“启禀王上,燕人jian猾,未必可信,此人曾在黄金台任职,更是不可不防,这份地图是真是假还不一定。臣以为,不如将他们二人先行羁押,方为稳妥之策。”“现如今秦国国力如日中天,关东六国纵使联合起来也是以卵击石、无力回天,于王上而言,督亢亦不过是囊中之物。良禽择木而栖,在下既决心弃暗投明,又何必拿一份假地图来诓骗?”荆轲反唇相驳。“你……”平日里倚老卖老惯了,不曾想有朝一日被当众驳斥得下不来台,偏偏对方有理有据、振振有词,那老臣指着荆轲,气得一时哑口无言。这时,嬴政淡淡开口:“如此,便呈上来吧。”于是,内侍官领命走下玉阶,就要去接荆轲手里的羊皮地图。“慢着!”荆轲突然将图卷收回,“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只因此图珍贵无比,亦等同于在下的全部身家性命,不可轻易经旁人之手。要看,也只能是在下亲自呈给王上一人看。”内侍官的手伸了一半,尴尬地停在原地,犹豫不决地回头看向嬴政。“燕人休得放肆!”出声的还是刚刚那个老大臣,其余人等更多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