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面狗入狱，人面狗彬彬有礼

    虽然芙宁娜行事脱线，为人狂妄，好在她还有作为老板的最后底线，没有让那维莱特周末加班审那只人面狗，这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是我考虑不周。”那维莱特眼睫毛好像粉扑，簌簌眨动，“没有想到芙宁娜竟然会……”

    “龙算不如天算是米家常识。不信你看隔壁持明龙尊。”我安慰道，“你要是觉得愧疚，我们一起去看看那狗，想想办法吧。”

    “用璃月的成语来说，这算不算亡羊补牢呢。”那维莱特略一思考，同意了我的建议，“走吧，要麻烦你了。”

    我和审判长回到沫芒宫，因工作原因，他拿到了人面狗被控告的原因：半夜扒垃圾，吓到路人了。

    “这都行？”我感觉牙根酸软，“不怪路人怪狗？长得吓人是莱欧斯利的错吗？”此事麻烦就麻烦在莱欧斯利的人脸上：倘若他是一只纯粹的狗，那么路人就无法告他。倘若他是一个纯粹的人，那么又不会吓到路人。

    此句话正中那维莱特雷点——那狗吓人纯属他口嗨导致，他轻咳一声，“应该是偏向表演形式的审判，主要目的是强制让莱欧斯利亮相。”

    “哦哦。”我恍然大悟。还没来得及接下句，就听那维莱特道，“开拓者，三个月之后可以拜托你吗？”

    我看向严阵以待人面狗档案的水龙sama，他继续解释，“我不便出手，这狗应该也找不到辩护人，依照形势来看……”

    “开拓者也是要玩大逆转的。”我说，“蒸汽最近打骨折，你不要给我推出去了。”

    “抱歉。”那维莱特说。

    “你找林尼啊！”我握拳，“男娘辩护可比我上场有观赏性吧？”

    那维莱特摇摆不定，“他不像是擅长辩护的样子……”

    “都说了是表演性质居多哦？”我强硬地开始给林尼打电话，“就这么说定了，等他答应以后我们一起去看莱欧斯利，对对口供。”

    “……我去联系收容所预订见面时间。”那维莱特妥协。

    ＊＊＊

    两周后。

    中午沫芒宫小美露莘给他准备的下午水都没凉，那维莱特就再度踏上了帮狗脱罪的旅程，我们和林尼约好地点之后出发了，提前五分钟抵达，就看见林尼已经站着搓牌。应该在锻炼吧。

    “嗨！哥们！”我热情地挥手，圈住男娘肩膀，“准备好你的大逆转了吗！”

    “哈哈我一般不玩电脑游戏。”林尼已经十分习惯，不会因为我动手动脚炸毛，“咱们去见被告？往哪个方向走啊？”

    我轻咳一声，“宠物收容所。”

    林尼向着那维莱特投去求助的目光

    ＊＊＊

    因身份缘故我们十分顺利的和被告会面了，两个救助站工作人员检查完那维莱特证件后领着我们进了屋——因流浪动物过多，为了方便清理排泄物，这座收容所建立在下游一条水势和缓的溪流上，每个动物单间都有掏空了直冲溪流的排泄洞。

    “这地方好像奥革阿斯的牛棚。”我说。空气中弥漫淡淡的动物臭味，不过在场没有太讲究的人，也就不会提出异议了。

    美露莘笑了一下，“很巧妙的解决方式吧？帮我们节省了不少时间呢。不过还是有不喜欢水的孩子。”

    “那你们要怎么办呢？”我饶有兴趣的问。

    “自然是老老实实处理。”美露莘回答。

    道路两侧的笼子中均有住民，但都是很普通的样子，我提不起兴趣，转而开始看救助站美露莘的小屁股，随着前行诱人地起伏。

    “开拓者。”那维莱特出声警告。

    “我什么都没干！”我两手高举，“md看看怎么了！很明显吗？”

    “确实很明显。”美露莘接茬，小尾巴不知是羞涩还是反感的转动，“我感觉我的屁股都要被盯熟了。”

    那维莱特如果双眼可以发射死光大概会当场给我盯死。好在我们离莱欧斯利的单间已经十分接近，转移了大伙注意力，美露莘低头，“你们要隔着笼子说话还是？”

    “……请进吧。”一声疲惫低沉的男中音从笼子中传出，我被性感到，抓着胸口一个哆嗦，“我草啊好色……”

    “好哦，如果有什么事，大声叫我们就好。”美露莘掏出钥匙卡，滴了一声，我和林尼和水龙鱼贯而入，本就狭窄的动物单间变得更加拥挤。

    莱欧斯利还是维持着狗身人头的设定，像一只cheems失神落魄蹲在墙角，待美露莘远去，他咳嗽一声，“感谢你对我的称赞，开拓者。”

    “区区几天，你怎么就大变样了！”我道，“你不应该是一只愤怒的狼狗吗？”

    “……我……”莱欧斯利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也许是拥有人类的头颅比想象中更加有益。我觉得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真诚地看着那维莱特，狗爪支地来了个下犬式，但我猜他是想行礼，“请允许我为我之前的辱骂和失礼道歉。”

    那维莱特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这么个东西的道歉，“无妨，我没有放在心上，细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你比较多。”

    我看向面色僵硬的林尼，“现在你信了吗？我不是要给你这个男娘打晕带到沙漠拍色情影片。”

    “这位是？”莱欧斯利问。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帮林尼解了围。

    “你的辩护人。”我拍拍林尼背，他往前走了一步，不知要给莱欧斯利闻手还是要和自己的委托人握手，“林尼。惑光幻戏，火元素五星限定。　伶牙俐齿，演技精湛的著名枫丹魔术师，以精妙的手法和言语牵动着观众的心。”

    “莱欧斯利先生，您好。”林尼拘谨地说。莱欧斯利低头闻了闻他，尾巴不明显地晃了晃，“你好，林尼。”

    “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被起诉的事情了，”那维莱特在他们短暂认识之后开口，“因为我身份的缘故无法帮你辩护，对不起。但是林尼是一位同样优秀的人，相信他可以……”

    “我明白了。”莱欧斯利毫无异议地说，“我完全没有一点头绪，请教我。”

    ＊＊＊

    第一次会面持续到晚上。周围的动物开始躁动不安，发出低声吠叫，冲撞笼子。

    “要开饭了。”莱欧斯利说，“这里一天两顿。”他和林尼、那维莱特聊了不少，口干舌燥大脑发麻，但是维持着帅哥的脸舔水盆惊悚度实在太高。我捂着嘴轻轻咳嗽掩饰偷拍快门声，“你的舌头构造已经变了，试试看直接把水含进嘴里吞咽如何。”

    莱欧斯利依言照做。他埋头在不锈钢狗碗里，不甚熟练地咕咕喝水。

    “效率确实高了不少。多谢。”他舔着毛茸茸的嘴角，我悲伤地发现他这个脑袋除了疑似耳朵的呆毛外没有一点犬科特征了，唇锯齿都没了。

    “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那维莱特说，“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人面狗看看我们，又看看食槽，我秒懂，“是不是变人以后垃圾不好吃了？”

    “啊……”人面狗可怜巴巴，“我并不想寻求生存以外的东西，但是狗粮和垃圾真的变得难以入口。”

    “呵呵，人类的味蕾你确实有了。”我看的爱心大爆发，蹲下就开始撸狗，“但是你的胃和消化系统还是狗啊，你吃人饭会死的。”

    “我就知道。呜汪。”狗哀嚎一声，尾巴下降40度。说实话这收容所伙食真的不错，兽rou树莓螃蟹高丽菜，还会浇一点牛奶，但是对人来说就完全ng了。

    “请坚持一下。”那维莱特道，“等审判结束，我会想办法的。”

    白天的翘屁股美露莘推着餐车过来给莱欧斯利备餐，我们借机告别。

    ＊＊＊

    “感觉如何？”我问林尼，手自觉地扣他的袜带玩。

    “还行，赢的概率大概六吧。”林尼说，“莱欧斯利有问必答没有隐瞒，是个很配合的……”

    “人面狗。”我接茬。

    那维莱特没有参与我们的谈话，他站在船头，一脸高深莫测看着快速划开的波浪。水腥味的风吹拂他的毛和须须，以及难以确认是胸毛还是领巾的华丽装饰。我和林尼聊了一会，自觉十拿九稳，来到水龙王面前索要中介费。

    “你给我点信用点，哦不，摩拉。”我说，“我帮你找到了这么好的辩护人。”

    那维莱特二话不说开始掏腰包，抽了几张纸币放到我手上。我懒得点，通通塞进兜里，摸到yingying的一片。“怎么名片也给了我一张？”我挤眉弄眼，“你要我晚上去你家？”

    水龙王惊的尾巴高翘，“不是、我可能有些心不在焉。抱歉。”他强调，“没有邀请你的意思。”

    “啊、”我挠挠头，惋惜地说，“好吧，你被人面狗蛊惑了。”

    “无法否认。”那维莱特说。“他的皮毛暗淡许多，而且开始讲礼貌，夹着尾巴做狗了。我担心收容所有人欺负他。”

    “他没有一天之内吃光收容所的狗已经是风纪官或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在天之灵保佑了。”我耐心地说，“谁干得过他呀？那都不是一只狗了，那是半卡狗啊。”

    “可是他的表现并不像一只自信的半卡狗。”那维莱特说，“有罪的是我，我害得他被关收容所甚至送上歌剧院……我才应该申请上审判庭。”

    “你他吗真是够能作妖的！”我大惊失色，生怕饭票一个想不开真进去了，今晚我还想吃好的呢。我赶忙上前一步紧攥emo人袖子摇晃。“别这样，我们都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哥们，水龙！林尼……快来劝劝他！”

    “啊。”林尼说，“怎么看起来要下雨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收容所，莱欧斯利缓慢吃下美露莘额外帮他煮熟分开的兽rou树莓螃蟹高丽菜。因为盐分摄入、维生素补充等缘由，这些特制狗饭味道好了一点，但还是很难吃。而且人的嘴小的不行，牙齿也十分脆弱，根本没法迅速将rou块撕开。

    出于对食物的尊重，他忧郁地舔舐盘子直到没剩下一片菜叶。随后这只人面狗勉强用爪子洗洗脸，回到好心人捐赠的博美狗窝里，转了三圈，找到一个可以护住他脆弱人脸的角度卧下。人类的脸皮着实薄，像以前那样枕着地面睡会让他脸麻半天。（至于枕着自己屁股入睡，只能说在人类柔韧性下变成了一个不可能的睡姿。）

    逐渐变聪明是一件很好察觉的事情。他每天都会因为自己前一日的愚蠢汪汪大叫反思，之前的几十天在记忆中已经像是黑历史一样的存在了。逐渐脱离犬科对于世界观察角度之后，莱欧斯利并没有因为这巨大的世界感到惶然。因为无论如何复杂，他只有一个目的，从那时候开始——

    “好乖好乖，都吃掉了啊。”小美露莘推着车收走了他的食盘。一双小手怜爱的拍拍他的俊脸，像是抚摸寻常狗狗：“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我相信你没问题的。”

    在嘈杂的狗叫声中，莱欧斯利慢慢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