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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模样端正,按寻常百姓家的做法,应当是会与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亲,两全其美,儿孙满堂罢。叶蓁蓁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闺房,不自觉地笑了笑。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真想和她认识认识,说两句话也好。算了,还是不要吓着人家了,赶紧走吧,师兄们还在等我呢。放弃了进屋的念头,叶蓁蓁回过头朝大门走去,如此惬意的日子还是不要打搅人家为好。缓缓走至大门口,本打算安静地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嘶声力竭,尖锐刺耳。“啊!!不要过来!放过我的孩子!欢儿!快跑,快跑啊!!!”叶蓁蓁登时停下脚步,周遭场景突变,随着她转过身,方才雅致的大宅骤然间大火焚烧,青砖白瓦被烧得焦黑,冒着滚滚浓烟。黑雾压城,携磅礴之势,笼罩整个天际,让人喘不过气来。无穷无尽的血蝙蝠在头顶盘飞,欢呼雀跃。一群魔物从天而降,张开遮天巨翅俯冲而下,扒在逃窜地仆人身上撕咬嗜血。叶蓁蓁看着眼前突变的境况,心头一紧,脑中大乱。顷刻间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积在脑中,支零破碎的场景一晃而过,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屋里持续不断地传来惊叫声和哀嚎声,黑雾像一张血盆大口渐渐逼近少女的闺房。不!不要!叶蓁蓁呼吸慌乱,不管不顾地朝卧房冲过去。不可以!她还那么小,不可以!耳边哭喊声歇斯底里、抓心挠肺,掺杂着魔物的欢笑声,肆虐回荡。屠杀的盛宴,血流成河的洗礼,算是迎接他们来到暗境第一日的庆典。叶蓁蓁猛地推开门,突然熊熊烈火如一条火蛇张开大口朝她冲过来。眼前一阵刺眼的红逼得她睁不开眼,整个身子被火蛇吞噬,猩红的热浪灼烧,感觉要被融化,体无完肤。不知过了多久,叶蓁蓁缓缓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明。然而眼前一片模糊,耳边隐约只能听见鲜血滴在地面上的声音。嘀嗒!嘀嗒!嘀嗒!一滴一滴,从额头滚过眼睛,滚过鼻梁,滚过脸颊,沿着下巴,砸到地上。仿佛坠入深潭,耳边除了嘀嗒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四周一片漆黑,隐有星星火光印在脸上。叶蓁蓁抬起头,却看见一张妇人满是鲜血的脸正望着自己。她倒在地上,吃力地伸出一只手朝自己爬过来,张着嘴说着什么然而一个字都听不见,声音传到耳边都仿佛失真了一般,泡在水里挥散了。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不见!你认识我吗?方才的小姑娘去哪了?她还活着吗?对不起我没能救你…叶蓁蓁似有千言万语想问她,想冲出去将她从魔物手里救出来,想再看一看方才的小姑娘。然而此刻她却像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力地张着嘴,看着眼前的妇人缓缓闭上眼。赤红的鲜血染了一地,慢慢流淌,徐徐晕染。遮住了视线,蒙蔽了双眼。叶蓁蓁眼前被红的血黄的光笼罩,看不清任何东西,仿佛被涂上了一层染料。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红光与火光渐渐消散,再次缓缓睁开眼,眼前却是黄沙漫天。四周皆是青砖城墙,旌旗飘扬,耳边大风呼呼作响。陆清远立在身前,神情冷若冰霜,眼神阴鸷凌厉,眼中燃烧着无法遏制的怒火。盯着叶蓁蓁仿佛一头凶狠猛兽,下一刻便能将她生吞活剥,吞食进腹。手上渐渐没了力气,好像身上漏了一个洞,全身的血液都从洞中泄出去了。一连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生的念头,都一泻千里。眼前的人影渐渐远去,耳边“哐当”一声。忘忧剑掉在地上,连同整个人也缓缓往后倒下,再也爬不起来。突然雾起,熠熠生光的几个字逐渐清晰,耳边隐约回荡着戏腔,一字一顿,徐徐唱道:“也曾欢喜也曾忧”。第57章冷山岚三四周白雾茫茫,冷山岚躺在彩云上,手里紧握着诛魔剑,眉头紧蹙。即便是深入梦境,也保持警惕不见放松。庭院深深,晴思袅袅。冷山岚望着周遭花光柳影,疏林如画。凉风乍紧,穿林打叶,沙沙作响。一花一木,一尺一寸,都与当年一模一样。冷山岚看着四周之景,脚下之土,忽而感觉心头一酸。多少日日夜夜,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逝去的人,逝去的往事时光。这里,是她的家啊…冷山岚快步走近,循着阆苑曲径,穿过假山玉湖,来到花园。耳边潺潺流水声隐隐回荡,似乎还夹杂着说话声,刀剑碰撞声,以及…胸膛里如雷震耳的心跳声。然而只差一步拐过墙角时,冷山岚却突然停下脚步。耳边的谈话声分外清晰,思念多年的人仅有一步之遥,但是她此刻却万分不安和害怕。所谓近乡情更怯,大抵如此吧。无数次午夜梦回,那些普普通通的日子却教她相思入骨。一朝浩劫动乱,余生天翻地覆。冷山岚站在走廊尽头,沉默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缓缓向前迈了一步,花园里的人渐渐清晰,至此终年,恍如隔世。身着玄青色长袍的男子站在石桌旁,恭恭敬敬地给他身前的女子捏肩。那位女子着一袭赤红长衫,挽着发髻,插着一支金步摇。如庭院里热烈盛开的牡丹,国色芳华,浓烈馥郁。冷山岚手里紧握的诛魔剑,看着他们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呼吸也凝固。小声地轻轻地呢喃了一声:“父亲,母亲…”已经隔了很久很久,都未曾唤过这个称呼。久到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方才不是她的声音。久到这几个字,她快要不认识了。庭院中,还有一位小姑娘手里拎着把长剑,一招一式地舞动着。脸色苍白,眉目冷峻,神情严肃,明明是炎炎烈日,然而看她一眼却感觉身上下起了雪,结了一层薄冰。那名男子小心翼翼地捏着肩膀,笑眯眯地看着女子说道:“夫人呐,岚岚都练了三个时辰了,就让她歇一会儿,喝口茶,吃些点心吧。”女子手里拿着剑谱,食指还在空中轻轻笔划着,神情严肃与那位小姑娘如出一辙,果然是亲生的。看着剑谱,女子头也不抬一下,只冷冷道:“时辰未到,你若心疼,自己去换她过来。”男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打着颤。别说替她舞剑了,便是提都提不动。他们冷家可没有司马家那么好的功夫,还是换个法子。“夫人呐,岚岚是个姑娘家,况且年纪还小。你要慢慢来,古人云‘欲速则不达’,她这么小的身子骨,当心练坏了。”女子仍是头也不抬,专心看着剑谱,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