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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主人,哪怕他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坐上王座,他亦恪守本分。在他的心里,魔界之主,唯有一人。一盏入喉,陆清远转头看向窗外,正欲看方才戏水的孩童。突然一道人影从他眼前闪过,恍惚间所有的心思都凝固了。他望着那个空荡荡的地方,怔怔地眨眼。若他还有心脏的话,此刻只怕已经剧烈地撞击胸膛。那道人影在脑中愈发清晰,逐渐勾勒出一个熟悉的、令他思之如狂的轮廓。所有压制的思念在此刻如洪水猛兽涌上来,连呼吸都乱了节奏。陆清远猛然起身,冲出酒肆,奔向方才人影出现的地方,喊道:“师兄!”第154章霸道魔尊楼外蝉鸣,声声聒噪,愈发吵得心头烦闷。陆清远神色慌张地从酒肆内跑出来,险些绊上门槛摔倒。扒开络绎不绝的行人,他的视线死死盯着方才人影出现的地方。唯恐一眨眼,那人便如指间沙流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耳边的蝉鸣声如猛烈撞击胸膛的心脏,一声一声都撞在他最脆弱的地方。穿过层层人群,他犹如一个深夜归家的小孩,既忐忑又期盼。当拨开最后几个阻隔在前的行人,当他与那人只有数步之遥时,他紧张到吞咽了几下才勉强没有双腿发软地倒下去。若日后回想起来,他忽而发觉,那日的阳光与当年的火光其实是一样的炙热,一样的猝不及防,可惜当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矣。“师兄……”陆清远看着眼前的马厩,眉头微蹙,既疑惑又惊诧。他停下匆忙的脚步,恍如置身梦境般看着周遭陌生的一切。没有朝思暮念的人影,没有久别重逢的故人。什么都没有。陆清远眼中隐隐泛着泪光,方才的身影难道是他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觉么?满心期待却再度落空,陆清远深深低着脑袋,眉头紧锁似有一团熨不开的愁云。正当他转身意欲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马鸣。陆清远本是下意识循声望去,而当他看到目光尽头的画面,呼吸彻底停滞了。他看到了方才一闪而过的人影,真真切切的,此刻就站在他身前,不过几步之遥。然而却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盯着马厩内抱着草料喂马的人,陆清远神情凝重,疑惑地朝马厩走去。距离那人愈近,那股熟悉的、魂牵梦萦的爱慕与思念突然间如潮水般袭来,从四面八方裹挟着,一步一步踏入。他看着那人,恍惚间却像是看着另一个人。待彻底接近后,憋在口腔里的那口气才如释重负般吐出来。陆清远突然抓住那人的手臂,眼神锐利如鹰,似要将那人脸上每一寸都要里里外外看清楚。身前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束发高马尾,肌肤白皙似雪,柳叶细眉樱唇微启。身形瘦弱,比陆清远矮了一个脑袋。明明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与沈孟庄大相径庭。可陆清远一眼见了他,只觉得挪不开眼。确实不像,万分不像,可为何就是隐约觉得找到了。手指不受控地发力,陆清远压制着腹中奔腾汹涌的思念。他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声音低沉问道:“你是谁?”那少年不得不仰起脑袋望着陆清远,皱着眉头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是谁啊,我们认识?”意料之中的答案切切实实地听在耳里,陆清远还是忍不住失落与生闷气。手指再次发力,将少年的手腕都抓红了。少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本就窝着火,此刻发作道:“你干嘛呀,不认识就不认识,你这样欺负人做什么?”陆清远仍死死抓着少年,任他如何挣扎都不曾松开一丝一毫。目光依旧炙热深邃,仿佛下一刻便要将少年撕碎了重新拼成沈孟庄的模样。他握紧少年的手腕,拉着人离开,沉声道:“跟我走。”灭辉殿内,烛火通明。陆清远将人拖进殿内,信手一挥,沉重的大门“砰”地一声紧紧关闭,木屑被震落在地上。少年被扔在大殿中,陆清远站在门口,仿佛守着不让人逃出去一般。这场景,却有几分恶人强迫了良家少年的滋味。陆清远看着眼前侧身而立的少年,仍是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重复道:“你是谁?”少年揉着被抓红的手腕,盯着地面小声回应:“你不认识我,还把我抓来,有没有天理了?”陆清远沉默未语,似是在等一个回答。目光一直锁在少年身上,如灼烧的烈火,如锐利的尖刀,令少年坐立难安。两人僵持了许久,红烛燃烧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响声。殿内一片寂静,静得此刻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少年抬头看一眼陆清远,待对上那抹炽热的眼神时,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太热了,简直要将他整个人融化。少年心不在焉地轻揉手腕,犹豫了半晌,才最终缓缓回应:“我叫莫庄,就住在西湖边。我长这么大没出过远门,更从来没见过你。这位公子,你若是认错了人,就赶紧放我回去。今天没喂完马,掌柜的会扣我工钱的。你行行好,我不和你计较抓疼我的事,我们各不相欠,行吗?”“不行。”陆清远果断拒绝,红瞳暗流涌动,似有一股熔浆沸腾,语气是不容置否的强势与逼迫。莫庄自方才对上陆清远的目光后,便一直不敢再抬头。连将整个人曝光在陆清远眼中都觉得浑身燥热,如芒刺在背。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背对着陆清远,问道:“那你要怎样?我一没钱财二没长相,你抓我来到底要干嘛?”陆清远依旧站在原地审视眼前胆怯的少年。他要怎样?少年如此问他。他也不知道,他要怎样。眼前的这个人,明明丝毫不像沈孟庄,相貌、说话的语气、神态、气质、举止,没有任何地方能与沈孟庄牵扯一丁点关系。他的师兄,应该是温和从容、素雅恭谦,应该是看着他温柔地笑,应该是在第一眼看到他后就会自己走过来牵着他、抱着他,安慰他亲吻他的。明明这才是他的师兄。可是为何,他在看到这个少年的第一眼时,那种漂泊无依瞬间有了归宿。犹如游子归家,犹如风雪骤停、雨后初晴。烦闷、急躁、失落、懊恼,皆无处发作,全都积压在腹中发酵,愈来愈清晰。陆清远负手而立,杏眼微阖,眼神一暗,沉声道:“我给你百倍的工钱,以后你就留在这里。”“百倍?”莫庄惊诧地转过身看向陆清远,方才的不适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陆清远见他如同没见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