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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细月并未跟随在主子身畔,许是下雨路滑,上台阶之际,沐昭晴脚下一滑,身子微倾,连明驰下意识相扶,“小心!”待立定时他才发现自己握住的是她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两股暖流沿着掌纹和指尖迅速流散至对方的心田,两人皆觉心房微颤!沐昭晴最先反应过来,慌忙抽回了手。不过是一刹那的触碰,此时连明驰竟觉手心空落落的,十分怀念方才手指交缠的感觉。立在后方的细月惊得瞪大了双眼,她分明瞧见长公主的脸都红透了,但她不敢吭声,只假装没看到,并未上前询问主子的状况,任由怡郡王关怀。两人就这般坐在阁中品茗闲谈,偶尔静默无言,一起看着窗外顺檐而下的雨幕,随着雨势转换,雨打枝叶奏出的曲调也一再变幻。看着眼前的人儿,连明驰私心里竟希望这雨能多下一会儿,这样他就能与她多下两盘棋,瞧着她以手支额,认真思索的模样,他便觉莫名心安,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温馨和欢喜。后来出宫之际,才分别没多会子,连明驰已开始怀念方才雨下畅谈的惬意时光,宫门倒是为他开着,可他也不能日日过来,总得找个什么借口才好,始终不能随心所欲的见面,着实难捱。思及此,他不由暗自期盼着能快些成婚,这样他就不必非得入宫才能瞧见她。当晚入睡之际,沐昭晴躺在粉纱垂落的帐中,手里拿着那飞马木雕,手指沿着那翅膀上的纹路缓缓游走,只觉他的刀工出神入化,连细节都做的如此精致。临睡前,细月过来熄灭其他的灯火,只留了一束昏亮的光,当她准备放下帐帘时,却见主子正盯着那木雕瞧得出了神。细月掩唇轻笑,“怡郡王做的飞马当真精巧,难怪殿下爱不释手呢!”被取笑的沐昭晴也不反驳,“他那么费心的为我做木雕,我自是得多瞧几眼。”难得见长公主笑得这样甜,细月故意追问,“可是越瞧越顺眼啊!”“那当然!”细月了悟一笑,“殿下实该早日成亲,这样就不必睹物思人咯!”略一思量,昭晴只觉她这话别有深意,嗔怪道:“我是说木雕顺眼,你在说什么呀?”细月当然是指怡郡王嘛!“木雕顺眼,就代表送的人也顺眼呗!若是不喜欢之人相赠,那即便做得再用心再精致,殿下也不会喜欢的吧?”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沐昭晴点头轻笑,“那倒也是。”没有否认,便算承认了?细月笑眯眯的顺着主子的话音大胆的猜测,“也就是说,殿下您喜欢怡郡王咯?”此时的沐昭晴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坐起身来娇哼着埋怨,“你这丫头何时学坏了,居然挖坑给我跳?”主子看似是在怪她,实则面上并无恼怒之意,细月也就不害怕,继续与她说笑,“殿下自个儿也默认了,奴婢只是说出事实而已。”睡不着的沐昭晴就这般与她闲扯着,她惊觉自己念起怡郡王的名字时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像咬了一口青梅,酸酸甜甜,令人留恋。算来她已经许久不曾像今日这般自在舒心过,相处越久,怡郡王身上的闪光点便越多,好似星光一般,一眼望去兴许不够璀璨,却贵在繁多与永恒,不似月亮那般,虽然一眼望去,清辉夺目,勾魂惑心,却始终阴晴不定,难以琢磨。慢慢发现一个人的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感,逐渐看透一个人的恶,则是无可挽回的失望感。正欣慰之际,她又骤然想起,前世她也曾以为贺临风是好人,直到最后才看清他的真面目,而今怡郡王对他的好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实不敢轻易断定,生怕又如前世那般,看错了人,悔之晚矣!但怡郡王始终是她亲自选的驸马,两人虽是为利益而定亲,只要他不伤害她弟弟,即使没有真情,她也愿意接受。胡思乱想间,沐昭晴枕着心事渐渐入眠。三日后,建德帝摆驾去往围场打猎,一众官员随行。为了撮合弟弟与蓝茵公主,沐昭晴亦同往,作为驸马的怡郡王自当伴圣驾,瑞王亦在其列。连行三日才到得围场,围场外缘建有行宫,一众皇族与官员各自安置,晌午皇帝设宴,下午休整,次日狩猎正式开始。沐昭晴对外称病,自是不会去骑马打猎,蓝茵在燕国时每年都会打猎,她自认箭术不错,本想在摄政王面前大显身手,岂料猎物总是被皇帝抢走,气得她直抱怨,“怎么回事?我在燕国时总能打到很多猎物的!”沐旭扬扬鞭朗笑,“多半是他们在让着你,你才能得便宜。”蓝茵顿觉失了颜面,嘟嘴反讽,“你怎的不说旁人也让着你呢?”沐旭扬也不在意她的冒犯,反倒生了兴致,“那你别让朕,咱们比一比!”不服输的蓝茵应得干脆,“比就比,赢了你可别降我的罪!”一旁的连明驰见状,不由想起沐昭晴的话,感觉皇上和小蓝还真是郎才女貌,只可惜小蓝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不远处的瑞王身上,她会答应和皇上比试,八成也是想在瑞王面前表现一番吧?皇帝与燕国公主要比试,众人未再参与,皆默默退至一旁,沐旭扬不愿被姑娘家笑话,自是不遗余力的在茂密的丛林中瞄准猎物,誓要比个高低。一炷香的工夫过后,沐旭扬打中猞猁狲、黑琴鸡和一只豹子,蓝茵则只打中一只野兔和狍子,最终他倒是赢了,可蓝茵却不高兴,再也不愿理他。沐旭扬尚不明白她又在耍什么脾气,连明驰忍不住上前道:“皇上,恕臣直言,您怎么能跟姑娘家较真呢?”“明明是她要求比试。”那他当然要认真比咯!沐旭扬自觉无错,虽说连明驰也没什么经验,但到底比他年长三岁,自是更懂姑娘家的心思,“男人比试要的是公平认真,可姑娘家不一样,她是不会因为您的箭术高超就崇拜您的,她想要的,不过是对方的谦让罢了!你让着她,故意输给她,她才会高兴。”既如此,又何必比试呢?沐旭扬想不通透,只觉女儿家的心思好难猜,“这么复杂的吗?”不复杂的,何以称之为感情呢?“这种事的确很复杂,不过皇上您聪慧过人,相信很快就能领悟当中的奥秘。”听怡郡王这么说,沐旭扬顿生退却之意,“既然这么复杂,那朕还是别去招惹姑娘家为妙。”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