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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玉人儿,我可不敢乱说话,没的不小心惹哭了她。”玉昭听了玉翎对君暮的形容,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前几日自己仿佛产生了错觉一般看到的君暮的模样。且不说一点也不冰雕玉砌,君暮身上,还有那股子特殊的气质。反正就是,怎么都不像是个养在深闺的冰雪美人,反而有股其他的,有些说不出来的特殊感觉。“好啦,二姐这般犹豫,就为了说这种事?”玉昭笑道,“这也用不着这样吧。”顿了顿,玉昭想了想,这才又追问道:“不过二姐,你突然同我说这个……莫不是大伯母也向你提了同样的要求?那何家的那位郎君怎么办?”——何家的郎君,便是玉翎喜欢上的那位在寺庙中结识的寒门学子,全名唤作何浔。然而,正是因为他出身寒门,这也就证明了他绝对没可能和玉翎在一起。因为话题来到了自己的身上,玉翎想要勾唇笑笑,可是却因为想到了现实的残酷,那笑意最终却只是变成了一个僵硬的弧度。“何郎他虽然学识渊博,但并非出身名门望族,”玉翎说道,“他也没有什么入朝为官的人脉和途径,父亲和母亲必定不会答应我和他的婚事。”勉力压下声音中的哭腔,玉翎继续说道:“况且……你看看我住的地方。叫什么不好,非要叫‘栖桐院’——能栖息于梧桐之上的,那不就只有凤凰了吗?母亲她是早早便打定了主意,要我去嫁皇亲国戚的,所以才会这般认真地培养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都十六了,而宫里也有几位皇子与我年岁相当又尚未婚配,她又怎么可能允许我和何郎有所来往?”“可是难道你就愿意嫁给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吗?”玉昭脱口而出。“那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玉翎叹气,“我们女人,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命运?”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玉昭想。她娘亲虽然是女人,但她可以成为当世无双的女将军,为什么其他女人就不可以?她爹爹虽然是男人,但也可以为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带着妻女离开长安,为什么别的男人就不可以?说到底,是他们都被世上这些所谓的规矩约束住了。而这些所谓的“规矩”,从来都不是公平公正的。出身寒门又如何?出身寒门便不能做官了?身为女子又能如何?身为女子便不能带兵打仗了?自古以来,从来都没有什么明文规定过这样的“规矩”。但正是因为没有人规定过“不能”,也没有人规定过“能”,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约定俗成”。似乎是看出了玉昭的不服气,玉翎又笑了,并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你还小,这些事你也不懂,我同你说了这么多,原是我的错了。”她说,“现下就算有什么人看上了你,硬是要娶你为妻,我想母亲和父亲也暂时不会答应的。按理来说,这些事情都归我母亲管,但若是牵涉到朝堂之上的事情,父亲可能也会说两句。”“但你终归不用担心太多。”玉翎伸出手去,帮玉昭抚平了披帛上的褶皱,“我是你jiejie,若是有什么,我必定会在前面帮你挡着的。”玉昭心头一暖,第一次正视了这个jiejie。玉昭这人虽然看着天真,但小小年纪便失去了父母和老师,就只有一个君暮陪着她长大。回到将军府之后,虽然说是不缺吃穿,但事实上也尝了些世态冷暖。虽然面子上似乎有着老太太照拂,但掌家的毕竟是大太太,老太太也从来不额外插手,这也就造成了来到将军府多年,她竟然一个交心的姐妹都没有。然而如今,她却多了一个jiejie。真正意义上的jiejie。这个jiejie,虽然是大太太的女儿,但她和君暮,却是不一样的。“二姐,”玉昭第一次如此真心诚意地这样叫她,“谢谢。”“傻丫头,自家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玉翎笑她,“下次再这样,我可要罚你作诗了。”“jiejie还是饶了妹子吧,”玉昭急忙讨饶,“叫我作诗,还不如让我去骊山给jiejie打出一件狐狸毛的斗篷回来呢。”“你好歹是个女孩子,怎么就天天想着舞刀弄枪的?”玉翎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不过这样也好。但我不要狐裘,我只想要只白狐养着玩——猫啊狗啊的都便罢了,jiejie可不怎么感兴趣;meimei若是真想谢我,就帮我活捉一只小狐狸回来,可好?”“这当然没问题,”玉昭笑嘻嘻地答道,“二姐可要信我,我可是很厉害的——”两姐妹就这么有说有笑地走进了一座花厅。因为其他的姐妹早就已经先行进去了,所以当玉昭和玉翎走进来的时候,她们便一同齐刷刷地看了过去。玉斓、玉雅和华映似乎是一边闲聊,而玉媺,却是和她身边的另一个有些眼生的少女——玉斓猜测她是溧阳侯府的另一位娘子——在一道说些什么。总而言之,人倒是挺齐的。“哟,这是怎么话说的?”玉媺颇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二妹竟然和四妹说到一块儿去了?我竟是不知,我们出了名端庄娴雅的二娘子,竟然还能和母夜叉有话聊。”母夜叉?玉昭觉得有些新奇。这倒是个新的称呼。不过不知道这次是柏三还是那位赵王世子宰父恒呢?“大姐!”玉翎脸色一沉,“你这是上哪儿学来的浑话?若是被母亲听见了,肯定又要罚你了。”“呵,听见了便听见了,”玉媺扬了扬下巴,“反正已经被你听见了。”看到玉媺这般不知悔改的样子,玉翎还要再说什么,却又被另一个人打断了。“二jiejie和大jiejie莫要置气了,这都是玉雅的不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响起,“还请二位jiejie消消气。”“哦?”玉媺眯着眼睛,看向了玉雅,“那么你倒是说说,这次你又是什么不是了?”玉雅哽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愣在了那里。玉媺嗤笑一声,低头喝茶去了。玉雅是真的愣了。因为她是长安城的第一美人,又自幼才名在外,而本朝男女大防并不算十分严苛,在各种是文人墨客的聚会之中,玉雅总是有着一席之地的。每每在这样的聚会中有人争执起来的时候,只需要玉雅说一句类似的话,把罪责揽过来放在自己身上,那原本争执中的两人便都会化解了戾气,一同来安慰劝服她。但却从来都没有人问她,为什么她要将争执的罪责揽过来。所以玉媺这次的不按常理出牌,就让她整个愣住了。眼看着玉雅就要哭出来,玉翎脸色一沉,又是打算说教一番——却被远远传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