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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一无所有,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谢礼。只有这个,能让你戴着玩。”月牙儿驻足,笑盈盈道:“那么客气做什么?再说,我也不全是为你。这芋泥rou松小贝,以后可是我铺子的招牌点心。我怎么能不上心呢?”吴勉立在原地,没说话。猝不及防的,他忽然将桃木簪簪到月牙儿鬓上,而后转身就跑。风儿轻轻吹动着月牙儿的发丝,她摸一摸鬓边的桃木钗,笑了。既得了一个招牌点心,又让人承了一份情。她这一番辛苦,也算不亏。只是不知道,这芋泥rou松小贝,在这异时空是不是也能成为网红产品?第20章芋泥rou松小贝二冬至这天,唐可镂早早的就起来了。家里的老仆人觉得稀奇,要知道往年这个时候,唐可镂总是丧着一张脸出去赴宴。然而今日倒一番常态,吩咐要在家里设宴。江南士大夫好文雅,冬至之时,必定会聚集九人集会,举其中一人为宾主。既然是雅集,总少不了酒食。也不知是谁带起的风气,每逢雅集,宾主招待客人的酒席,尽管多为家常菜式,但务必要有一样新奇之物。去年冬至,唐可镂去袁举人家吃雅集时,人家就捧出一盆烧鸭子,是盐水鸭的做法,味道醇厚,rou质酥脆,有味极了。唐可镂虽然好吃,但他自己不是个擅长庖厨的,老家人也不是。若是向家里人提意见,说要烧什么什么菜式,通通一句话打回:“你自己做去,不然就吃这个。”他能怎么办呢?炒菜是不会炒菜的,出去吃也要算着帐,太贵了还吃不起,于是只能吃着二十年如一日的菜式。为了这个,冬至雅集的宾主之位他是一拖再拖。但如今新收了学生,唐可镂顿时有了底气,敢发帖子邀人来他家集会了。其实收到唐可镂帖子的士大夫,情知他家没什么好菜,有心想换个宾主。但其中有人提醒:“你瞧这帖子上,写着太子洗马段翰林也会参加。”哦,那没事了。唐家是一定要去的,大不了去之前多吃几碗饭,把肚子填饱了就成。到了冬至这日,第一个来的就是段翰林。既然是多年的好友,段翰林也懒得走叙礼作揖这样的礼节,径直在唐可镂屋里坐下,拣了个隐枕抱着。“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老叟也愿意当雅集的宾主。”“去去去,往那边挪点,别挡着门。”唐可镂白他一眼,仍旧望门外张望着。段翰林拖着椅子往右挪了挪:“感情你翘首以盼的不是我啊?真是伤了老夫的心呐。”正说着话,远远见着一个黄衣少女和一个青衣少年。少年两手提着食盒,落在少女后头半步,一前一后进入轩内。段翰林定眼一看,笑了:“原来如此,你请了个好军师啊。”来人正是月牙儿与吴勉。才进门,唐可镂就迎上去,满口说谢谢。月牙儿与唐可镂和段翰林分别道了万福,笑说:“我们对先生够好吧?这rou松小贝还没往外头出售呢,头一个送到你这来!”“记着呢!你放心,我肯定给勉哥儿开小灶。”唐可镂一面笑着,一面接过食盒,稳稳当当摆在桌上,扭头同段翰林吹嘘道:“你要是不多留一日,可就错过了这美味,看不悔死你。”“什么点心?上回的那个姊妹团子?”“比那个好吃千百倍。”唐可镂招手叫段翰林过来:“叫芋泥rou松小贝,是萧丫头特意为我量身定制的!”他缓缓揭开食盒盒盖,一股掺和着奶味的甜香四散。段翰林情不自禁,伸手想拿一个吃。却听见“啪”一声,唐可镂又把食盒盖上,差点压住他的手。“统共就十几个,等人来齐了再吃。”“嘿,你还来劲了!你捧到我面前我都不会吃。”段翰林拂袖转身,一下靠在椅子上。“不吃就不吃,还省下一个给我吃。”唐可镂无所畏惧。看着这老哥俩拌嘴,月牙儿心里觉得好笑,下意识地看向吴勉。然而正对上他的视线。两两相望,吴勉像给火烫了一下,立刻转移视线。“勉哥儿,你来。”唐可镂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字帖:“这是颜真卿的字。你既然要走科举正途,那必定得练一手馆阁体。字写得好,判官看卷的时候,自然而然有个好印象。要是满纸乱七八糟、宛如幼童的字体,再加上一堆改错的墨点子。判官看着就头痛,别说什么上榜了。”段翰林听了这话,点点头:“那是。本朝选官从来注重两美。一是字美、二是人美。天子门生嘛,长得好,才能撑门面。前年殿试的时候,原定的前三甲里有一位长了一脸麻子,皇爷见了觉得不妥当。恰好二甲里有一个生得好看的,皇爷一见就舒坦,愣是把这两人名次颠了个倒。这一点你这小子还不错,字可不能落下。”这样善意的调侃,吴勉听得少,耳尖又红起来。月牙儿站在他身边,瞧了个正着,心里痒痒的,像羽毛挠过一样,想伸手揉一揉他的耳朵。“多谢先生指点,我一定好好练字。”吴勉上前,用两手郑重其事的接过字帖,向两人道谢。段翰林笑着说:“对,你抓紧学,争取考个三元及第,上京里去。”他一指月牙儿:“到时候,有口福的就不是唐兄了,而是我。”他这一番话,虽然是打趣,但月牙儿和吴勉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唐可镂踢了段翰林的凳子一下:“想得美。再乱说话,把我学生吓跑了,我找你算账去。”月牙儿低垂着头:“点心既然送到了,我们也该回了。若是吃了觉得好,还请先生们多多宣传才好。”说罢,她自行了礼,转身往外走。唐可镂忙喊住她:“等一下,把这幅九九消寒图带着。”这也是冬至的旧俗了,所谓九九消寒图,上画素梅一枝,共有八十一花瓣。从冬至这日起,每日涂红一瓣。待画上梅花尽染,春日便来了。唐可镂备了两幅画,月牙儿和吴勉一人一张。拿了画道了谢,两人便回去了。人去,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唯听得窗外风吹树摇。段翰林摊在椅子上,悠悠叹了一句:“劝君惜取少年时。唐兄,我总觉得咱俩同窗的时候仿佛没过多久,可现在,鬓边都有了白发。”“你够可以了,知足吧。”唐可镂手按着他的椅子:“我才是‘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他的语气颇为自嘲:“年少读到此句,看一遍就过了,不想我这一生都藏在这句诗里。”段翰林看着他,忽然笑了:“说起来,你可曾后悔过,当年没娶钱大人之女?张栩那厮如今可位至兵部侍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