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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翻着白眼,无视满脸尴尬的老师,自顾自地在池鱼身边的空座坐下来。池鱼原以为自己不怎么出来走动,小徐是不认得自己的,也没怎么搭理他,没想到他一开口还说起了“她jiejie”池鱼。池爹昨夜特地嘱咐过她,要和这群桀骜的世家小少爷打好关系,实在不行,打好也可。她的主要目的不是跟着小班求学,学刚入门的基础知识,是做校霸,收小弟。因而哪里会容许这小少爷挑衅她的权威?那以后还有没有人愿意和她混了?想罢,当即抬起一脚,轰然一声,直将他踹得破窗而出。季药师:“!!!”画面看着冲击,其实池鱼是留了力道的,踢在人身上并不太重,主要带击飞的视觉效果,不会伤到人。小班共有四十五人,都是小于十二岁的娃娃,世家贵族的子弟哪里会有这样一言不合亲自动手翻脸的事儿。他们都是第一天来陌生的新学堂,虽然听了家里长辈的话,让不要将学堂的老师当回事儿。可到了这个环境,多少还是拘谨放不开。这会儿见有人直接当着老师面直接打上了,一个个吓得瞪大了眼。池鱼收回自己的小胖腿,在一众人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迅速乖巧认错:“季药师,我是无心的。”季药师:“……”季药师面无表情:“出去,罚站一个时辰。”小少爷小姐们在底下交头接耳,想池焦这样无法无天,必当也不会将老师的话放在心上。说不得会当场拒了责罚,老师就彻底下不来台了,纷纷等着看好戏。没想到池焦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应了声是,老老实实抱着书,走出了学堂。徐贤成从破败的木窗之中龇牙咧嘴地挣扎着爬起来,刚想上来和池焦理论,就被她一把抓住了后领。池鱼踮着脚,勉强从半人高的窗口探出一个小揪揪,朝里头问道:“季药师,他骂我,还迟到,他不罚吗?”季药师一呆,心里涌上说不清的滋味,顺着她的话便答出来了:“罚!一样的去罚站吧。”池鱼便拍拍手,乖巧笑了:“那就好。”于是,学堂大班中班小班,都见着庭院外头一副奇景:一个凶神恶煞的奶团子,拖着一个哭天喊地的小少年,任他如何挣扎也无用,生生将人拖出了学堂。……池鱼出了学堂授课的院子,将人往墙角一推,让他站好。小短手刚能撑在他的腋下,霸气壁咚,冷冷道:“你再哭,吵到里头授课,我把你牙都给霍霍没了信不信?”天元大陆,实力为尊,年龄和身高都是次要的。徐贤成闻言,顿时捂住嘴,不敢哭出声了,改为一下一下的抽噎。他男子汉大丈夫,原是不想哭的,问题他确实打不过池焦,只能任她揉圆搓扁,又丢了这么大的脸,一时情绪难以自抑。池鱼恐吓完便懒得理他了,徐氏是同池爹最不对付的家族,也是对金陵旧部思想接受度最高的,一直撺掇着其他世家将池爹和洛水势力赶出去。这种“赶”可不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前头几个城主就是这么没的。蓬蒙城的学堂并非走读,一个月才允许回家一次,且三个班次错开日子轮流放,算变相将世家的子弟拿捏在手里做质子。世家背地下若还想要搞小动作,就要掂量掂量他家娃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一方面压制着世家不暗自搞事,一方面教育洗脑,总会将他们排斥魔族,反对洛水上位成正统的思想给洗掉。这种方式虽然卑鄙了点,但到底不大规模见血,算最和平的方式了。……枪打出头鸟,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徐贤成跋扈嚣张,无视规矩?不知道这堂子里坐着的,还有比他更横的么?可池鱼见到旁边的少年哭成了泪人,还是有点脑壳疼。她第一次见到有比她还能哭的,而且是真哭,眼泪哗哗地流。弄得池鱼一瞬间有点儿罪恶:小少爷再跋扈,也不过十岁的年纪,放现代刚上小学,兴许放假了还在家看熊出没呢。她的眉毛纠结着,朝旁边瞥了好几眼,终是忍不住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一朵“蒲公英”。这蒲公英模样的棉花糖,正是她在兰溪时最爱的零嘴兼玩具,还因此钓出来一个小华仪,是小孩都爱它。徐贤成果然止了哭,湿漉漉的眼睛直往她这看来。他生长在山城蓬蒙,从未见过这样模样的糖,虽然好奇,却厌恶且忌惮着池鱼。见视线被她捕捉到,气呼呼地挪开眼。池鱼欣慰地松了一口气,状似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看着啊~”而后对着糖,深吸着气吹了出去。一时间绵软的糖团四下飞散,蓬松诱人。池鱼超爱这糖团浮动的梦幻场景,眼睛亮晶晶地,想要去看徐贤成的反应。便见刚刚还十分感兴趣的少年眼神无趣地黯淡下来,甚至闲闲地撇开了头,一副“就这,就这?”的表情。池鱼:“……”淦。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和女生果然不一样。愤愤地去抓糖团,他不吃正好,她还舍不得给他呢。刚蹦起来抓了一个在手上,池爹从墙拐角处绕过来,冷不丁,和她打了个照面。池爹:“……”池鱼:“……”迷之心虚。她迅速收拢糖团,沉默乖巧地给爹让路,这一让,就看到他爹身后,还站着一位白衣如雪的青年。他的容貌仅称得上清秀,不会让人一眼惊艳,气质却出众,皎若雪山之巅的明月。池鱼不错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盯得池爹脸绿了,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得无礼,这位是沉叶先生,往后就是教导你们小班修行的老师。”池鱼莫名觉得这番对白仿佛听过同样格式的,神情愈发的古怪起来。她仔细小心地留意地看了看那位尘叶先生的眸子,纵也清冷淡薄,却仿佛浮冰覆盖的深潭,只余深幽,并无沉郁戾气。是她猜错了么?可为何,她明明有【识人断物】buff,又是第一次见这位沉叶先生,却无法辨认出他的气息?看不出任何讯息来?这只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人,是熟人。上一次来替南清欢来传话的小弟子也是如此,池鱼猜想许是南钰戴了【千面】,才会多看他一眼。池鱼拿不准,又不像从前一样有作值系统可以轻易求证,心里直犯嘀咕,面上还是恭敬地行礼,唤了声:“沉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