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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抱怨的声音传出后,大殿之内,众人一时面面相觑。有人低骂道:“马后炮!当年一个个抢着投赞成票,现在出了事,竟还有脸抱怨?”其余人面色一赧,垂首不言。但低下头后,心里却开骂——废话!当年这个决议,可是能每年为宗中众人省下一万灵石的修炼资源啊!除了许玉儿,缥缈峰那个死犟的小丫头片子,谁不想要一万灵石?可无论众人心中怎么想,一时也无人胆敢将真心话道出口来,毕竟此时谈这些,便是在打大长老一派的脸。不过在座众人也都清楚,仑寒的大阵,肯定是撑不住的。这类阵法可以长时间持续发挥作用,却不能中止运转,因为一旦中止,其内诸多灵力回路便会产生变化,彼时想再启动,便是千难万难。招生测试之所以拖延了数日,便是长老们在试图重启大阵。但他们围着纷繁复杂的阵图钻研许久,也不过启动了最外围的装饰性阵法。因此,此刻的仑寒大阵看上去光彩玄奥,气势恢宏,其实却只是个装饰华美的纸老虎,外强中干,一戳即破。思索许久,有人长叹道:“事到如今,怕是只能派出几位长老,去阵中击杀那恶徒……”“……”方才还喧哗鼓噪的大殿,刹那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落针可闻。长老们齐刷刷地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口,一个个缩在位子上装透明人,如同一群被人掐住咽喉的鹌鹑。寒鸦凄厉的鸣声自殿外飘来,哀愁凄婉,似哭声阵阵,在大殿内缓缓飘荡。恰有弟子抱着半人高的符纸,整张脸被摇晃的符纸挡住,慌慌张张殿外跑来,嚷嚷道:“这、这是之前库房里的阵法图,都在这里——”话音未落,他视野不清,“砰”地一声撞在石墙上。淡黄色符纸被整摞掀飞,翩然如鹤羽,在大殿内飘落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纸页摊开,无数玄妙莫名的纹路延墨迹缓缓舒展,乍一看,便让人头晕目眩,不知所措。“嘶——”不知是谁,低低地抽了口冷气。寒风飘过,冷意亦缠在所有人心头,似黏腻的毒蛇盘旋着滑上后背,吐出细长的红舌,一下又一下,轻轻舔舐。“……一群窝囊废。”忽然,从大殿偏角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许玉儿不知何时,已从玉椅上站起。少女细眸微眯,朝大殿上环视一圈,茶色瞳孔中映出一众“鹌鹑”的倒影,殷红的嘴角微微抿起,轻轻地哼了一声。“薛长老……不打算说些什么?”侧方红木椅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微微摇首,浑浊的眸中闪过暗沉之色。他粗糙的大手从蛇头扶手上轻轻拂过,用沧桑沙哑的嗓音道:“老夫拿那鬼修没什么办法。”提起“那名鬼修”,老者倒不似旁人那般眉目生畏,轻飘飘的口吻中掺几分不屑之意,听上去不像‘没有办法’,倒像是‘我才懒得管’。许玉儿轻抿红唇,眸光微冷。她盈盈转头,望向大殿另一处角落,脆生生道:“周长老呢?您可是阵道大家,现下星河有难,你难道也要冷眼旁观?”被点名的中年人蓦然抬首,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小玉儿,你可真是抬举大伯了。这仑寒的守山阵何等精妙,我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他一边唏嘘长叹,一边尾指微勾,地面上纷扬散落的薄纸登时被无形之力收拢,叠成一沓,轻飘飘地飞过半个大殿,落在许玉儿面前。“小玉儿,既然你对星河如此赤胆忠心,倒不如……你来看看这阵图?”四下更加寂静,耳中飘来的只有轻盈的风,以及纸页翻卷的沙沙声。许玉儿微微垂首,盯着地上的阵图看了很久。她漂亮的浅褐色瞳孔中晃过哀色,委屈的水光一闪而过,又迅速被少女压下。少女俯下身,抱起阵图,再开口时却强势又冷硬。“看看就看看。”她掷地有声道。细雨般空灵的声音在殿内传开,嗓门很轻,语气却沉。说话时,许玉儿抬起手,将耳畔散落的发丝别向耳后。不经意间,露出腕上一串艳丽的红绳,暧昧纠缠,红豆轻轻摇晃。……与之同时,仑寒山的白色石宫中,宁鸿步伐急促,在中央的甬道中快速奔行。黑衣魅影,邪肆无边,衣角的暗金玄纹在阳光下看不真切,在这黯淡的环境中反而十分明显,随着衣袂翩飞,散发浅浅的淡色微光。“催什么催,”他愤愤地嘀咕道,“不就一会儿工夫没走剧情么,你这赶着投胎呢。”“少废话,电你信不信!”081冷冷道。淡金色光点急速飞舞,几乎是拽着宁鸿向前跑。“……嘁。”宁鸿在心底重重地啐了一口。方才,青年蹿入最右侧的甬道,本想深入几分,一探究竟,却被081百般阻挠。“随便晃晃就够了啊,”它不依不饶,“随便看看,然后抓紧去该去的地方!”该去的地方?宁鸿双手抱怀,眸光微暗。他哪有什么该去的地方?没有家,没有爱人,没有兄弟姐妹,如今他连生养自己的家乡都回不去了,只能在无数小世界中扮演连自己都厌弃的反派……他还该去哪儿?下地狱吗?此刻奔入中间的甬道,瞥见废置的壁灯,以及石壁上的血色污渍,宁鸿长眉微蹙,侧过头去。他不喜欢这甬道内的气氛,极不喜欢。简直……像地狱一样。奔行在这样的通道里,周边尽是呜咽的幽风,恍惚中,几乎令人认为,他已是奔行在通往深渊的路上。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举目尽是绵延的黑暗……没过多久,宁鸿找到了杭小时所在的石室。只是一踏入室门,他瞳孔微缩,竟是愣在原地。青火森森,光晕鬼魅。狭窄的石室中央隐约是一方幽黑的地洞,边角沾着不知何物遗留的诡异污渍,一个修长的身影瘫倒在洞旁,白皙的手扒着洞的边缘,背对着宁鸿。他似是遭遇了袭击,此刻正昏迷不醒,连宁鸿前来的声息也未能惊动,用来束发的淡金色发带从中崩断,瀑布般的乌发盖住整个肩头。身侧则掉落一本玉简,表面流光溢彩,只是那光呈现诡谲的暗色,似鬼祟妖魅,幽影下静静浮动。这是什么情况?宁鸿心中一悸。他的脚步下意识放轻,像是怕惊扰了潜在暗处的东西,狭长的眼眸警惕地眯起,右掌在袖中一翻,黑色气旋在掌心飞快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