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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铁锹,招呼姜洵把这后院的每一寸土都翻了个遍。这不翻还好,一翻竟然又给他发现了另外几具尸体来。这些尸骨腐烂的程度不一,不过能看出应该都是在这一个月之内死亡的,最后埋进地里的应该就是王晟一开始无意中发现的那具。如果真的像他想的那样,那么就说明,村里的人正在有意识的杀害外来者。王晟脑中灵光一闪,他忽然蹲下身子在一旁的竹篮中翻找起来。方才的饭菜尚未来及的倒掉,他把那盘子炒菜取出来仔细辨认,发现当中果然混着之前在河边看到的那种紫扁豆似的花叶,只因为混合着其他蔬菜一起炒的,他一开始才没能发觉。最开始看到这道菜的时候王晟便觉得有些违和。那条炖鱼闻起来有些土腥味,应该是连葱姜都没舍得放。但一旁的炒菜却搁了重油重盐,上面甚至还撒了些火红的辣椒提味。这个举动明显是为了遮盖食物本身的味道,王晟凑近了仔细闻了闻,发现里面果然带着些说不上来怪味,有点像是腐烂的海草。怪不得,村长要主动给他们送饭。只是其中尚且有些疑点,一来他们人多势众,如果只是想杀外乡人的话,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二来为何这里家家户户门口基本都有一口棺材?哪怕真的是因为天灾意外去世了,也不应该放在屋外不下葬啊。王晟想得头痛,旁边的姜洵见他满面纠结,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多思无益,我晚上陪你去看看。”连挖着这么多具尸体,一时之间,气氛也有些沉重了起来。两人都没了闲聊的心思,将那些尸体重新埋了回去,又简单的用过一些干粮之后,便开始静静等待夜晚的到来。现在还是夜长日短季节,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又特意晚了一个时辰才出发。原本就凋敝破败的义溪村在夜晚的衬托下,更加显得空旷而荒凉。凄清的月色将人影拖长,尤带着寒意的风掠过,王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双带着热意的手往他背后轻轻一贴,阵阵暖流从背心升起,他精神一震,侧头看去,却发现姜洵正保持着这个动作四下查看着,神情十分理所当然。忽然,他神情一动,目光猛然锁定住一处人家门口那个摆放的歪歪扭扭的黑色棺材。王晟会意道:“是今天早上那个?”姜洵点头。虽说现在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但是开棺真的还是第一回。王晟心里有点忐忑,正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的时候,却见一旁的姜洵已经神情自然地一抬手,将棺盖打开了。……等等,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在王晟以为自己要和一具新鲜尸体面对面的时候,他忽然惊讶的发现,这具棺材居然是空的。一时之间,他也顾不得什么害怕了,直接凑近了仔细观察。这竟然真的是一具空棺材。一旁的姜洵眉毛一挑,似乎也有些意外。他顿了顿,忽然伸出一只手,托住棺材底往上颠了颠。王晟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颠重量。姜洵只是稍微抬起了片刻便放下了,他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对,重量不对。早上的时候,这具棺材里应该还有其他东西。”王晟有些惊奇:“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姜洵侧头看不远处的另外一个黑棺,回道:“施力的动作无法作伪。而且之前他们将棺材扔到地上的时候,声音也不对。现在这个太轻了。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棺材里面还能有什么东西。王晟背后毛毛的,却见姜洵已经往别处走去了,连忙跟了上去。只见他飞快打开了另外一个棺盖,王晟把头伸过去一看,发现这个也是空的。他们花了一点时间把整个义溪村村民屋子门口的棺材都翻了个遍。果不其然,每一个都是空空如也,里面连根毛都没有。一个是空的已经十分离奇了,个个都是这样,那其中必然有鬼。王晟满肚子的疑问,直到回到了住所,仍旧皱着眉坐在床边皱眉苦思。谁料一转头,发现姜洵正一脸淡定的在旁边铺床。见他脸快皱成一只包子,姜洵出声道:“水来土掩,不必忧心。”王晟看着他烛火下更加迤逦的眉眼,心中的压力确实消散了不少:“你不再乱跑我就不忧心了,下次要再这样,我真的要找根绳子把你绑起来了。”姜洵闻言甚至笑了笑,他伸出手拍了拍王晟的狗头,轻声道:“早点休息吧。”“恩。”王晟含糊的应下了,哧溜一下就钻进了对方刚铺好的被窝里。只留给姜洵一个冷酷的背影。姜洵伸出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又吹熄了烛火,也躺下睡了。-------------------------------------天才蒙蒙亮,赵慧便抱着一大盆子衣服出门了。自从一个多月前,村子里接二两三出了那些事,洗衣打水的事情便落到了自己头上。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往人脖颈里面钻,赵慧把冻得发红的手指往衣袖里缩了缩。她遥遥看了眼溪边的屋子,那里是最先出事的一户人家,现在村里人已经完全不会靠近溪边了,除了那些外乡人。用来替换的外乡人。她知道村里人想做什么,也知道村长会安排好一切的。只要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那么那些外乡人就会死的无声无息,相应的,同村的那些村人便能复活。可是同村人活了又有什么好的,他们粗鲁野蛮,只会放任自家的孩子欺负辱骂自己,根本不配活着。赵慧想起曾经来村子里投宿的一个大哥哥,他温柔又好心,会笑眯眯的和自己说话,还会在继父打她的时候呵斥对方。他应该活着,他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配活下去。但是他死了。他死去的第二天清晨,隔壁的孙二麻就回家了,赵慧记得当时继父眼中冒出激动的光芒,配着他那张干瘪消瘦的脸,就像是两团鬼火。继父都顾不上继续打骂她了,而是满脸潮红的抓着她的手臂,嘴里还念叨着:“你娘也会回来的,她也会回来的。”胳膊被抓的好痛。赵慧有些麻木的想,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孙二麻只会用那种黏湿的目光盯着自己上上下下的看,让人恐惧又反胃。而那个会给自己糖吃,会轻声细语和自己说话的哥哥,已经死了。赵慧从小就没能从别人身上获得什么善意,偶尔给她片刻温暖的人,总是离开地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