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
筹备
宋婵半请假半划水过了一周，错过了混篮的训练，卓筱柔听她一周卧床的事迹后只允许她在冷板凳上看他们打球。 她一边看一边来气，被同班女生架着才没上场把那几个浑水摸鱼的同班男生捶一顿。 “打得什么呀，又被九班虐锤。”宋婵气得冒烟。 新的一周在补上周落下的作业。这下上课也不敢打盹休息了，只有下午和季佳泽一起的选修才会抽出桌厢里的绘本拿出来翻一翻。 “实验班好难待啊真的。”宋婵撑着脑袋对卓筱柔这么说着。 卓筱柔耐心地帮她把卷子和作业理好。 收拾之余还要叮嘱她在努力学习的同时把一日三餐完成得好好的。 不愧身为一个优秀的监工。 与此同时，卓筱柔对季佳泽的经常造访好像已经见怪不怪。 “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你们别被主任抓到谈恋爱一切都好说。”卓筱柔捏了捏宋婵的脸，后者含糊着说不会不会，还是被揪着脸不放。 “不会就好。”她递过来一瓶常温牛奶，看着宋婵从善如流地喝完又继续说：“学园祭要开始准备了，下午陪我去办公室选材料。” 作为班级的文艺委员，卓筱柔需要专门抽时间去负责组织统筹这些文艺活动。 “唔，主题定了？”她之前听说高一的时候班上定的是鬼屋主题，期间闹出了不少乌龙。 可惜的是她实在没什么印象。 “定啦。上周五班会，这次定教堂主题。”卓筱柔拿出草稿纸一边算着预算一边和宋婵解释：“去年弄得太混乱了，排班人手什么的弄都弄不过来，场地恢复也消耗了好一段时间，今年预算削了一半，班主任说实验班要以学习为主。” 万恶的一切从简。 “确实是我们班的风格。教堂准备怎么弄？”宋婵问。 “简单，我借了影音厅，布置个假彩窗，搬个教坛桌贴几张纸，几乎不用准备什么。”卓筱柔说完抬起头来看着宋婵坏笑，就像要吐露出一肚子憋不住的坏水。 在宋婵生理期的时候卓筱柔温柔又贴心，并且尽量不让她插手任何除考试学习以外的内容，但是现在生理期结束了…… “……”宋婵觉得有些不妙，于是顺着问了一句：“今年NPC怎么设置？” 卓筱柔笑得更开心了，双手合掌贴在脸上说：“今年NPC只有两个喔。我的提议是神父和修女各设置一个，上午下午换班，这样大家可以自己自由安排时间去逛学园祭。” “……神父是司熏吧。”宋婵捂着额头不想看她：“我猜你下一句话是说这个修女的NPC安排的是我。” “啊呀，你怎么这么聪明呀婵——真是每次都让我惊喜！”卓筱柔状似惊喜地笑道。 宋婵露出几近哀怨的眼神。 每次这种需要露脸来吸引热度的活动在之前都是她和司熏被推出去当苦力。 少了一年记忆的宋婵实在没办法做到像班上同学那样习以为常。 这种默认的共识还挺让人不舒服的。 随后下午放学后无奈地被拉着去办公室买玻璃纸和祷告道具。 “为什么只买了神父的衣服？”宋婵指了指付好款的订单。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亲自上手帮你安排一套中世纪禁欲修女服。保证让季佳泽看到你都退避三舍。”卓筱柔显得更激动了。 …… 虽然知道是因为经费问题。 但是真的谢谢你。 叩叩叩——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宋婵抬头一看，是季佳泽来了。 他背着书包站在门框后，看办公室里没其他人就直接走进来了。 “忙完了么？”他站在宋婵后边卷着她的头发玩。宋婵的自然卷垂在身后，让人忍不住怜爱地梳理。 “嗯，刚弄完呢。”宋婵顺势捏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回家？”季佳泽翻过手来握住她。 “嗯……”宋婵看了眼卓筱柔，想着顺路送她去食堂。 “你先回吧，我想起来还有个东西没弄好，要留一会再去吃饭。”卓筱柔向她眨了眨眼。 “行，那我们走了。”季佳泽牵着宋婵往办公室外走。 “诶，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啊筱柔。”宋婵边被抓着走边回头问。 卓筱柔微笑着把门顺手关上。 “不——需——要。” …… “怎么了，今天放学是有什么安排吗？”宋婵转过头来问季佳泽。 往常的他并不会像今天这样着急，就像在赶时间一样。 平时她被社团活动绊住或者需要留下来值日的时候，季佳泽总是在公共露台转角那里看书等她，或者是给她发讯息说要去办事或在楼下贩售机等她。 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嗯，有些小事，不过得带着你去，我一个人解决不了。”季佳泽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么保密啊，看来是给我的惊喜？”宋婵一边问一边想他会安排什么样的放学活动。 “暂时保密，待会你就知道了。”季佳泽淡淡地笑着回。 “今天不用训练吗？” 想起之前为了照顾她季佳泽翘了一周放学后练习的事，宋婵问道。 “嗯，请假了，不过明天就不能缺训练了，会影响队里的安排。”季佳泽对着校门口的私家车招了招手，打开后座的门示意她坐进去。 “应该这样的。你都为我缺好几次训练了，教练不抓你回去我都要赶你去田径场了。”宋婵这么说着，熟练地把脑袋歪到季佳泽的肩膀上靠好：“还不知道校队那群家伙怎么在背后骂我呢。” 季佳泽斜下身子让她靠好，伸出手将她眼下掉落的睫毛抹去，低声说：“放心，他们不敢生明年队长女朋友的气。”毕竟具体训练量大部分是队长定。 说到训练这件事，之前不怎么觉得。但是周一到周五放学后雷打不动的训练简直是给热恋中的情侣泼了一盆冷水。季佳泽已经申请走读，每天接她放学回家。 但是现在有训练，继任队长的任务量也很多，所以可能偶尔还会晚点回家，更别谈接她放学。 不过宋婵并不是恋爱上头就会粘着人不放的类型，她喜欢季佳泽，喜欢他陪她的时候，也喜欢他为了热爱的事物而去训练的时候。 之后她应该也会和确认关系之前那样，坐在看台上听歌看书看他踢球，等着接他回家。宋婵这么想着。 但一面又不免觉得会有些失落，毕竟学期越推进，事情也就越多，陪他练球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这样一想不免会有些提前预知到之后的孤独。她在这方面总是会多想一些。 当她一个人走在月影斑驳的街道上，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写理综卷子，一个人用刀叉比划盘里晚餐的时候，季佳泽不能陪在她身边，怎么想不免会感到孤独吧。 季佳泽将下巴撑在她的头顶，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十指相扣叠在腿上。 一时之间除了窗外变动的景色，车内一片沉默静谧。 两个人的呼吸交缠起伏。 不知道彼此在静默地想着什么。 “到了。”季佳泽捏了捏她的虎口，车也应声停在路边。 分开的时候季佳泽身上的温度还残留在她沉在衣料下的皮肤上。 宋婵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之后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发生的事，笑着由着季佳泽牵她下车。 “所以来超市也算一种惊喜咯？”宋婵手搭在购物车筐上，看着琳琅乱眼的零食柜，伸手抓了几袋粟米薯片和榛果巧克力。 “怎么不算呢，网上说情侣逛超市是一种情趣，必做清单里排名第77。”季佳泽则自然地添置着日用品，和宋婵一起填充手里推着的购物车。 “行吧……诶家里不是才买了洗衣液，为什么又买呀，我待会可不负责提东西。”宋婵去红酒柜里挑酒，撇了撇嘴。 “喜欢这个味道，放心，不让你提。”季佳泽帮她整理好购物车里乱放的零食，给洗衣液腾出位置。 “不让我出苦力……坐吃山空是吧季佳泽。好啊你，想败光我的钱是有什么企图？”宋婵想到后就立刻转过身站到季佳泽面前，抱着手看他。 “要败光也是我的钱。”季佳泽没好气地笑，伸手把她揽到怀里继续推着车往前走。 宋婵突然怪不好意思的，两个人穿着校服在超市里买东西就挺引人注目的，这样揽着更是算不上正常。 她不自然地看了看周边的顾客，又低低头去看购物车里装的季佳泽放的东西。 最终是好奇心打败了羞耻心，她拿起一个宠物食盘问：“你买这个做什么？” “看着好看买的，给你盛饭吃。”季佳泽瞥了一眼，继续挑货架上的东西。 “我锤你噢，是不是我得给你挑一个猪吃饭的盆礼尚往来一下？”宋婵握紧拳头轻轻撞了撞他的后背。 “你要能找得到的话。”季佳泽忍不住笑意。 宋婵正要追问，一旁的售货员就凑上来推销产品了：“在挑这个呀，要不要看看这一款呢。因为尺寸原因一直滞销，最近在做活动，买二送一哦。” 宋婵低头看，发现是加大尺寸的避孕套，包装简约特别，上面只有大大的两个字母：XL。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歪曲的表情符号在肆意嘲笑她的窘迫。 她脸红着说不用，一边去扯季佳泽衣服准备让他继续往前走。回头定睛一看，发现他手里正拿着两盒计生用品做对比。 听到售货员的推销后他很满意地放下手里的商品，继而一本正经地接过来说：“那就简单地要个十盒吧。” 宋婵在售货员开心的回复声中感觉脸丢得一干二净，转身却对一脸无辜的季佳泽没办法发出脾气来。 她是有理由去猜测他是故意的，但是他又总是露出一脸“你为什么这么看我的”表情继续买东西。 简直太可恶了！ 这种忿忿的心情在售货员一盒一盒清点避孕套数量的时候达到了极点。 相观之下，不紧不慢把避孕套放进购物袋里的季佳泽眯着眼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个尺码不适合你吧，要不还是拿个S，我怕到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啊。”宋婵故意有些大声地说。 季佳泽接过售货员阿姨给的东西装进购物篮里，心情依然很好，甚至还和阿姨道了谢。 最生气的就是本人毫不在意被说尺寸小这件事。 再也不要和季佳泽来超市了！宋婵捏紧拳头下定决心。 她合理怀疑他和她逛超市就是为了这一刻看她丢脸的。 真，的，很，气，人！ 这种闷气宋婵算是生下了，一路上季佳泽的嘘寒问暖都显得十分虚情假意。 下车的时候她从他手里抢走装满零食的购物袋冲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她闪身进去把季佳泽关在了门外，屋里很快亮起了光。 季佳泽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无奈地在庭院里的台阶上坐下了。 十分游刃有余。 屋子里传出一些细微的动静。 不一会，房门被粗暴地打开了，拍在墙壁上的时候还发出了一声震响。 季佳泽刚站起来就被宋婵扑了满怀。 两个人身形中冒出毛茸茸的一小团挣扎着想逃离。 “既然还有另一只小狗来分享我的爱的话，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这个大坏蛋好了。”宋婵埋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 “它可不是来分享我的爱的。”它是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来爱你的。 季佳泽垂下眼顺抚了她的脑袋，并且和她怀里的小狗对视上了。 小狗疑惑地看着他眼里快要溢出的温柔和爱意，摇了摇脑袋缩进宋婵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