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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云朵家门口跑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刚才挑水的小伙子。“铁蛋,怎么了?”胡家的人全都追了出来,胡牵娣指着鲁铁蛋大骂:“你这个骗子,居然敢骗婚,看我不打死你。”鲁铁蛋紧紧抓住石匠的胳膊:“二哥,我没骗人,他们一群人一起骂我,还要打我。”鲁铁杵上前一步,把铁蛋挡在自己身后:“你们为何说他骗婚,我们鲁家是讲道理的,有什么事你们跟我谈吧。”胡牵娣气得呼呼地喘着气,指着鲁铁杵大声喝道:“鲁铁蛋是独子,你是哪门子二哥,让我们跟你谈,你算老几?”鲁铁杵把脸一沉,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们鲁家的规矩,谁做石匠,谁将来就是族长。我们铁字辈的兄弟都长大了,以后各自成家立业,我就是族长,你说我算老几。”第8章太心急这一声振聋发聩的族长,让胡牵娣立马怂了,后退两步,讪讪地闭了嘴。周围看热闹的女人们也全都被镇住了,好霸气的一个年轻族长,虽说现在还没当上,但是已经能看出族长的威势了。云梓里和苗氏听到动静,也从家里走了出来,刚好听到鲁铁杵这段话。他们没有表示什么,只默默地瞧着。胡老黑毕竟当了多年里正,还是见过些世面的,上前两步,挡在女儿身前,说道:“你们肯讲道理就好,我来问你,你这兄弟明明就是个憨子,为什么不提前说清楚。”鲁铁杵面不改色,沉声说道:“我兄弟小时候发过三天高烧,头脑的确没那么灵光。他心眼实诚,没那些弯弯绕绕,不过地里的活儿他都会干。赶马车、补房顶这些活计他也会,并不是那种在路边捡搜饭吃的憨子。相亲本就出于两家自愿,我这兄弟确实是亲自出面与你们家相的亲,并没有找别人代替,何来骗婚之说。”胡老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上下打量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瞧着年纪不大,可是他临危不乱,说话头头是道,让自以为是老江湖的胡老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没等他说话,大石匠转过头去,对着鲁铁蛋说道:“铁蛋,这个女人太泼辣,不适合你,我看这门亲事就算了吧,回头让孙媒婆给你找个更好的。”鲁铁蛋撅着嘴,摇了摇头:“不,二哥,不能算了,我要她,我娘说要找个这样的好媳妇。”“她哪里好?”鲁铁杵皱着眉头问道。“我娘说她屁股大好生养,性子泼辣敢说话,将来在村里,才没人敢欺负我们家。”鲁铁蛋终究是有几分憨傻的,若换成别的男人,自然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直接。被人当面说出屁股大好生养,胡牵娣又羞又恼,气哼哼地一跺脚,转过身去,倚住了自家门框,却又没有离开。旁边那一群抱着木盆的女人们纷纷偷笑,没想到让胡家引以为傲的姑爷,竟是一个这样憨直的傻小子。鲁铁杵凝眉想了想,铁蛋的婚事终究是要三婶做主的,既然三婶知道这女人是这样的脾气,却还执意想娶,自己也就不好从中作梗了。他转头看向胡家人,见他们表面气愤却并没有说出解除婚约的话,就试探着说道:“其实将来不论哪个姑娘嫁了铁蛋,也是享福的,家中五亩上好的水田。你们也知道,我们源水镇是不闹水灾的,每年的收成都很好。铁蛋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成亲之后必定是一心一意过日子的。我三叔走的早,三婶体弱,她早就说过,将来铁蛋娶了媳妇,一进门就要当家主事的。我们鲁家河有八成的人家都姓鲁,有我们这些本家兄弟关照的,没有人敢欺负铁蛋。嫁了他,有什么不好吗?”胡老黑把手一背,扬起了头:“让你这么一说,你这兄弟倒是那百里挑一的好人家了,可上次媒人过来的时候说,他会赶着马车来下聘,我们也是刚刚凑巧提到说让他把马车留下几天,借给我家春耕用一用,才知道这马车并不是他家的。”鲁铁杵点点头:“马车是我家的,我爹是铁蛋的亲大伯,我家的马车,他想用随时都可以用,跟自家的没什么区别。我看今天这事儿就先这样吧,大家都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嫁娶自愿,强扭的瓜不甜,也没必要为这点事伤了和气。铁蛋,你先回家去吧,改日让孙媒婆从中协商好了。”鲁铁蛋并不想走,揪着鲁铁杵的袖子,说道:“二哥,东西都给他们家了,那我这媳妇到底是成了没成呀?再说了,我才吃了两口饭,还饿着肚子呢。”鲁铁杵从钱袋中掏出十几个铜板放在铁蛋手里,让他现在就赶着马车回去,路过清水镇的时候,买几个包子吃。事态平息,各自回家,众人这才知道胡家吹上了天的新姑爷,并不是什么良配,真正的黄金单身汉,是住在云朵家的那一位。此刻的云家气氛也与往日不同,原本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比较安静,只偶尔聊两句天而已,今天云海却像打开了话匣子,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鲁二哥,你简直太霸气了,小弟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呀。以前真没瞧出来,你竟然还有这般当老大的风范,比我们村儿的里正都霸气。”大石匠偷眼看了看自己中意的姑娘,暗暗回想了一下刚才在街上的表现,觉得没有什么太过失礼之处,这才放心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里正也是长辈,按理说,我应该和气一些才是。只是今日见自家兄弟受了委屈,心里有些着急罢了。”云梓里是个不得罪人的性子,平日里虽然对胡老黑的为人有些看不惯,却没有跟他起过正面冲突。今天大石匠把他怼的哑口无言,云梓里心中颇为解气,就笑呵呵说道:“你不必自责,原本也没说什么过头的话,不过是替自家兄弟分辩两句,谈不上失礼。”看来没有在老丈人心中留下阴影,鲁铁杵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云朵埋头吃饭,没说话。他心里头便有点儿不踏实,抿了抿唇角,陪着笑脸对云朵说道:“妹子,我瞧着那胡家的姑娘脾气不大好,若我三婶执意要娶,成全这桩婚事。我今日对她说话的态度,会不会……有些不太好啊?”石匠努力思考着措辞,怕引起云朵误会,又想问出她今日对此事的看法。云朵停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才抬起头看向鲁铁杵:“鲁二哥,实话实说,胡牵娣平时在村里的确有些蛮横,你今日硬气一些也是对的,若是一味地软语哄求,如果将来成了亲,只怕她会故意找茬欺负你兄弟。”鲁铁杵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扑通一下落了地,欢欢喜喜地笑了起来,面带几分羞赧说道:“我三婶也真是的,竟相中了一个这样的姑娘。将来我找媳妇,可不找她这样性子的人,定是要找像云朵妹子这般既懂事又随和的。”云落刚刚夹进嘴里一大块腊rou,正嚼得香,听到鲁铁杵这话,她忽然灵机一动,含糊不清地说道:“正好,我姐也没婆家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