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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彭一边和阿木尔往自己碗里扒拉羊rou一边哄道:“郡主,长话长说,有多长说多长。”季沧亭沉浸在回忆里:“想当年成二哥带我去什么流觞宴见世面,路上雨大风急,我俩坐着的船翻了,被顺流冲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死活找不到出路,当时我就寻思着,我俩怕是要做一对世外鸳鸯,在山沟沟里建立一个桃花源终老一生了……”老彭:“唔,那么你们这对野……世外鸳鸯是怎么还俗的呢?”季沧亭神往道:“我拉着他到处指着那山沟的地形,说这儿种柳树,那儿种菊花,树上盖房子,坑里养青蛙,走着走着我们就饿了。我就觉得我得有点担当,下水叉了不少鱼回来,然后问题来了。”老彭:“你们俩因为抢吃的打起来了?”季沧亭:“不,我们俩都不会做饭,研究了一个时辰,成钰给我弄出来一堆炭来。”老彭差点呛死:“所以成二爷回来就发愤图强去学厨艺了?”季沧亭:“单那一堆炭其实还不至于,主要是我觉得不能辜负大老婆的心意,想起圣人教诲,一饮一食,无不是天地精华,便一咬牙吞炭求道……”老彭差点噎死,强行咽下一口rou,道:“郡主好气魄,爷们!”季沧亭抒发完毕,接受了一会儿老彭崇拜的目光,道:“我吃了那条鱼后腹痛不止,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家了,成老头说成钰是一路跋山涉水给我背回来的。”老彭:“哦哦,所以从那个时候起……”季沧亭肃然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得想办法把这男人搞到手,哎都给我说饿了……嗯?我rou呢?”暖阁里乱作一团,阁外正欲推门的手随着主人莞尔一笑,缓缓收回了袖中。“二爷,不进去见见郡主吗?”“你同她说,不必等我叔父回来,她的课业我截下了。”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前线人物资料:季沧亭:灞阳郡主,长公主和冀川侯的女儿,出生起就受尽宠爱,冀川侯为了能培养出个通晓兵法的女婿,把一身绝世武学兵法都传给了闺女,指望她将来教给老公,却没想到闺女自己扛枪保家卫国去了XD人物设定:凤眼,小虎牙,眉心朱痣,轻甲红衣,戎装时常戴嘲风面甲,属于她的军队大旗也是嘲风旗(注:嘲风,龙九子之一,平生好险,有说法认为它是有龙血脉的凤凰)在军中混迹多年,年纪轻轻便精通无数黄段子……☆、第十三章雪归·其三天色渐晚,成府的下人安排老彭等人去客房下榻,季沧亭听了仆人带来的话,略略犯困神态为之一振,沿着幽静的石子路,一路穿花拂雪地过了后堂,来到一处挂着“星楼观微”匾额的雅苑。苑中一株虬曲的巨榕,几乎盖住了半边屋舍,季沧亭远远看了一眼门口打盹儿的小厮,没从正门进去,轻手轻脚地绕过院墙,足下一点,三两下便顺着大榕树攀上了三楼。烛光从厚重的帘帐后透出来,季沧亭猫着腰从木花廊下溜过去,行进的过程中,忽然脑袋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捂着脑门抬头一看,却是门上挂着的一张长弓。什么东西,怎么挂在这儿。季沧亭气恼地把弓取下来,拨拉两下弓弦,一时觉得眼熟,对着月光瞅了瞅,又闻了一下,顿时一对小梨涡从脸上欢欢喜喜地浮出来。这是她去年猎的野鹿,没想到成钰竟拿来做了这张长弓。她摸了摸弓身,见得上面刻着“雪归”两个字,心下微微疑惑,把弓背在身上,找了一处未锁的矮窗,猫儿一样翻了进去。这书房不小,一眼望去,三面墙壁皆是堆得满满的书籍,竹简古卷、乃至兽皮骨片。这地方她熟得很,随手翻了翻桌案上堆着的一叠打着“三顾书院”红章的纸宣,上面满满的批红旁,正是她熟悉的笔迹。“啧啧……用典不当、堆砌辞藻、行文浮夸,庾光这狗屁文章写的,明年别想出师外放了……”她小声嘲笑了同窗两句,翻来翻去却还是未能寻到自己的文章,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退后几步,拨开灯影重重的幔帐,只见烛火幽暗处,月光缓然照见一个修长的人影和衣枕卧于榻上,窗外病梅疏影,将侵不侵地恰好遮住了那人的仿佛是在沉睡的眉眼。季沧亭收敛气息,摸到榻边后,先是撑着脸眯眼笑了一会儿,便起身试图伸手扯他手掌下压着的一纸薄宣。就在她堪堪将自己的纸张扯出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期然地抬起,捏着纸张一角的手微微往回扯。“……你醒着啊。”季沧亭满脸赔笑道。本该沉睡的人睁开眼,漆黑的眼瞳沿着微垂的眼尾转向她,端雅里带着一丝慵懒的音调靡靡哑哑地自唇间逸出。“亭亭,我应当教过你,不告而拿,是为何者?”一个偷字,说得婉转三折,让人耳朵一酥,几乎误听得多出了个情字。季沧亭一瞬间就把自己那大逆不道的荡胡策抛至脑后,道:“我都这么大了,就不要叫我亭亭了。”“那,敢问我应如何称呼?”季沧亭:“叫我宝贝儿。”“……”成钰难得愣神儿的这么一小会儿,季沧亭已经不要脸地脱下鞋袜拱上了榻,把冰冰凉凉的双脚蹭到他怀里。“我一回来连大考都没去就来找督学聆听教诲了,你就没什么好说的?”怀里的小脚来回乱蹬,这次成钰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拉过一旁的被裹住她的小脚为她取暖,面上却神色淡淡道:“冬日大考是需当堂解读策论的,你那荡胡策若直接在院中念出来,挨骂也是该然。”“那是我自己写着玩儿的,里面先砍内患以安人心什么的是我自己写着玩儿的,是彭护军弄错了,你看我这张‘春日踏青见织娘节俭持家有感’才是成老……咱叔父想要的。” 季沧亭悻悻说着,从怀里掏了许久,才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一张纸拆开后宛如棋格,形容极其不堪,成钰扫了一眼,通篇行文流畅,只是阅至途中,就变成了因织娘赚钱太多,她夫君不得不在家里带孩子的励志故事。“叔父这两日与石太尉矛盾日盛,每每回府便痛斥jian臣误国,本就心情不佳,再瞧见你这个不省心的,敝府的大夫又回不了家过年了。”成钰阅罢,抬手轻戳了一下季沧亭的脑门,继而绽出一个恬淡的笑,“不过,你写的东西,我喜欢。”灞炀郡主十分宽慰,又往他那边多蹭了一点,道:“不枉我回来的路上,还专门去山上打了条恶狼给你做新笔,诶对了,你门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