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方淑韫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发呆。

    方惠刚离开，走之前还在告知叮嘱。

    女生手中摆弄着那晚吴天昊送的项链，她还没戴过，是打算把它收起来的。

    回想方才大哥宋志远进来时的模样，看得出来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幸灾乐祸的表情过于明显，好在病人宋显清瞎了眼，大概也察觉不出有什么端倪。

    不过这不是她出来透气的原因，重点是后面那个女人。

    不算在新闻杂志上对她的了解，今天可以说是第一次正面瞧见程瑶的样子。

    大家闺秀的风范方淑韫自知永远学不来，二十有二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尽管享受过7年的“大小姐”时光，说到底宋家老头从未对她抱过任何期望。

    又是女儿身，自己与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大哥有何区别。

    天之骄子，从来都是宋显清。

    指甲嵌进水钻边缘的缝隙，指腹按住一下下地缓慢旋转，感受金属表面凸起的纹路。

    “淑韫？”

    随着房门被打开，清亮的女声从耳侧传来。

    方淑韫回过神，目光与程瑶对接。

    “还好你没走。”女人笑笑，两步走到女生面前，微微弯腰，“淑韫，你哥哥喊你进去。”

    方淑韫的视线下移，落在女人微敞的V字衣领时又快速移开，不自然地问：“二哥哥吗？”

    “对，”程瑶点头，顺滑的乌发从肩头散落，她抬手将其别在耳后，“他有事情找你。”

    方淑韫将头偏向一侧，鼻间萦绕着女人身上的香气，淡淡的茉莉味道，和她一样知性。

    见小姑娘没什么反应，程瑶主动拍了拍方淑韫的肩膀，“走，我带你进去？”

    心下是不愿的，方淑韫自知与宋显清并无什么交集，仅有的记忆断送在父母分离的那天，至此之后不过是血缘上的亲人，别无其他。

    程瑶敲敲门板，打断了病房内两人的对话。

    “显清，淑韫刚刚就在外面坐着呢，我带她进来了。”

    “那好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宋志远摊摊手，随即便从沙发上起身。他悠悠地踱步到方淑韫的面前，目光阴恻恻地在女生的脸上转了一圈。

    方淑韫这次没有与他视线交汇，只是直直地落向窗外的一抹斜阳。

    就这么瞧了两秒，宋志远突然嗤笑出声，他盯着女生皙白的侧脸，咬牙轻声道：“老二给你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眉头突然皱起，方淑韫这才舍得将视线落在宋志远的身上。

    可他走得极快，似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女生还不解其意，病床上的病人发话了：“程瑶，你去楼下看看David回来没有，他去帮我取资料了。”

    程瑶点头应下，离开时又拍了拍方淑韫的肩头，轻轻笑说：“你和你哥哥谈吧，我一会儿再来。”

    三个人在还不算难受，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气氛那才叫一个尴尬。

    即使宋显清现在看不见了，但无形的压迫还存在，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没听到有脚步声，宋显清目光空洞地望向方淑韫的位置，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方淑韫，可以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