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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主位是霍文翰,两侧的两个位置,自然而然地留给了裴烟和霍清寒。这还是两个人非常正经地面对面坐着吃一顿饭。裴烟刻意忘却车里发生的事,像个没事人一样,和霍文翰热络聊天,偶尔尝一下红酒杯里的红酒。霍清寒一直没搭话。可能是想着迟些要开车,他没碰酒,只静静吃饭,视线却总若有若无停留在裴烟身上。裴烟觉察的到,霍清寒晚上一直在看自己。她装作不知道,不理会他。用完晚餐,霍文翰邀裴烟去他的珍藏室,看看他的藏品,还有新得的那幅画。到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霍清寒的事了。他对这些东西向来没兴趣。但偏偏,在裴烟跟着霍文翰去珍藏室的时候,霍清寒跟在他们身后,神色自若地迈着步子。等进了珍藏室里面,他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一点声都没出。霍文翰见霍清寒跟过来,讶异了一小下,没表现的太明显,马上拿出自己那幅字画给裴烟看。“来,小烟,你帮叔叔看看,这幅字画有没有珍藏价值。”裴烟的专业是文物鉴定。在学校那几年,接触的最多的就是古物文玩。看一幅字画,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她小心又专业地打开其中一副,从头到尾细细看着。这是一幅山水图,主图案已经有些斑驳,暂时不确定是年代久远的原因,还是人为的。左上角的题字还算清晰,看着像草书。裴烟做正事的时候,向来都很投入,严谨又认真。她低头看着这幅画,心思全在这上面,连霍文翰出去倒了茶水进来都没发觉。四周静谧,像是刻意不发出声响。霍文翰将茶水放置在霍清寒座位旁的红木茶几上,给他使了个眼色。霍清寒浅淡看了眼他,而后,还是定定地看着只留给自己半个侧影的裴烟。之前有一次,忘了确切是什么时候——那会儿霍清寒曾发觉,裴烟安静的时候特别吸引人。就像此刻。她什么都不说,神情专注,小巧的脸上没太多表情,眼睛映着灯光,闪烁而温柔。时间过于漫长,周围过于安静,连霍清寒都随着这份安静,陷入长时间的失神。不知过了多久,裴烟心中有了结论,回头将自己粗略的判断告诉霍文翰。“霍叔叔,这幅应该是高仿,不过却是几百年前的高仿了。从历史年代来算,珍藏也可以,毕竟是几百年前老祖宗留下的。”霍文翰对这个结论并不意外,极不自然地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起身说哈哈笑道:“小烟真是博学多才,以后清寒得多跟你学习学习。”“叔叔过奖了。”裴烟轻轻笑了笑,视线转向一直在当背景板的霍清寒。在她的目光下,霍清寒没发声,眼帘抬着,和她四目相对。霍文翰自知不该再继续当电灯泡,就笑着提道:“小烟,叔叔看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肯定没吃饱。这样吧,让清寒带你去吃点夜宵。滨河道那边现在正热闹,你们年轻人正好可以去逛逛。”裴烟眨了下眼,哈?吃夜宵?霍清寒对自己父亲的这个提议倒是很满意,模样散漫地从椅子上起身,冲裴烟挑了一下眉。“走?”走就走。裴烟回头跟霍文翰告别,转而,和霍清寒一前一后走出珍藏室。霍文翰看着两人格外般配的背影,咂摸咂摸下巴,笑起来。臭小子,天时地利都有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了。但是就他晚上那破表情,怎么追女孩哟。谁会喜欢一张冷脸。想到这,霍文翰不免又开始担忧起来。-裴烟走在霍清寒前面,走出霍家大门,前面就是霍清寒的车。她往那儿走,顺道对身后半步远的霍清寒说:“我不吃夜宵,送我回家就好。”霍清寒幽幽出声:“你当我是司机呢?”裴烟停步,回头蹙眉看他。他清淡笑了声,主动上前一步,帮裴烟拉开车门。“不过给你当司机,我还挺乐意效劳的。”裴烟:……?这人今晚上是不是有点问题?怎么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裴烟满腹狐疑,坐进车里后,怕霍清寒再次搞什么检查安全带的动作,就先将安全带扣好。等霍清寒坐进来,她特意当着他的面拉扯了一下,以表明自己已经系好,没有问题。因为她这个动作,霍清寒深色眼眸里多了层笑意。“确定回家?”霍清寒向裴烟确认。裴烟有一点犹豫,但想想还是说:“嗯,回家。”“其实,不吃夜宵,出去逛逛也不错。”“?”“你不想吗?”昏暗的光将霍清寒的脸衬得格外亮,眼眸似是有星闪耀,他凝眸看裴烟的模样,叫裴烟心神一阵恍惚。她不动声色地把视线转移,故作淡漠地说:“赶紧开车吧你。”霍清寒微微抿唇,收回目光,发动车子。晚上那一杯红酒,是有一些后劲。不过不猛,也不冲脑。只是会让人有一点点微醺。车子在车道上缓慢前行,裴烟也慢慢陷入微醺状态,脸颊爬上一层淡粉,眸光失了焦距。等车停下,她才稍微缓过神,神智恢复几分。“谢谢。”裴烟礼貌道一声谢,解安全带预备下车时,才发觉车窗外的景象,陌生又熟悉。这不是她现在的住处。裴烟微愣,还以为自己是真的醉了,走错了地方。可再想想,车是霍清寒开的,全程她一个字都没说,要走错,也是霍清寒走错。于是,她问他:“你怎么开这来了?”霍清寒却露出无辜表情,然后又恍然大悟一般:“啊,我忘了。我以为你还住在这。”裴烟:“……”霍清寒将车熄火,解开安全带,对裴烟说:“既然都来了,要不要上去坐一坐?”??裴烟不解地皱起眉头:“房子我已经退了。”“嗯,我知道。我租了。”“?”“反正都来了,上去看看吧。”霍清寒的邀请极其坦然,像极了一个老朋友邀请另一个老朋友去曾经的老地方故地重游。裴烟再次犹豫。几分钟后。裴烟跟着霍清寒,走进她五个月前的住处。一尘不染,所有家居装饰还和那时离开时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可能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男人生活过的气息。裴烟心头万绪,有些怔愣,也有些震撼和讶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