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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膛的、货真价实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不偏不倚地抵住了林匪石的眉心。额头上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林匪石脸上的戏谑逐渐收了起来,皱起眉道:“裴遗?你这是什么意思?”江裴遗冷冷盯着他说:“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吗?”林匪石:“………”“你这个冒、牌、货——”江裴遗瞳孔冰冷,轻轻咬着牙一字一顿:“贺华庭。”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第一百零九章两个月前,江裴遗家中。“……裴遗,我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必须要告诉你。”林匪石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深吸一口气说:“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我在沙洲的处境、以及整个重光市乃至元凌省就都可以用‘岌岌可危’来形容了。”江裴遗从来没有听到林匪石用这种语气说话,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难以控制的颤抖,可江裴遗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就是:——“舒子瀚知道你的身份了?”林匪石却摇了摇头,语气略微讥讽地说:“不是这样。”“……啧,我想想怎么跟你说,其实我怀疑过这件事,但是实在太离奇了,让人想都不敢想,那些蹊跷的不合理之处总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些年我根本没有仔细思考过。”林匪石罕见地紧紧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地说:“我知道舒子瀚让人对你动手了,但是他们估计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不小心翻车了,被你们扣下了六个,还剩最后一个漏网之鱼跑掉了。”林匪石雪白指尖点了点玻璃桌面,缓缓道:“这个人现在在我手里。”江裴遗轻声说:“你小心一点,沙洲已经开始杀人灭口了。”林匪石“嗯”了一声,“我知道,我在他们下手之前先把这个人控制起来了,并且问了他一些问题。”江裴遗打起精神:“嗯?有什么结果吗?”“没什么明显线索,他就是一个指哪打哪的小喽啰、指东不往西的走狗,能知道什么内部消息?但是他交代的有一点让我觉得有点不太对,”林匪石话锋一转,道:“根据这个人对我的描述,天明在派他们对你出手的时候,无意说了一句话,天明说:‘南风太了解承影了,这个人不能留下’,就是这句话让我觉得有问题。”“——我猜到他们可能会对你动手,是因为如果你在市局坐镇,就相当于掌控了重光市整个司法机关的脉络,他们不能‘收买’上面的眼睛,一切都在警察眼皮底下行动,势必会举步维艰,所以舒子瀚想除掉你是正常的,他要开疆扩土,首先要碾碎路上的绊脚石,但是绝对不应该是以‘他太了解承影了’这个理由,这太奇怪了,”林匪石轻轻抬起眼:“你理解我的意思吗?”江裴遗单手撑在额头上,短时间没能消化他带来的信息:“你跟贺华庭的身份是互换的,舒子瀚说我了解你……是指了解贺华庭?”林匪石点头条理清晰地说:“对,关键就在这里,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你了解贺华庭,为什么是他们非除掉你不可的理由?”林匪石:“正常来说,在舒子瀚的认知里,应该是从三年前鱼藏就被调包了,从始至终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是他的手下贺华庭,也就是他自以为的承影,而林匪石应该死在那场大火里了。”江裴遗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什么意思?难道他信不过贺华庭吗?”林匪石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以江裴遗的智商想通这里面的关窍,只是时间问题。“南风太了解承影了”——这句话翻译过来,在舒子瀚的视角里,应该是“江裴遗太了解贺华庭了”,难道这对沙洲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江裴遗被“贺华庭”迷的鬼迷心窍神魂颠倒,这对沙洲发展是有利的,为什么会变成“江裴遗必须死”的理由?一种可能是舒子瀚信不过贺华庭,不想让“贺华庭”跟正义感太强的警察长期接触,怕他立场不坚定被撺掇“洗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江裴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电闪雷鸣似的,他倏然抬起眼盯着林匪石,一个让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猜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让他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江裴遗匪夷所思道:“你是说三年来舒子瀚从来就没信任过你,从一开始就一直非常清楚地知道你的身份,清楚你跟贺华庭之间的猫腻,并且打算以后让贺华庭代替你的位置——所以贺华庭本来就是沙洲的人?!?”“这只是我的猜测,假如这个猜测是真的,”林匪石苦笑了一声:“那我这三年自以为是的牺牲与努力,就都是为别人做了嫁衣。”江裴遗实在太震惊了,放长线钓大鱼也不是这么钓的,沙洲花费三年时间,就想要一个“重光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的位置吗?林匪石说:“其实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蹊跷,为什么我跟贺华庭瞒天过海的那么顺利,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们的小动作,难道沙洲在用人的时候没有彻底调查过贺华庭的身份吗?以舒子瀚的谨慎,他真的会这么草率地挑选一个卧底吗?”江裴遗:“………”“现在回头想想,其实这一切都太巧了。”林匪石看着江裴遗,缓缓道:“从沙洲选中贺华庭开始,到我的身份暴露,然后贺华庭阴差阳错地找到我……这都太巧合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两个以上巧合的叠加就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了。”“如果贺华庭本来就是沙洲的人,不是什么父母惨死的绝世小可怜,那么这一切就都解释的清了——因为三年前的那场火根本不是沙洲的全部计划,那只是他们计划里最开始的第一环,直到今天,他们才开始准备收网。”“贺华庭当初找到我,就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然后用三年的时间来观察模仿我,做到以假乱真瞒天过海的地步,假如你用三年的时间去模仿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深度剖析他——最后跟他肯定是真假难辨的。”江裴遗的脑子里嗡嗡响——林匪石说的话离奇地像天书,可是又真实地没道理。林匪石话音清晰一字一句道:“你想,如果不是我去找了最后那个男人,恰好听到了天明的这句话,如果我们依旧被蒙在鼓里,以为贺华庭是我们的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独自一人在沙洲里卧底,舒子瀚想杀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林匪石轻轻道:“过一段时间,他们会真正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我,让贺华庭完美代替我的位置,以‘林匪石’的身份跟你联络,然后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不小心‘暴露’警察卧底的身份,用‘鱼藏’的名义再次回到重光市局,最后除掉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