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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只染色的鸟,好像不错!“那边那个,说你呢。”尔冬才发现少年竟是和他说话。“本少爷帮了你,你也不和我道谢?”尔冬挠了挠头,说:“师父没教过我。”少年气得跳脚,“你这傻子,我就不该帮你,让你被骗去!”说罢,他头一撇,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尔冬一眼,见尔冬仍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少年离开后,尔冬又逛了会儿。茂村真是太大了!卖的东西让他看都看不过来,尔冬真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地方比茂村更热闹。他回去找师父的路上,又远远瞧见方才的华服少年。少年脸色阴沉,“什么破地方?尽卖些破铜烂铁!一块金子都花不出去!还不如去斜溪。”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尔冬从别人口中听到“斜溪”二字。斜溪究竟是什么地方?尔冬心不在焉地走路。一个茶罐不甚掉落在地,“砰”的一声,他浑身一震,缓过神来。糟糕!要迟了!尔冬捞起茶罐一路狂奔。师父已经站在铺子门口候着了。尔冬气喘吁吁地赶过去。“我们该走了,”师父说。尔冬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长街,跟在师父身后回去。天空降下柳絮似的飘雪,片片轻盈的雪花落下,两人的发梢上落满了细雪。买来的货物都塞进了包袱里,尔冬忽然想起了些事,赶忙停下脚步,解下包袱。他从里面摸出个毛茸茸的护脖。卖护脖的人说,这是狐狸毛做的。尔冬摸了摸护脖,料子很软,贴着rou也不会不舒服。“师父,给你!”尔冬笑得露出一排白牙。雪都落下来了,师父穿得还是这么少。这护脖围在脖子上,不仅好看,也能保暖。“不用,你自己收着,”男人冷淡地说。尔冬捧着护脖的手降了下来,弯着的笑眼恢复了原样。他笑容变得黯淡,闷闷地说了声“哦”。“我今天见着了很多好玩的,谢谢师父,”尔冬抬起头,看师父的反应,然而师父只顾着赶路,并没有注意到他难过的神情。“别忘了你的承诺。”尔冬低下头,看着男人的靴子踩在新雪上,干净的雪花只一会儿就变得污浊。以后都不知道茂村还能不能来,更不用说遥远的斜溪了。不过人人向往的斜溪究竟是什么样子?“师父,你去过斜溪吗?”尔冬问。他话音未落,男人停下脚步。尔冬看到师父转过身来,他的脸色无比阴沉,好似大雨到来前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尔冬一时说不出话。作者有话说:3雪越下越大,天地白茫茫一片。屋前的空地上铺满了雪,平地犹如冰面。瘦弱的桃树上覆盖着落雪,桃枝几乎被雪压垮。尔冬跪在地上,脸色冻得发白,他的肩膀和头顶都积了雪。过了一会,竹门从里向外推开。男人一袭青衣,身姿挺拔如竹,他站在台阶上,凝视尔冬。尔冬依旧低着头,许是眉睫上也沾着碎雪,他没有抬起眼睛看师父一眼。“你可知错?”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尔冬苦涩地勾起嘴角,只不过提及了斜溪,他被罚跪在雪地里。“我是不是做什么都是错?”尔冬哑声问。其实他早就该明白,做的错也好,做的对也罢,在师父眼里看来都是一样的。自己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男人垂下眼睛看向尔冬。尔冬心里积怨已久,不由尽数迸发,“为什么你能笑对旁人,唯独对我冷冰冰的?你就这么看不上我?”“明明我才是和你朝夕相对的人!”卖茶女子、商铺老板,师父无一不温和相待,一旦对着自己,态度就截然不同。他没有父母,没有亲友,从记事以来就知道师父一人。师父是他的全部。可是,他的质问只得来男人的沉默。尔冬心里犹如打翻了一缸醋,满是酸涩。他抿紧嘴唇,不让已经冒到喉咙的话吐出来。然而,他控制不住喷涌的情绪。面对师父毫无表情的脸,尔冬嘴唇颤抖,他听到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叫喊。“你若不喜欢我,何必收我为徒?我不当你徒弟,也不用跟你困在这方院子里!”尔冬意识已然混乱,他眼圈发红,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等你清醒了再进来,”师父转身进屋。竹门发出一声吱呀,缓缓合上。雪一直下,尔冬的膝盖埋没在积雪中。少年单薄的身子犹如寒风中的桃枝,一阵罡风呼啸而过,或有可能将其折断。尔冬浑身发冷,只有眼眶中的泪水热得发烫。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从前他以为师父是性子清冷才很少搭理自己,可师父明明会微笑、会温和地侧耳倾听,他却从来不知。这么多年,他只能看着师父看书时的背影,或者从打开的窗子窥探到几分师父的侧脸。两人共住一个屋檐,有时关系竟如陌路人一般。许是眼泪朦胧了视线,尔冬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好似眼睛上结了层水雾。视线忽然一黑,他整个人坠入无尽的黑暗。在黑暗中,尔冬迷茫地走着,四周暗不透光,他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突然,点点星光漂浮在空中,星光不停游走,仿佛指引着尔冬往某个地方走去。他连忙跟上去,就如置身洞xue的人找到了出口。一阵白光闪过,尔冬用袖子挡住眼睛。等视线恢复正常,他闻到浓烈的桃花香。尔冬环顾四周,竟是一片桃林,这里的桃树不同于院子里那棵瘦弱的桃树,每一株都枝繁叶茂,枝头开满了花。“喂,抬起头来。”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尔冬循声望去,只见到几瓣桃花徐徐落下。“在这,”身后再次响起那个声音。尔冬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看去,只见一人披着浓墨似的黑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人眼睛竟是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