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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拍手道:“大夫好啊,大夫好。我是说大夫救死扶伤,是一等一的好人。”枕寒山看着寨主,嘴角带着浅笑,眼里却无笑意。寨主引着两人进了寨子,走到一栋屋子前停下。这栋屋子处在寨子中心,四周都是房屋。“这是我们寨子最好的住处,两位客人先进去歇着,稍后就有人送来吃食,”寨主笑着说。他笑得太用力,五官都皱在一起。这张脸移到尔冬面前,尔冬心脏一悬,不由后退一步,藏在枕寒山身后。寨主离开后,尔冬关上门,坐在枕寒山身旁。他四处打探,又透过窗子望向后院,“师父,我们要在这待多久?”这地的人都很热情,尔冬无论把目光落在谁的身上,那人都一脸笑意地回看他。“先安心住下,”枕寒山说。尔冬无法安心住在这种地方,他总觉得这地透着古怪,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奇怪。尔冬不相信师父没有察觉到寨子的异常。“我们不是来找蛇神的吗?”尔冬问。师父什么都不肯和他多说,他只能从素女那了解这趟行程的目的。枕寒山竖起一根食指阻在尔冬嘴唇前。尔冬一怔,想说的话都被噎住了。枕寒山一靠近他,他便能闻到熟悉的草木香,苦涩、清淡却悠远。明明是令人头脑清醒的草木气味,尔冬却跟嗅到浓香的果酒般头晕脑胀。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令尔冬缓过神来。敲门的是个小孩,身型格外瘦小,不足尔冬一半高。尔冬只看到他头顶着的果盘和食盒,看不见小孩的面容。小孩把东西放下,尔冬才看清他的脸。大约**岁,黝黑清瘦,像只幼猴,眼睛大得出奇,直勾勾地盯着尔冬。不过,小孩只瞄了他一眼,就跟泥鳅似的钻出去了。尔冬收回视线,打开食盒,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鸡rou,还有一小壶米酒,配着新鲜果子令人食指大动。“好香啊,”先前在林子里走了许久山路,他早已饥肠辘辘。手还没伸过去,枕寒山拽住尔冬的手腕,摇了摇头。枕寒山打开酒壶的盖子,只闻了一下,便将壶中酒尽数倒在窗外的后院。尔冬疑惑不解,枕寒山依旧是那样不轻不重地回复,“不用问,去吃吧。”他坐在一旁,连筷子都未动,只看着尔冬吃了小半盘鸡rou。鸡rou闻着虽香,吃起来柴而无味,尔冬不知是不是自己舌头的问题。他填饱了肚子,便把食盒推到一旁。小孩进屋收拾碟子时,又看了尔冬一眼。与寨子里其他人不同,小孩冷冷地瞪着他,直到尔冬也看着他,他才撇过头,抱着食盒离开。过了一会,天黑了。寨子里异常安静,只有清晰的风声。风吹过叶子,叶片窸窸窣窣作响,仿佛蛇吐着信子,发出的细碎声响。尔冬睡在小床上,帘子隔着内屋,那是师父休息的地方。他扯了扯被子,思绪浑沌,却毫无睡意。许是夜晚天凉,也或是风声有些瘆人,手臂上冒出一片疙瘩。尔冬辗转难眠,坐起来又躺下。窗子被他紧紧合上,但还是留有缝隙,风钻过细缝,发出凄厉的声音。最后,尔冬索性开了窗,风声是小了,窗外窸窸窣窣的声响却没有停歇。尔冬抱着枕头,赤脚走下了床,忐忑走进内屋。他穿着单薄的里衣,轻轻走至枕寒山窗前,“师父,我睡不着。”昏黄的烛光照在男人的侧脸上,柔化了冰雪似的脸庞。那双凌厉沉静的黑眸,此时少了几分不可靠近的疏离。尔冬紧紧抱住枕头,紧张地望着枕寒山。枕寒山朝他伸出一只手,“上来。”尔冬抿着的唇不由向上扬起,他爬上了床,仅在床边占了一小片地方,跟只小猫似的蜷缩在床上。窸窸窣窣的声响仍未终止,但尔冬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作者有话说:18层层帷幕包裹的大殿,风静静流淌,吹动摇晃的烛火。偌大的地方却没几个人影,这是通天城守卫最为严密的地方之一。天下修士敬仰的宗盟伫立在通天城主峰的山腰上。宗盟盟主是个修炼奇才,道号泽渊,此人年纪轻轻,但修为深厚,为人端方,受万千修士钦佩。可是,论起宗盟最有资历的修士,另有其人。泽渊有两位师叔坐镇通天城,一人道号清纭,百年前,北域龙族侵占人族沃土,清纭真人以一己之力捍守南下关卡,挡住数以千计的水族。另一人道号清斐,掌管宗盟事务,在通天城内威望颇高。世人赞叹他,道心澄澈,位高却不改善心。清斐真人不喜热闹,驱散了仆人,在寝宫设下重重阵法,就连宗盟长老也鲜少驻足他的寝宫。故而,无人知道他的寝宫之下,有个偌大的地宫。地宫中的蜡烛由珍兽油脂特制而成,终年不灭。此时,地宫里只有两人。白衣人坐在台阶之上,台阶下跪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生得雌雄莫辩,又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衣,如果不细看,怕是会被误认作女子。“明琮,”白衣人柔声说。红衣男人扬起脸,眼神被牢牢吸在白衣人脸上,直到白衣人又唤了声他的名字,他才缓过神,恭敬地说:“属下入了归一阵,那里确实已经人去楼空。”白衣人似乎对明琮汇报的事情不敢兴趣,只微笑望着他,“山河归一阵会让修士变得与凡人无异,于你而言,更是会影响修为。这一趟,你辛苦了。”明琮受宠若惊,沉声道:“能为主人解忧,是明琮的荣幸!”“上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怎感觉出去一趟,脸也消瘦了,”白衣人温声说。明琮却有些不知所措,抿着嘴唇站起身,登上那台阶,在白衣人脚边再次跪下来。白衣人挑起他的下巴,细细打探,“确实瘦了。”白衣人俯身,逐渐凑近明琮的脸,与此同时,端着明琮下颌的手往下滑去,在喉结处停了下来。明琮仰着头,脆弱的咽喉暴露在白衣人视线中。他的温顺乖巧令白衣人颇为满意,男人很快收回了手。“可有查那两人离开归一阵后,去了何处?”明琮回道:“只知在都广地界,那地设了阵法,掩盖住了气息,查不出具体位置。”“跟紧那两人,有任何消息直接汇报于我,”白衣人说。明琮应诺。他虽真挚地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