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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转身去往太和殿——太和殿的内侍是万万不敢将她拒之门外的,何况,皇帝并未明确下旨。其实乍一看皇帝的态度与从前并无任何差别——在对待孩子们身上。他依旧每日关心楚瑛和楚珹的功课,顾先生也每日要到御书房汇报二子的情况;孩子们若想要见他,他也来者不拒。只是,他再不肯到琼华殿来,哪怕景婳软磨硬泡缠着他,他也仿佛铁了心一般,就是不肯答允爱女的请求。景婳无法,只得暂且放弃劝服父皇的心思,而是每日虎视眈眈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唯恐哪个狐狸精趁虚而入。所幸,皇帝虽未来皇后宫中,却也只是将自己困在太和殿里,并无到别处去,遑论接见其余嫔妃。他仿佛打定主意要这么过一辈子。林若秋看出皇帝是真生气了,有人发火时会大吵大嚷借以宣泄胸中不满,楚镇则是另一种,他恨不得与世隔绝,好将整个世界拦在门外,没有人能走进他心里去。这不是折磨别人,而是折磨他自己。彼时林若秋正在灯下剪着窗花,好为新年增点喜气,一滴泪却毫无征兆地落下,如同guntang的蜡烛油一般,浸透了窗纸。望着那大红的福字,林若秋突然了悟:她其实很爱他,很爱很爱。☆、第218章觉悟景婳进来时,见到她泪眼朦胧的情状,大大的眼睛里于是充满了迷惑,“母后……您怎么了?”林若秋招手将她抱过来,笑着眨了眨眼,“没事,让那蜡烛烟给熏的。”说罢故意将烛台移远了些,“这白蜡该换了,做得也忒粗糙。”景婳这孩子却是个水晶心肝,一针见血地道:“不是因思念父皇而落泪?”林若秋作势在她后背拍了两下,嗔道:“说什么呢,女孩子家成天情情爱爱地也不怕被人笑话!”景婳便噘着嘴,专注地看她剪好的两幅窗纸,“母后的手艺越发精进了,难怪别人都说熟能生巧。”林若秋心中一动,渐渐有了主意。她虽素来是个怠惰的性子,可有些时候你不主动些,想要的东西永远也不会送上门来,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何况,这场危机本就因她而起,她自然得想法子解决。之前迟迟不肯动作,不外乎是因她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现在,她终于想通了。林若秋只觉肺腑一片洞明,拉着女儿柔软的小手道:“婳婳,你能帮母后一个忙吗?”景婳仿佛早就在等这么一日,骄傲的挺着胸膛道:“母后请讲。”*年关愈发近了,今岁却仿佛比以往萧索许多,许是因之前李家的事牵涉太广,就连宫中也减了几分热闹。楚镇批完案上一摞厚厚的奏章,就问起魏安除夕宴的布置情况。魏安低首下心道:“皇后娘娘已然布置妥当,帖子也已发出去了,名单就在这儿,至于坐席的安排,就看您要不要再做调整。”楚镇快速瞟了两眼,颔首道:“做得很好,就这样办吧。”魏安笑道:“娘娘居于中宫,自然是不会出现错漏的。”楚镇静默不语,他当然知道林若秋有多少真材实料,她那个人机灵起来比谁都机灵,只是总爱犯懒而已,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她。可他宁愿她笨一点,再笨一点,免得如今再来猜疑,她这样处处周全,是否出于做皇后的本分,是否曾对自己有过一丝真心。魏安陪笑道:“天寒地冻的,皇后宫中的地龙不知烧得暖不暖,陛下有空不如过去瞧瞧吧,也免得让几位小主子冻着。”楚镇瞥他一眼,“你是在要挟朕么?”魏安忙缩了缩脖子,“小人不敢。”早知道会撞枪口上,他就不说这话了。楚镇冷哼一声,懒得计较。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固执,非不肯去见她,倒像是耍小孩子脾气似的。但,有些时候他就是争那一口气,难道这些年的恩爱相守,仍换不来她半分真心?相敬如宾,这回真比宾客还客气十分了。何况,他不去看她,她不也没来找他么?两人仿佛各握着绳子的一头,彼此都不肯放松,就看谁先认输——这回,他不会再让人牵着鼻子走了。皇帝冷肃着一张脸,继续埋头疾书,公文是永远也批不完的,何况到了年底,正是各州府尹上赶着表忠心的时候,皇帝索性让自己沉浸在繁冗的工作之中,这样,他才无心去理会其他。砚台已半干了,楚镇正要命人去添些墨汁,一回头,却看到景婳和几个孩子裹挟着满身风雪而来,一进门就带来一阵寒意。楚镇皱眉道:“这大冷的天,怎么还满处撒野?”训斥归训斥,却还是让魏安将几个孩子带到火盆边烤火去,景婳却抱着他不肯撒手,“父皇,陪我去湖上捉鱼嘛~”楚镇素来疼她,可也没有答应这种无理要求的,“寒冬腊月,捉什么鱼?若是嘴馋,只管吩咐御膳房去,父皇可没那闲工夫。”景婳噘着嘴,“御膳房这会子都是熏鱼腌鱼,女儿想喝的却是鲜鱼羹,可不只有到湖里去捉吗?”楚镇看着她这副撒娇撒痴的模样倒觉好笑,“湖里都结冰了,去了也是白受冻。”景婳见他隐有松动之意,立刻来了精神,“不然,把冰敲碎了,里头却都是活水呢,母后说过,这样得来的鱼才最鲜最美,连盐都不用加,白煮的汤就鲜得能化掉舌头。”的确很像那人会说的鬼话。楚镇望着另外两个小萝卜头,严肃问道:“你们也想喝鲜鱼羹吗?”楚珹忙不迭的举手,表示他跟jiejie同心同德。楚瑛犹豫刹那,亦跟着点了点头。皇帝便睨着身旁近侍,“不如,你替朕走这一遭?”魏安早接触到公主投来的眼色,忙陪笑道:“小人倒是想邀功呢,可陛下您也知道,小的连洑水都不会,怎敢到那冰面上去?还是陛下您跟着走一遭吧,省得让几位小主子牵肠挂肚。”楚镇无法,只得命人取来大氅,踏上足靴,当先搴帘出去。魏安跟在身后,小声问景婳道:“公主,今儿我帮了您的忙,您打算怎么报答我?”别看这位公主殿下扎着两条纯真的小辫,心思却着实狡黠,她道:“公公,您不是也很想见红柳jiejie么?若父皇母后总这样僵持下去,您的终身也没着落吧,我分明是在帮您的忙呀!”魏安摸了摸鼻子,只觉自己白白被人摆了一道,不过这位公主说的却满是道理,他只能愿赌服输,认命地跟上。昨儿一场大雪缠缠绵绵下了整夜,遍地都是银装素裹,好一番仙人气象。楚镇一径往御花园中行去,几个孩子蹦蹦跳跳跟着他,沿途东拉西扯不断分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