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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可,他阿耶就是这般宠着阿娘的。“若是卿卿闲暇,”他道出了心声。因着第一次索要物品,还有不甚好意思,玉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继续道:“能否为我绣一方帕子?”一方帕子,王沅觉得,也许大概还能苟一下,绣个花纹或者小图案即可,就直接答允了,也不管得了许诺的郎君如何欢喜。所以她现在就看着桌上一筐针线发呆,只觉得无从下手。浅色编制筐内有十多块素白丝帕,还有打磨圆润的木质绣绷,扎满了银针的针线包,锋利的小金剪并着各色丝线。一旁的阿颜还在喋喋不休:“郡主,绣线要劈丝,最多可以一根劈成十六份,丝线份数越多,绣出来的花纹越是精细。”听到王沅耳中,便是:越细,她的眼睛越花。听起来就很是麻烦的样子,她都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也就有了几分恹恹的样子。一看她的神色,阿颜就觉得不妙,连忙劝解:“郡主,这可是答允送给苏郎君的帕子,便是不求精细,绣上些常见的卷草纹也是好的。”可是卷草纹也是有不同样式的,有忍冬,兰花,牡丹、荷花等等等,是有繁复的,也有简洁的。虽然想着苏六郎总认错牡丹,又为自己簪过牡丹,两人与牡丹很有些渊源,王沅有点想绣点牡丹纹样的卷草纹上去。但是也只是想了想,毕竟绣牡丹花,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这时,她灵机一动,原汁原味的牡丹卷草纹她来不了,勾画个大概式样,还是有个法子的。便让阿颜取了细炭笔,就着素帕勾勾画画,省去了繁琐的细枝末节,只保留了大概款式,总算是绘出了简约版的卷草纹。“阿颜瞧着如何?”王沅面上不显,冷清依旧,心里却难免有些洋洋得意。“郡主简省了许多,也是可行的……”瞧着简单几画的卷曲花纹,阿颜有些勉强,心里叫苦,自己已经为苏郎君争取了,有比没有要强的。既然花样简单了,配色上就需要自己花些心思了,王沅正挑拣着丝线,就有婢女匆忙进了屋,直接就禀告道:“郡主,长公主府派人来了,要接您过府一叙。”一旁的阿颜眼中蓦得放出神采,她笑着回头道:“郡主,长公主回洛京了!”然后就对上了依旧在配色的王沅,面上无波,对着婢女的通报恍若未闻。等挑出了合适的蓝绿凑成了渐变色,王沅才放下手中的丝线,淡淡道:“为我梳洗吧。”“再让人去备了牛车。”头一次见长公主难免要收拾打扮一二,再说长公主府离着王府不远,坐车也不会很累。阿颜摸不清王沅的心思,还是忍不住在路上就问了出来:“郡主可是不欢喜么?”透过轻薄的帘幕,王沅瞧了瞧随车步行、喜形于色的阿颜,慢慢开了口:“许是等的久了。”是很久了,原身至死都未等来,而自己自然是不在乎的。而阿颜却误解了这意思,她很有几分羞愧,自己只想着长公主回来,能见到跟随长公主的亲人,倒是忽略了郡主的感受。她虽是自幼被送来郡主身边随侍,但每逢年时,郡主仁厚,也总能去城外与亲人相见,叙叙话。可郡主却是多年未曾见过长公主了,怕是……多少有些失望怨恨的。其实王沅此时还有些迷茫,自己见了长公主,该是什么态度呢。若是原身,许是愤懑,许是失落,也可能因着天生的善良心地,只剩一腔孺慕亲近。可自己做不到啊,长公主对自己来说,只是个曾听闻,有几分渊源的陌生人而已。若来到原主身上的是个贪慕权势的,说不定还会巴巴地凑上去,讨好原主的阿娘。可自己并不是,也觉得现在的状态便很好很惬意了。理论上,她似乎还应该感谢长公主为她带来的地位财势。可自己如今代替了原身活下去,若是原身本是有怨恨的,自己如此,岂不是替原身原谅了这个抛弃她的生母?这关系真是复杂万分,也让王沅有些头疼。索性打定了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她不求长公主什么,也不必与她过于亲近。左右,当年也是长公主将原身丢在王府里,不闻不问,没道理现在又要与她母女情深。就像她在现代的生母一般,只当对方不存在,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吗?她想得倒是好,可一进屋就被个小娘子抱住,软糯地连声地唤她:“阿姊,阿姊,你可来了,阿泠想你了!”这不是崔五郎的小妹,崔十二娘吗?怎么会在长公主府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破土而出,王沅面瘫着脸,往堂中正首望去,就对上了一个长相妩媚的丽人,与她身边,年约三十的俊美郎君。她又低头看看集合了堂中夫妇样的两人大部分优点的崔十二娘,突然觉得心头一跳,继而一痛。又是原主残留的余念在作祟吗?好在这痛感转瞬即逝,王沅又恢复如常,不过是多了个同母异父的便宜meimei,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当年也不也是这般见着了亲爹的私生女,还没比自己小几岁,都是小事情小事情。“阿沅……”长公主有些迟疑地唤着,即使这名字也曾魂牵梦萦,但到底是这许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真人。她没有唤自己当年为阿沅取的乳名,可是见着阿沅与其生父肖似的长相,还是难免有些隐隐作痛。随即就别开了眼,这是她最不愿意触动的回忆,也是她这辈子最后悔之事。一旁的郎君见状,握住了长公主的左手,安抚地紧了紧。他转向了堂中站着的小娘子,虽然不喜王五郎,但他对着王沅也有几分爱屋及乌之意,就替长公主开了口:“这便是阿沅么?”“你年幼时,我曾在宫宴上见过你,小小的一团,如今都要及笄了。”他很是温和慈爱地说道,让王沅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姓王了。宫宴,王沅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说话的郎君,能出入宫廷宴会,难不成不单是长公主的面首?崔三郎何许人也,自然是察觉了她的异色,便站起身里,开口为她解了惑:“我便是崔五郎的叔父,在家行三,你随着阿箐唤我一声三叔也可。”怪不得崔十二娘养在崔家,还充作崔五郎的亲妹,王沅有些恍然大悟。只不过,这两人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不自己养着,古代丁克一族吗。“长公主今日才回,就将你叫来,其实长途跋涉,体力已经有些不支。”“阿泠便留在此地,陪着你阿娘。阿沅你便随我出来,我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