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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被拍到,这算负面新闻了。”“你眼里……就只是这样?”“那还要怎么样?掉几滴眼泪感怀过去?”“你们不是朋友?!”“……胡杨,我没有朋友。”“她这是在帮秋哥的忙吗?”胡杨哭红了眼睛,他不再去管周白陶的无情,只是埋头苦笑,“要做到这……”“放你妈的狗屁。”周白陶冷笑,“帮忙?以后别人提起这部电影,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女主演自杀,她成全她自己,关银裴秋什么事?”他看了眼手表,“我让罗清华来接你,警局的事情我去处理。”坐到保姆车里的时候胡杨眼里还是会出现韩小莹的样子,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深刻的绝望。罗清华不敢多说话,只是揭了胡杨头上的衣服搁到一边儿。她默默递给胡杨几张纸,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老板,你好好休息一下……周哥衣服我去还吧。”“给我吧,我一会儿扔他办公桌上。”胡杨不敢闭上眼睛,他抓起衣服想要蒙住脑门儿,没想到一个急刹,周白陶的钱夹就那么掉了出来。皲裂的旧皮夹和这件新西装完全不搭,而摔开的皮夹里掉了张照片出来——这只是一堆树干,看起来像是生了蕈菌的白树皮。罗清华弯腰捡起那张照片,胡杨这才看清好像是翻拍的油画:“什么画啊?给他塞回去吧。”“是列维坦的。”第五十一章正如周白陶所说,发布会当天,记者的提问全集中在了韩小莹自杀事件。营销号似乎串通一气,净发些追悼稿,更有大V出来表示说这是一个好演员的陨落。她的死并未在众人心中激起多大水花,但文艺圈有个尿性——只要你死了,你的作品就会因为死亡,带上一种独特的价值。没有人关心这部即将上映的电影表达了什么,反倒是有一群人开始挖掘主演、导演和编剧之间的关系。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又被挖出来重提,九年前被禁播的电影也频频走上私人点映会的屏幕。人们似乎想从微博的只言片语里发掘所谓的“真正死因”,更有甚者在豆瓣上写推理贴,从婚姻失意写到养小鬼、下降头,一切都显得那么怪诞,题目也很有噱头:“那部电影是不是被人诅咒了?”但热度随着尸体的冰凉逐渐散去,还不到一周,关于死亡的讨论就已近乎停止。粉丝更在意胡杨和廖风亭的CP,连韩小莹的葬礼都在隐秘的角落成为了磕糖的证据。胡杨抱着一束白色百合从车内走下来,从停车场到灵柩的距离堵满了人——无非是小报记者和一些粉丝,有人甚至还喊着胡杨和廖风亭的名字。绵绵细雨中的黑伞挤开人群,最终停在殡仪馆门口。胡杨给家属递去一个分量不轻的白包,走到棺椁旁献上了那束含苞待放的花。闪光灯如同闪电,一下一下地晃着眼睛,胡杨背过身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做个好梦吧。”不管这个人生前做过什么,死亡都对她的一生画上了休止符。绵延的只剩下那些无法捉摸的东西,比如眼泪里的爱恨,比如怀念或者还未说出口的愿望。这一切都即将被黄土掩埋,顺着窗沿淌下的水流汇入漫长的时间之河。事情发生之后,无论原因还是苦衷都已经成为过去——一种被激进者视为无用的东西,可总有人在其中沉湎。胡杨坐车回公司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头晕,他摇开车窗深吸了几口带着水雾的空气,这才解除了一些胸中的窒息感。周白陶就算了,就连银裴秋和肖华都没来参加这个“朋友”的葬礼,他似乎抓住了点儿头绪,可心乱如麻的感觉实在过于难熬。“你不能原谅他吗?”风铃碰撞发出几声脆响,微光之中的肖华似乎比玻璃还更透明。他张了张惨白的嘴唇,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被单:“胡杨,原谅并不意味着我们能回到从前……”那天胡杨只是叹气:“可咱们不是还有未来吗?从前,真就那么重要?”“你的过去,你的记忆,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构成了现在的‘胡杨’。”肖华慢慢闭上眼睛,“但我本来可以不是这样的‘肖华’。”留有遗憾或许才是人生常态,但胡杨知道这句话并不能安慰到这个人。那天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沉默,沉默地看着,看着肖华对病房外欲言又止的江行云流泪。他抱着周白陶那件西装打盹儿,连有人半途上车都没发现。等到了目的地,罗清华才把胡杨叫醒。他一看自己空空的手掌,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这衣服不能再丢了我真的没钱了!”“你瞧瞧他这德性?”周白陶撇了撇嘴,将手上的皮夹塞回包里,“放心,你现在就算扔十件这个衣服也赔得起。”“……您来啦?”“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态度特别不对呢?”韩小莹下葬那天夜里就是先前定好的试映会,只对小部分预购邀请函的人开放。胡杨叹口气跟着周白陶走向放映厅,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并不想见到“因为自己而来的人”。他垂头跟着周白陶走,第一回没去看那些对向自己的镜头:“我觉得有点儿难受。”周白陶白了他一眼:“我没工夫跟你伤春悲秋,调整好状态。”“这是秋哥的作品啊。”“你就没在里面演角色?”“啊?”“这是你的经历加上他的想法所诞生出来的东西,”周白陶难得严肃一回,他们走到拒绝参观的化妆间,周白陶才说出另外半句话,“这不是属于他的东西,属于参与制作的每一个人……这是所有人的劳动成果,不应该被某个人因为私欲所占据。所以,我看不起韩小莹。”这不该是以她遗作冠名的电影。周白陶见胡杨不说话,抖了根烟递过去:“因为你之前是偶像,你给电影带来了更多的曝光度,银裴秋都该感谢你。到了这种局面,没有人会在乎看电影的是为谁而来,只要有人看不就行了?会有人被触动的,被内核里的东西。”“我还以为周哥你只了解怎么搞钱呢。”胡杨接过烟咬在嘴上,挠挠头瞥了一眼镜子里的人,既不是莫承锦,也不是伊利亚,“毕竟我是胡杨嘛,可能性很大!哦对了周哥,不好意思啊,你钱夹里那照片儿昨个儿掉出来了,弄坏一个角。”“知道是什么画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