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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里。白色的小花乘着忽然激起的水浪沉浮奔逃。水流漫出打湿了陆有时的脚踝,他看着荆牧失措地挣扎,看着他好不容易找到平衡,艰难地重新找回呼吸。被水打湿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遮住了荆牧的眉眼。陆有时倾身为他拂开额前的发,抹去了睫羽之间的水珠。指腹流连于荆牧的眉眼,顺着鼻梁落到了唇珠上,轻轻揉捻了几下。而后双指没入他唇中,勾起那柔软的舌头,恋恋不舍地搅弄了一番。荆牧始终不肯抬眸,他从不反抗,却也不给陆有时一丁点儿多余的反应。“你还真是一点儿也……”陆有时咬着牙说道,缠着荆牧舌头的手放开了,狠狠地往里顶撞,冲在柔软的口腔上壁,模仿着某种难言的动作。他看着荆牧呼吸开始困难,看着他的眼角开始控制不住地泛红,看着他的嘴角挂上银丝……陆有时猛然扣住荆牧的后颈,抽出手指之后张开犬齿撕咬在了他的嘴角,“怎么,这样你也能有感觉吗?”“这样你都不觉得羞辱吗?看着我!”陆有时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荆牧的眼睛里终于映入了他的模样——恶毒又失控的。这样的认知让他更加难以自控,他骤然起身,抓着荆牧的衣领将他往水里按去,水流哗哗地被挤出浴缸。荆牧的双手无力地抓着浴缸的边缘,指节泛红指腹发白。温热的水灌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的脑海轰鸣一片,呛入唇舌的水流剥夺了他的呼吸。水压带着灭顶一般的绝望,从四面八方淹没了他。他终于挣扎了起来,是本能的。“咳!咳咳——”呼吸带着刺痛,陆有时放手之后,荆牧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猛烈地咳嗽着,泪水跟着呛出了眼眶。大概有水灌进了他的肺里,肺泡撕裂了一般的疼。“你不是连江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吗?怎么,你也会觉得不能呼吸的感觉很难受?你也知道了害怕是吗!”陆有时抓着荆牧的衣领嘶吼道。“你不要再这样了。”荆牧抓住陆有时的手腕,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怎么,你觉得羞耻了?”陆有时看着他殷红的唇正在微微嗡动。荆牧垂着眸子说,“这样对我,你就能开心了吗?”在陆有时听来,荆牧的言辞里竟是充满了怜悯,“你在可怜我?”“我只是觉得这样没有意义,陆有时。我们彼此放手不好吗,这样纠缠要到什么时候?你又能得到什么。”呼吸愈发急促,陆有时拽着荆牧的领子将他生生地拎到了自己面前,“你说我能得到什么?”他踏进了浴缸,将荆牧逼至角落,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荆牧被他挟制着,颓唐无力地任他施为,浴室天顶的装饰物光可鉴人,他热情氤氲中望着那里,看见无数的茉莉在反复磋磨中零落成泥。每次被陆有时叫到这里都是这样的结局,争吵和挣扎都让荆牧感到疲惫。他只能竭尽所能地将自己从这种事情里抽离开来,努力地将rou体与精神割裂。而这样的他,只会让陆有时更加不满。肩头被狠狠地衔住,荆牧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被犬齿刺破的痛楚。“连这种时候,你都不能专心一点吗,荆牧,你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啊。”陆有时的话音恶质,动作粗暴。荆牧闭上双眼,屏蔽掉五观六感。陆有时起身离开之后,荆牧打开花洒,在一片狼藉中将自己清理干净,等他弄干头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陆有时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错开那目光,“陆总,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完事儿就走,你是出来卖的吗——不对,你还不收钱,呵。”荆牧看着他面前那瓶已经见底的威士忌,皱起了眉,“陆总,你喝醉了。”“陆总?你刚才不还叫我陆有时吗,怎么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了?”陆有时将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三两步走到了荆牧面前,他喝得太多太急确实是醉了,脚下竟然踉跄了一下,荆牧赶紧扶住了他。陆有时整个人都挂在了荆牧身上,他身量高大,压得荆牧不得不往后退了半步。他将脸埋在了荆牧的肩窝里,双手绕到他身后紧紧拥抱着他,“不要走。”“我求求你了。”荆牧的心毫无征兆地往下一坠。凌空而下的风,叫他遍体生寒。“哥,”陆有时缠着他,像条被人抛弃的小狗,“不要走,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你为什么不要我了——”隐忍的哭声在荆牧耳边回响,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到了他的肩窝,烫得他不禁瑟缩了一下。荆牧僵在了原地。良久之后,他轻轻抚上了陆有时的后背,缓缓拍着,小声安抚道:“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间躺着。”陆有时的分量实在不轻,荆牧半扶半托着,花了不少时间才成功把他弄回床上。卧室里也都是层层叠叠的茉莉花。荆牧替他把被角掖好,准备离开。“别走,”陆有时用仅剩的那一线清明抓住了荆牧的衣角,将他拉了下来,不要形象不要面子,像只八爪鱼一样,四肢并用地将人缠在了怀里,“别走。”荆牧觉得心很累,他想离开这里,他想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陆有时的生活里。可是,可是当他看着眼前人悲伤虬结的眉宇,听着他压抑痛苦的呜咽,他不可否认地心痛了。但这又能怎样呢?荆牧知道自己是个混蛋,如果当年他一开始就不曾接受过陆有时,那么是不是一切都能不一样?是不是多年后陆有时想起他,也只会感叹一声“我曾经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兄弟。”他觉得好累,不论是陆有时的心,还是他自己的那颗心,都让他觉得疲于应对。不能在这么继续下去了,他想,他必须离开陆有时。只是拥抱着他的人那样温暖,让他在坚实的禁锢中,只能在漫长的时间陷入梦境。满室温柔的花香,催生了温柔的梦境,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陆有时醒来的时候,临近午夜,整个城市都处于短暂的安眠里。荆牧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就像从来不曾离开他一般。昏黄的小夜灯被打开,温润的灯光给荆牧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温度。陆有时撑着脑袋注视着他眼前的人,目光卑微缱绻不带任何旖旎。他伸出手,捻过了荆牧的发梢,落到了那双眉眼上,指腹轻轻地触碰,却像是害怕将美梦戳破似的小心翼翼,若即若离地甚至不敢碰实在了。“嘴唇,都有点肿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微微泛红的唇角,像是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