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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吃个饭没什么问题的。”他耐心地解释着,就是为了让钱若霖明白他没有图谋不轨,解释地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钱若霖随后噗嗤笑出声,唇角弯着,说:“嗯,好。”林灏似乎突然松了口气,这才说:“那走吧。”-林灏提前让张阿姨多炒了两个菜,他也不知道钱若霖爱吃什么,只是说家里要来客人多准备一些。林灏家的装修是很严肃的中式风格,红木的家具,一看就是父母喜欢的类型。户型比何欣家还要大一些,两百多平的大跃层,没有人在的时候偌大的房子显得有些冷清。阿姨收拾完厨房,就出来跟林灏说:“那我这边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好。”其实张阿姨应该是要留下洗碗的,但是林灏觉得等他吃完饭通常都很晚了,张阿姨那边还有自己的家人需要照顾,他一向都是让她先走,自己最后洗碗。张阿姨走了以后,空荡的房子里只剩下了钱若霖和林灏两个人,他们吃饭的时候都不爱讲话,自己闷着头吃自己的,空气陷入长久的沉寂。很久之后,钱若霖突然问:“平时你都这样一个人吗?”“嗯,怎么了?”“不会觉得一个人有点寂寞吗?”林灏愣怔了半秒,突然释怀地笑了,他说:“没有什么寂不寂寞的,习惯了什么都好了,反正也只有周末的时候会在家。”“你爸妈呢?”“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林灏吃完,放下碗筷,“怎么,你难道觉得我这样特别惨?”他的语气很轻松,完全不像是在跟钱若霖谈什么严肃的话题。家庭的问题,在他们这个年纪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甚至会有人撒谎说自己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钱若霖现在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她倒也没有觉得他很惨,只是突然想到林灏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家里,一个人生活的样子,总觉得好像有点萧瑟。就像看到秋天落叶的时候,总会觉得有点伤感,但是对于没有意识的落叶来说……哪儿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是多愁善感的人类给它瞎安的。人对事物是这样,其实人对人也是这样。比如刚才那个看似很温柔的傅安义,他看起来是照顾第一次见面的meimei,什么事情都为她着想的温柔样子。钱若霖见过太多这种人,他们就是自顾自地觉得她可怜,但是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可怜过。她不可怜,也不需要那些人觉得她可怜对她伸出援手。钱若霖最后喝了一口水,敛着眸说:“也不是,只是觉得……”“觉得挺感慨的。”她说,“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应该是家庭非常完美的,应该有很温馨的家庭和很温柔的父母吧。”林灏虽然有时候死不正经,但是钱若霖也能从很多事情里看出来他良好的教养。一定是很温柔的父母才会教导出来的孩子。她怎么都没想到林灏却是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的,和她想象中有些出入。林灏的十指交错着,往后仰,随意地靠在椅子上,缓缓开口:“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父母给我提供优渥的条件,和很多人都没有的生活,还要他们随时陪在我身边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从小就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要在失去和得到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就觉得什么都好了。”钱若霖听他说着,低声笑了笑。这些道理她都懂,自己也是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只是她认识太多人都追求完美,想要最好的,很少有人能把知足常乐这个道理悟得清楚。没想到林灏竟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捧着杯子,眼神语气都很温和:“那,家里人一直不在的话会不会有时候还是有点不太开心?”“偶尔。”林灏回答着,“我当然不能保证自己时时刻刻都是这么想的,偶尔会有点其他的想法不也是很正常吗?”钱若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听到对面的人笑了笑,反问她:“那你呢?”“既然你都问到这些问题了,我跟你讲了我的情况,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可以跟我分享一下?”林灏扬了扬眉,认真地看着她,“就说说你今天怎么跑了吧?”钱若霖很少跟别人家讲自己家里的事情,包括陆遥她们也只是知道她爸妈离婚,她跟母亲关系不是很好。更具体的一些事情,她一直都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觉得自己家这个经也不算特别难念,自己还能挺过去的那种,本来大家的生活已经很复杂了,她不想再把自己的烦心事说给别人听。负能量传染很快,她希望大家在她身上得到的都是快乐的东西,而不是她身上那些积蓄着的负能量。但是林灏看她的眼神实在是让人太难以拒绝了,她又听了他那么情真意切地说这些事情。林灏都把自己的情况分享给她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他主动要听,那自己今天……就小小地分享一下吧。-“我就是受够了而已。”“那么久那么久,从我七岁的时候到现在十七岁,长达十年,我都在用虚假的样子面对那群人。”他们吃完饭去阳台吹风,钱若霖抱着腿缩在小沙发上,外面风带来阵阵花香,她的头发被微风吹得紊乱,贴在脸颊上。“假装了十年吗?”少年清透的嗓音像风一样飘过来。“是啊。”“那怎么突然就装不下去了?”钱若霖回头看他,撇开自己脸上的碎发,说:“或许你知道压死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吧?”“其实我本来是可以忍的,我跟母亲之间早就没有什么情谊了,剩下的那么一点,只是血脉的牵连。”“可是这没用,她显然把陈思语看得比我重,血缘在这个时候显得一文不值。”钱若霖轻声说着,叹了口气,“可惜,她还觉得自己对我好,别人也觉得她对我好。”林灏站在她旁边,身上有钱若霖熟悉的,海盐般清新的香味。“可是到底好不好只有你自己知道。”他说。“对啊。”钱若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侧着头,“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仅没有得到半分半点的好,我甚至还很苦。”她叹了口气,脑子里袭来的全是今天最后在饭桌上的那些事。“他们质问我为什么没有给何欣带礼物,为什么没有叫她mama,可是谁想过,我生日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得到呢?”“何欣每年都很隆重地给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