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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信递给他,道:“带着这个去客栈门口,一刻钟后会有教中弟子来取,同他讲务必亲自交到祭长大人手中。”“是。”重九接过信封,转身拉上门出去。陆青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望着北山蘅的眼睛已微微有些泛红。酝酿良久,方才将情绪压下,沉声开口:“教主救命之恩,陆青……没齿难忘。”第12章愿意吗北山蘅吃惊不小。虽然同陆青仅有过一面之缘,但从此人行止可见其心高气傲,能让他说出这番谢辞,想来那要救的人身份定然非同寻常。“陆道长不必多礼,举手之劳。”北山蘅难得说了句客气话。“对教主而言是举手之劳,对贫道而言却是涌泉之恩。”陆青语气沉重,眉头紧锁,似乎还想再谢。北山蘅生怕他继续跟自己客气,连忙寒暄两句,将人送至门口。关上门,北山蘅走到床上,开始运功打坐,不多时便听见重九从外面回来开门的声音。北山蘅不加理会,继续调息,等到运过一个周天,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日暮。抬眸一瞧,重九正站在窗前,端端正正地扎着马步。北山蘅惊讶于他能立得稳了,却并未多想,随口吩咐道:“去跟店伙计说打些热水来,洗洗准备睡吧。”重九没有应答,直接收了动作,转身出门。北山蘅将帘子拉上,解开衣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头,那本书压在衣裳下。夜色四合,月升日落,清浅的月光从竹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男人的肩颈,衬得那苍白肌肤更加莹润如玉。墨色的长发随意束起,颈后一朵两指宽的红莲悄然绽放,似血着泪。重九推门进来,将热水倒进浴桶。“出去吧。”北山蘅轻声吩咐着,转身走进浴桶里,脱掉了中衣。重九没有出去,反而悄悄地上前了半步。屋子里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北山蘅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皱着眉道:“没有听到吗?我说让你出去。”话音刚落,便觉得有一双手抚上了他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拇指按在那朵红莲上轻轻摩挲,guntang的温度令人心悸。“师尊,您让我出去?”北山蘅呼吸一窒,浑身僵硬。这小孩好几天没发神经,自己险些忘了这茬,竟然就这么将人留在身边了。“师尊,这个地方,是神赐下血脉的位置吗?”重九贴在他的耳边,半是戏谑半是威胁地说道:“您说,如果从这里刺下去,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北山蘅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法藏点在他胸口的那一指,只是让他暂时发挥不出功力,那重九如今所按的这个位置,直接便能断了他的根基。命门所在,因此历代教主鲜少有束发者。但是这件事罕为人知,即便是绎川,也只知道灵脉是由此注入,并不知道其还有更深的作用。“师尊不必惊讶,虽然您从未尽过为师之职,但弟子好学,早已将蟾宫中所有的书籍看过一遍。”重九低下头,目光在他身上流连。雪白修长的后颈有一种独特美感,像一只天鹅,优雅而孱弱。“你想做什么?”北山蘅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摇光镜带来的噩梦太深,他对这个状态下的重九已经产生了难以抹去的恐惧。然而等了半天,少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要吃莲蓬。”北山蘅差点晕过去,好不容易才找回正常的声音,道:“中午那筐还没吃完,你端去吃吧,不够了我再给你钱去买。”重九摇头,幽幽地吐出三个字:“不会剥。”北山蘅一噎,“那你去将莲蓬取来,我给你剥。”“你去。”优哉游哉两个字,比上一句还珍惜词汇。北山蘅咬着牙想了想,妥协道:“你总得先让我把衣服穿上吧。”“就这样去。”重九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北山蘅恼了,“你得寸进尺是不是?”“师尊好像很害怕?”重九终于不再惜字如金,而是凑近了一些,带了些笑意道:“师尊功力高深,完全可以推开弟子,怎么如今倒似个小白兔一样?”北山蘅顿时觉得说得好有道理,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他眸光一沉,反手扣住重九的手腕,趁着从木桶中翻身而出的瞬间,将身后的人甩了进去。重九自知不是对手,根本就没打算抵抗,乖乖地被摁进水里。北山蘅后退半步将人松开,双手撑在木桶边缘,深吸了一口气,警告道:“别得寸进尺。”重九从水里面冒出头来,甩了甩脸上水渍,视线落在他的胸口,嘴角扬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师尊胸前这朵花……是为了遮挡弟子给您留下的伤口吧。”北山蘅拉过中衣披在身上,警惕地看着他。“师尊将弟子丢下潇湘崖,还试图用幽冥火和化生池给弟子洗洗澡的恩情,弟子一一记在心里。”重九沉着脸,一字一句道:“总有一天,弟子会让师尊身上画满这样的莲花。”北山蘅打了个寒战。不等他反应,重九白眼一翻,竟直接在浴桶里晕了过去。北山蘅皱起眉,凝视良久,才伸出手试探性地戳了一下。重九迷迷糊糊睁开眼,软软唤道:“师尊……”又来!北山蘅气得想把桶掀了。“师尊,你在帮弟子沐浴吗……”重九看了看自己身上,迷茫道:“弟子不知怎么,竟然睡过去了。”“睡死吧你。”北山蘅骂了一句,披着衣服爬到床上,一把扯下帷帐横在两人中间。重九不敢吱声,默默捡起毛巾擦着身子,生怕水花声影响到北山蘅休息,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北山蘅凝神听了一会儿,渐渐的困意袭来,便裹着被子进入了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蒙中传来一道急促的敲门声。“蘅公子!蘅公子!!”有人隔着房门唤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急促。北山蘅翻了个身,睁开眼,这才发现日光已经照进了窗前。他拉开帷帐下床,刚走了两步,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低头一看,重九蜷在床下,抱着他的衣服睡得正香。“蘅公子……”门口那人还在叫他,是陆青的声音。“来了。”北山蘅扬声喊了一句,弯下腰将重九抱起来放到床上,顺手盖上被子,这才抓起外袍披在身上,朝门口走去。门一开,陆青便迫不及待地钻进来,面色焦虑急躁。“怎么了?”北山蘅皱起眉。“教主,陈家人死了。”陆青贴到他